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
嗚嗚……她听到哭泣聲，哽咽帶著傷心難過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葉*子悠*悠
「我的好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什麼活下去？腦袋一片昏沉的她，茫茫然睜開眼，只看到一張憔悴至極的臉孔。
她是誰？為何有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痛！她的頭好痛，想也不想地喊了一聲姨。
听到她的聲音，中年婦女抬起頭，滿臉欣喜。
「小姐，你終於醒了，總算老天保佑。」她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隨後問起狀況，」小姐，你有哪兒不舒服？」
「口渴，疼……」她的頭很痛、口很乾，腦袋沒辦法思考。
「來喝點水，來，慢一點。」陳氏看著小姐如走在沙漠的旅人久逢甘泉，狂飲著茶水，臉上總算松口氣，想到大夫還說她可能永遠再也醒不過來時，只差沒嚇得肝膽俱裂。
「小姐還需要什麼嗎？」陳氏小心翼翼詢問，把她捧在手掌心中，滿臉慈祥和藹，但床上的人兒眼皮沉重。
「不了，頭疼，想睡……」她低語。
現在的她，頭痛到無法思考，根本沒辦法想自己身在何處。
就連陳氏也沒有注意到小姐回答的有條有理，實在不像名痴兒，她急著把被子蓋好，輕輕安撫。」小姐快點睡，醒來之後，頭再也不疼了。」
床上人兒很快陷入夢鄉中，在夢里她看到二個女人的一生，一個女人活到三十左右就莫名其妙被一顆種子給弄死，結果轉世投胎後變成痴兒，家族對她冷落，父母不疼，無依無靠，唯有一直照顧她的乳娘是對她最好的人。
當所有記憶如跑馬燈在眼前一閃而過，她有如醍醐灌頂整個人清醒過來，再次睜開眼楮時，印入眼簾的是簡陋的房子，四周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醒來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
「小姐，你醒啦！」陳氏開心放下手上的針線，快步移到她面前，端起一直保持溫度的湯藥，小心翼翼，一口口喂著她。
「來，多喝點，早早睡覺早早好。」陳氏擠笑容，想到大夫對自己的交待，就算小姐醒來了，也要躺十天半個月，可是家里沒有米糧，跑去與總管那兒說一聲，卻得到冷淡的對待。
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怎麼養得起來，可恨的是總管說小姐好不好的起來根本沒差，死了還可以省一口糧，讓她氣的渾身打顫。
真是反了，下人竟然膽敢這樣說主子，就算小姐是名痴兒，在名義上她還是他的主人，現在卻被欺在頭上，擺明了有恃無恐，根本沒把小姐放在眼底。
「姨……」她認出陳氏，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畫面，是她從小到大呵護著自己。
「乖，藥苦也得喝。」陳氏連哄帶拐，沒發現自個的小姐眼兒清明，沒有以往糊涂的模樣，她微啟小口，乖乖把藥吃完讓陳氏相當開心。
看到陳氏開心的模樣，她心情也五味雜陳。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從現在人變回古代人，而且二世的記憶交纏在一塊，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可恨的是那顆種子，奪走自己的性命不說，還讓重生的自己十幾年都是名痴兒。
若不是被人欺侮，頭這麼一撞，她這輩子恐怕永遠要渾渾沌沌下去。
「小姐真乖！」難得這一次她會乖乖听話，把藥全喝了，以往姑娘最討厭的就是藥味，每次連哄帶騙她都使性子，弄的人仰馬翻才肯听話。
「姨……」她正想著怎麼開口，說自己恢復神智已經不再是痴兒，姨知道應該會替自己開心吧，但是回想到過去還有處境，頓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些年來都是姨在照顧自己，若不是有她，自己還活得下去嗎？
「怎麼！？」陳氏發現小姐從小到大小姐還未露出如此復雜的眼神，平時是一片清澈的眸光，現在突然變得難為，這讓陳氏開始驚疑起來。
「姨，我姓是啥？是否有名？」
听到她慢條斯理的話，陳氏手上的碗掉下來，破碗碎成一地，煎好的湯藥全灑出來。
「小……小姐，你在說什麼？」陳氏微微結巴的聲音，不敢置信。
小姐好了！？不再是名痴兒？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
「姨，多勞您這些年的費心費力。」她的聲音帶著微微哽咽，看著她從床塌上爬起來時，忙不迭將她壓下。
「快，快點躺下來，你的身兒還很虛弱，大夫說要多歇會。」
「我沒事。」掙扎從床上爬起來，她臉色還有些慘白，小腦袋傳來陣陣刺痛，咬著牙，咽下申吟聲。
她想起來與姨道謝，是她害得她受得這麼多苦與累，這一拜是她應得的。
陳氏流露出一臉擔心不舍，連忙把僅有的被褥舖在身後，讓她靠著，卻沒想到她是跪在床上，與自己叩首。
「傻孩子，你是在做什麼？」
「這是感謝姨照顧我這麼多年，若沒有姨，我早就……」
「說什麼傻話，你是主，我是僕，這是應該的，千萬別被人看見，快點好好躺回床上去。」陳氏板著臉想將她壓回，她卻搖搖頭，硬要躺在床上。
「姨，辛苦你了。」握住粗糙的手掌心，她覺得好不舍，想到這幾十年來，就是靠著這雙手將她拉拔長大，若沒了姨，她早就存活在這個世上，秋水雙瞳布上一層霧氣。
「傻姑娘，談什麼辛勞，這樣舒適些？」
「姨，別忙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握住陳氏的小手，她連自己今生的名字都不曉得。
陳氏嘆口氣，」小姐，我只記得太太曾說過你叫紅顏，是不是你的名，姨也不曉得，你怎麼一醒來就追問自己的名？」听到姑娘的對話有條有理，陳氏覺得自己在做夢，更加不解為何她一醒來追問的是自己的名？
幽幽杏眸凝視著她，雙唇欲語還休。
「我記不得……我記得姨，也記得所有發生的一切，記得誰待我不好，但卻記不得我的名……」眼瞼低垂，感覺到陳氏握自己的小手更加用力，胸口一暖，听到急切的嗓音。
「小姐忘記所有的不愉快，以後有姨陪在你的身邊，你恢復神智，家族里的人一定會很開心，再也不敢再小瞧你。」
「姨，您先別說。」她阻止道，腦海里浮起族人丑陋的嘴臉，心里相當不舒服。
陳氏一臉錯愕及不解，」這是為何？」
「別說就是了，我怕我恢復神智，他們也不待見我。」她不覺得事情有這麼簡單，從傻子變回正常人，她的地位也不見得會提高多少。
「怎麼會……」話說到一半，陳氏緊鎖眉頭。」小姐是怕家族里的人知道你神智恢復，會隨便找個人把你嫁出去？」
「我也到該成婚的時候，不想在還沒心理準備前，就被家族里的賣出去。」說到這，眉心糾結，她不希望胡里胡涂就被人賣掉了。
「什麼賣出去，小姐別胡說。」陳氏雖然在譴責，但想到沈家的作法．不禁搖頭嘆息。
「姨，求您……」她苦苦哀求。
「我應了就是。」陳氏的心禁不起她的哀求，雖然不解小姐怎麼做，但若是為了小姐的將來，隱瞞一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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