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林家人與四叔吵起來,青牛哥從田里趕過去,看到林家兒子林霄被打的半死,林母在一旁哭,幸好青牛哥拉住四叔,不然林霄早被打死了。」江小蝶匆匆忙忙沖進屋內,驚慌失措嚷嚷,看到房間里多了一名女子,她楞了住。
「這是……」不等沈紅顏回答,女子福個禮。
「夫人,小女是小姐的奴婢,叫芙蕖。」
「妳……妳有婢子?」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大戶人家才有人侍候。
沈紅顏面對于她的訝異,反倒覺得好笑。
「這是前任屋主的家生子,我不好遣散他們,干脆讓他們打理我城里店鋪的事。」她淡淡解釋道。
「妳已經買了店鋪?」江小蝶又是一楞,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店鋪的事以後再說,小蝶姐姐,妳剛在說什麼不得了的事?」沈紅頻岔開話題,她忘了與青牛一家打招呼說有店鋪的事,店鋪的錢不是她出的,也不好解釋這店鋪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所以才想等店鋪準備差不多再與青牛一家人說,沒想到提前曝光。
提起這事,江小蝶臉上布滿驚慌。
「外姓氏的村民串連在一塊,聚集在林家屋外,連青牛哥與四叔都包圍起來,硬說要討個公道。顏兒妹妹,青牛哥不會有事吧?」她揪著沈紅顏的衣袖,眼眶泛紅道。
「沒事,我們過去瞧瞧,姨就留在這里照顧三名孩子,芙蕖,妳先回去照我的交待去做。」
「小姐,奴婢也跟著去吧。」芙蕖開口道︰「那里人多吵雜,若發生什麼沖突,小姐恐怕會受傷,奴婢學過幾年拳腳功夫,可以保護小姐與這位夫人不受到波及。」
沈紅顏想想後,點點頭︰「妳也跟著來吧。」
走了幾步路,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分成二批,站在林家屋前,圍在中間的是林家人與陳家四叔,陳青牛意無反顧阻擋在中間。
「四叔夠了,您都已經把人打的半死,還想做什麼?」
「青牛,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陳家四叔指著他的鼻子怒罵︰「林家侵佔你的祖田,你非但不幫忙,反幫林家人侵佔,陳家人沒有你這名忘恩負義的子孫。」
一個大帽子扣下來,陳青年臉色化為一片蒼白,但身子依舊像棵大樹毅力不搖豎立在眼前。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林家就只剩下孤兒寡婦,四叔,您又何必硬逼對方把祖田交出來,還把才十幾歲的小兒打的遍體鱗傷,若我不再阻止您打下去,出了人命,上了官府,才是青牛的不孝。」
「沒錯、沒錯,在陳家里只有青牛一家人我最看的順眼,憨厚又樸實,哪里像陳家四叔這般不講理,賣田的是你們陳家的子孫,可不是我們拿著大刀硬逼你們陳家子弟賣祖田,現在趁著林家男人過世,不客氣上門要祖田,不給還把林家小兒打成這樣,有沒有良心啊?」外姓村民已經看不下去,這件事鬧了好幾天,大伙為了好好待在陳家村,才沒有站出來說句話,現在看到林家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外姓村民心中的不滿開始爆發。
「陳青牛,你竟然跟著外人擠兌四叔的話……」陳家人也圍在一旁,看到這幕丟給陳青牛譴責的目光,不管怎麼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應該站在與家族利益沖突的另一邊去。
「難不成你們要我眼睜睜看著林家小兒去送死嗎?」陳青牛目光掃過其它族人,這點他做不到。
「只要林家人把祖田交出來,我們也可以出錢讓林家小兒病情好轉。」
「你們陳家願意花多少銀兩買下那塊祖田?」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林霄冷笑,那雙眼充滿憤恨與怒氣。
「就跟當初你們買下陳家祖田的價碼一樣,五千兩銀。」陳家四叔開口,一副沒得商量也不容他們獅子大開口的強硬模樣。
林霄哈哈大笑,笑聲牽扯到傷口,痛的不得了,他還是狂笑不已。
「好個陳家,你們以為五千兩銀,我們希罕不成?青牛叔,你告訴他們,你家外戚花了多少錢買下我們那塊田地?」
陳青牛眼神閃過一絲遲疑,這時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妹子,發出無聲地尋問。葉*子悠*悠
沈紅顏嘆口氣,點點頭。
當陳青牛報出一萬多兩銀時,掀起一陣喧嘩。
「青牛家的外戚竟然這麼有錢,我還以為那塊田只頂多五千多兩銀。」
「林家人賺到了。」其它人眼中充滿羨慕與嫉妒,林霄冷笑。
「你們陳家出得了這種價碼嗎?」
「少說廢話,給你五千兩買回就已經算客氣了。」另一名陳家人氣不過跳出來嚷嚷,結果這一聲引起眾怒。
「陳家人欺人太甚,我們還要忍什麼,再忍下去,下次被揍的人可不是林家小兒,而是我們的兒孫。」
轉眼間,一群人打起來,現場變得混亂。
「青牛哥。」江小蝶心慌,想撲上前尋找自己的丈夫,卻被沈紅顏拉住。
「小蝶姐姐別過去,那里太亂了,小心受魚池之殃。」
「可是青牛哥他……」江小蝶擔憂的眼前看著混亂的現場,人人喊打喊殺,夾帶憤怒吼聲,她擔心丈夫的安危。
沈紅顏猶豫一下,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芙蕖身上。
芙蕖是龔晸派給她的人,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了監視她還是為了保護她,但她承認懂得拳腳功夫,應該身手不差才是。
「芙蕖,妳有辦法把青牛哥及林家人從人群間拉出來?」
「請小姐在這等等,奴婢去去就來。」芙蕖福個禮,只見她身手利落穿梭在混亂的人群間,外人竟然連衣角都踫不到,看在江小蝶眼里覺得驚奇,沈紅顏只嘆龔晸把這麼厲害的小姑娘派到身邊是想做什麼?
