「水,給我水。」千凌月艱難地張開眼楮,印入眼前的是一件古典奢華的房間。
「月兒,你醒了。」一整夜都守著的星奴終于安心了,「對不起,月兒,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再一次陷入危險。」
「跟星奴姐姐無關,畢竟這只是個意外。」干涸的嗓子終于得到了滋潤,說話也順暢了不少,「孩子呢?」
「孩子很健康,乳娘剛剛喂完女乃,已經睡下了。」星奴扶著千凌月坐起來,「孩子很漂亮,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叫什麼名字?」
「絮凝,千絮凝。」千凌月安心地笑笑,甚是欣慰。
「名字也很好听。月兒,你真是把最好的都給她了。」星奴有些羨慕,這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關愛。
「原以為是男孩,不過現在我到是很慶幸是女孩。」
「為什麼?男孩比女孩不是更安心嗎?」
「如果是男孩,我到是還很猶豫要不要把天下給他。現在,這個猶豫就不會有了。」千凌月的目光移開,看向遠處,扯出一抹張狂的笑容,「我的女兒一定要比男人更強。」
「你就不怕小絮凝,找不到歸宿?」
「怎會怕?」千凌月笑聲干脆,「就怕她狡兔三窟。」
星奴汗顏,總覺他們的小宮主長大後的生活會非常的另類。
另一邊,樓蘭堡。
樓蘭寂雲昨晚並沒有立馬回家,而是找了一家酒樓,一夜宿醉。帶著醉後的不適,樓蘭寂雲回到了樓蘭堡,從空氣中感受到的強烈氣壓,就可以感覺到山雨欲來的趨勢。
「大哥,早。」樓蘭寂雲平靜站在大堂中央,「娘,早。小妹,早。」氣定神閑地一一打過招呼。
「寂雲,你?」樓蘭芳華欲言又止,轉眼看看樓蘭尋夜的表情,最終將話咽了回去。
「我很好,娘。你不用擔心。該拿到的我都拿到了。」樓蘭寂雲笑笑,不知為何,此時心里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沒有任何人,沒有事可以干擾自己的時候。「大哥,你的雙腿,我已經拿到了最好的藥引,很快你就會恢復行走了。」
「為什麼。」樓蘭尋夜的面容有些憔悴,明顯地可以看出是宿夜未睡,甚至下巴都長出了些許的胡渣。
「大哥,應該是我問你才是。你明知道,這不是你的孩子。」
「尋夜,寂雲說的可是真的?」樓蘭芳華大驚,一直以為兒子從來不會欺騙自己,「水素的孩子不是你的?」
「娘,糾正一下。她不叫水素,她本名叫做千凌月。寒月宮的宮主,千代離未過門的王後,以及……」樓蘭寂雲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樓蘭尋夜越來越冰冷的臉,緩緩說道︰「北殤絕,風易寒愛慕的女人。這才是她的真實身份。至于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們三個人其中一人的。」
「夠了,不必再說了。」盡管內心早已是風起雲涌,可表情卻還是風平浪靜,只是聲音帶著的些許顫動,透露出樓蘭尋夜的內心。
「大哥,聰明如你,誰會一點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自從她來到樓蘭堡,你就算不知她與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也會知道她絕非善類。」樓蘭寂雲句句緊逼,「可是,你不管不顧,為什麼?你愛上她了?」
樓蘭寂雲話音落下,便是死一樣的沉靜。仿佛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良久之後,樓蘭尋夜似是凝固的表情扯出了一絲苦笑,「對,我愛上她了。」
「尋夜。」樓蘭芳華不可置信地喚著。
「我知道她是絕非善類,她的孩子不是我,也知道後來的再次失憶是偽裝,可是我都忽略了。因為這不重要。」樓蘭尋夜推動著輪椅緩緩前進,「只要她在我的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大哥,愛上這個女人,只會給你帶來災難和痛苦。」
「是嗎?」樓蘭尋夜喃喃低語,隨後清冷的眼眸帶著一絲難得的溫柔對著樓蘭寂雲,緩緩說道︰「寂雲,你不知道。她,是我冰冷人生的唯一陽光,是唯一的一個看透我內心的人。我怎能不動心。」
「大哥。」樓蘭寂雲有些心痛,卻不知道原因。
「既然你得到了醫治我雙腿的藥引,那就治好它吧。」樓蘭尋夜突然間笑了,那是著十幾年來為數不多的笑容。「雙腿好了,我就能走了,走向她的世界。」
樓蘭尋夜望著屋外湛藍的天空,緩緩說道︰「她想要的,我都會給她。為她傾盡天下,又何妨?只希望,她可以待在原地,不要動,等著我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