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另有目的?想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拋出腦後,不管有什麼目的,以後很快就曉得,龔晸應該不會那麼狠,將自己推入火坑吧。
才一會功夫,芙蕖就帶著林家人與臉上有剉傷的陳青牛從混亂人群中擠出來,江小蝶看到丈夫平安無事松口氣,又看到他臉頰上的傷,自然心疼不已。
「相公,沒事吧?」掏出手絹,她輕拭丈夫臉上傷口,樸實的臉孔微微扭曲。
「沒事。」陳青牛轉頭,看著混亂的現場,臉上帶著深深地無奈嘆息︰「現在怎麼辦?」都打成這樣,只怕這個村里從此不得安寧。
「相公,去找村長吧。」
「不用找,村長已經來了。」沈紅顏指著另一個方向,來的人不只有村長一人,村內所有說得上的人全都趕到,就連鐘昊天也被請過來,看到沈紅顏一行人時沒有太大驚訝的表現,直接走到他們面前扔下一句話。
「這件事鬧大了。」
「看樣子的確是鬧大了。」沈紅顏無奈,她也沒想到會發展到群毆的地步。
「妳和青牛一家可能討不了好。」鐘昊天整天把自己關在屋里研究醫藥,卻也沒有忽略村莊內的閑言閑語。
沈紅顏沉默,這時老村長撐著拐杖,中氣十足怒吼︰「快點住手,一群人打架成何體統,像什麼話」
在老村長的一聲令下,所有人紛紛停下來,面對老村長怒不可退的臉,心虛到不敢抬頭見人。
「說,是發生什麼事?」銳利目光巡過所有人,老村人語氣驟然變得冷冽。
「村長,青牛一家人不孝,不但不願意把祖田奪回來,還處處坦護林家。」陳家四叔臉上有傷,跳出來指責陳青牛一家人。
江小蝶倒抽口氣,臉色慘白扯著丈夫的袖子,陳青白全身僵硬,抿著雙唇,身子挺直。
村長銳利目光掃視過來,冷冷開口︰「青牛,你有什麼話好說?」
「我無話可說。」陳青牛選擇沉默低下頭,身旁的妻子心急扯著他的衣角,他還給她沉默的眼神,江小蝶急著快哭出來。
這時林家的兒子林霄開口道︰「你們怪青牛叔,是想打著要我們林家人的性命被青牛叔破壞不成?」
「你這小兒給我閉嘴」村長冷喝道。
「我為什麼要閉嘴?你們陳家人想要回你們的祖田,殘酷打壓我們,沒人敢買我們的田地,害得我家小弟犯疾卻籌不到藥錢,青牛叔看我們可憐才居中牽線,賣的也不是你們陳家祖田,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林霄幾近歇斯底里怒吼︰「等到你們陳家四叔知道我們把田地賣出去,得到一筆錢可以買藥後,還不甘心上門欺凌我與母親,難不成這陳家村是由你們陳家人說的做主嗎?」
「說的沒錯,欺人太甚了。」外姓氏的村民也義憤填膺道。
老村長冷眼一掃,抗議的人全部沒聲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四弟,你有什麼話好說?」老村長把目光放在自個的四弟身上,知道這件事若不稟公處理,後續發展會很嚴重,他可不希望一個村一分為二,吵成一團。
「事情很簡單,林家人交出祖田,不然我不會罷休。」
「胡鬧你都幾歲了,做事還如此魯莽無禮嗎?」老村公冷喝,陳家四叔臉色往下拉。
「我不想看祖先留下來的田地落在別人家有什麼不對?」
「是沒什麼不對,但是你的手段是想挑起村里人的仇恨對立嗎?」老村長氣惱他這麼大還不長腦袋。「現在你瞧瞧,這麼多人打群架,這就是你想要的,村里和諧氣氛不在,就算你把祖田要回來,村民的心已經不去不復返,以後鬧出什麼娥子,是不是你都要擔下?」
陳家四叔冷笑,「會鬧成這樣也應該怪林家人跟青牛家不省心。」
他把錯全推到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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