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親夫 第一百零四章 前奏

作者 ︰ 月清華

青牛夫妻倆陷入惶恐。

「妹子,鋪子的生意不是挺好的,怎麼說收就收?」陳青牛開口為難道,如果菜鋪收起來,她們這一家要跟其它村民怎麼交待,難不成妹子是在氣村里的人把她趕出去?

瞧他們憂心忡忡,沈紅顏決定先透露,讓他們夫妻倆先有個底。

「我收起來不是因為生意不好。」

「那是因為我們的原故?」陳青牛連忙地問。

沈紅顏搖搖頭,「青牛哥想多了,這不是因為你們的原故,而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決定先把鋪子給關了,就連溫泉會館也會過陣子暫時休息幾日。」

陳青牛與江小蝶面面相覷,似乎不明白生意做的好好地,為什麼要關?

「妹子,妳就直接告訴我們原因吧。」

沈紅顏也不拐彎抹角,把有關于難民潮的訊息全部告訴夫妻倆。

「這……」陳青牛陷入深思,江小蝶已經六神無主。

「相公,這該如何是好?」他們不怕被欺騙,畢竟做出連鋪子都關了這麼重大決定,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再加上去年旱災,他們也是差點吃不飽,若不是靠著以前的存糧,他們有可能也是有一頓沒一頓,這樣子會出現難民潮一點都不意外。

「難民潮的事我也時有耳聞,但距離稍遠,我以為他們不會過來才是。」陳青牛模著腦袋露出為難的神情。

「顏兒妹妹,這件事妳確定了嗎?」江小蝶忙不迭地問。

「這件事過不了幾天,城里的人都知道,隱瞞不了多久,現在我已經派人屯積米糧,若可以的話也請青牛哥幫我收購,過二、三天之後,你們若想離開,我可以派人護送你們北上,遠離這座城。」沈紅顏提出建議,江小蝶猶豫回頭看著丈夫堅毅的臉孔。

「我不想離開。」陳青牛想也不想拒絕道。

沈紅顏沉默,秀眉蹙起。」這是為什麼?」

「這里是我的家鄉,我要守著我的家。」陳青牛一臉嚴肅,對他來說,生在這、養在這,他無法拋棄家鄉的情感,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青牛哥可以等到難民潮退去之後再回來。」

「可是我怕回不來了。」陳青牛語氣沉重,身旁的妻子回頭看著他落寞的神情,似乎明白他的為難。

這里有田有房,去新地方等于重新開始,前途渺茫,他不想冒險,他們夫妻倆最想做的就是撫養三個小孩長大成人,更別說這里是他們祖先留下來的祖田,他不想離開這里。

「如果難民潮來的話,最不幸的就是妻離子散,青牛哥,你得好好想想。」沈紅顏不是在危言聳听,因為誰也不願樂見那種場景。

「妹子,我可以把家人寄放在這里嗎?」陳青牛低頭赧顏道。

如果難民潮涌過來,城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城門緊閉,就可以阻絕難民涌入。

「青牛哥,別說什麼寄不寄放,你們一家五口要搬進來進,我怎麼會不喜,我只怕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沈紅顏想到的更深層的一面,不等她話說完,陳青牛搖搖頭。

「妹子放心,若真的發生什麼事,青牛哥也不怨天尤人。」陳青牛挺直胸膛道,這里是他的家,他不會拋棄家園先離去。

沈紅顏勸說不了青牛哥,只好隨他的意思,讓他們夫妻倆先回去收拾東西,再把孩子連當家當一塊送過來。

一開始前幾天還算風平浪靜,城里的生活照舊,就像不知道大難即將來臨。

沈紅顏派人分別去米店收購白米,分批購買,總算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目,同時她也請江小蝶去收購農村里曬好的菜干等物品,這些東西是以後生存下去的關鍵,誰也不知道難民潮涌上來會多久才離開,若城一直緊閉,糧食鐵定看俏。

菜鋪雖然照開,但量卻減少一半,另外一半全收起來,有人奇怪她們的菜怎麼賣的這麼快,但想到他們生意興隆,倒沒有想太多。

陳青牛曾經跑來欲言又止問自己能不能把難民潮的事情說出去,沈紅顏猶豫一會後才點點頭,因為這幾天已經開始出現跡象,城里的有錢人開始紛紛走避,甚至有些商家開始屯積貨品,這一切都是在台面下悄悄發生,知道的人有致一同不想打草驚蛇,不知道的人照樣過他們的日子。

她知道陳家村里的人對青牛哥的重要性,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他的親朋好友,就算村里的人把她趕出來,青牛哥還是陳家村的人,當然也希望能夠幫助自己的村民。

「你要說就說吧,但我不會出面,也不想我的宅子里多出其它人。」沈紅顏淡漠道,別說她心狠,而是她要養的人也不少,龔晸與蔣軍派給她的僕人,她總不能讓他們餓肚子,更別說這些僕人多少有些拳腳功夫,以後還要靠他們幫她守著店鋪與宅院。

陳青牛知道她的難處,她能不計前嫌願意把這件消息告訴村民,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他怎會多要求要她收留那些村民,就算收留一個,另一個怎麼辦?總不能把全部村民都一塊收留下來。

其實沈紅顏對于那些村民會不會听持保留的態度,覺得可能換來村民們的嘲笑,瞧青牛哥這麼高興,所有的話咽回肚子里。

到第二天,陳青牛興致沖沖跑去找村長沒多久,很快垂頭喪氣,敗興而歸。

過不到二、三天的時間,流言就傳遍整座村莊,藍姑听到消息時覺得機不可失到他們的家門口前譏刺。

「難民潮?青牛家媳婦,你們家的男人腦袋是不是被門板夾住,怎麼會說出這般可笑的事?」

「妳……」江小蝶忍氣吞聲,默默收拾家當,準備這幾天把東西先幫過去,順便把孩子也一塊帶上,對于藍姑的冷嘲熱諷听久也麻木,只是她屢屢提到自己的男人就控制不住想上前理論的沖動。

「娘子,算了。」陳青牛這時拍拍妻子的肩膀,按捺住她的沖動,夫妻做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了解妻子的個性,她自己可以受委曲,但為了丈夫與孩子,她不會做個默不出聲的小女人。

江小蝶抬起頭心疼看著丈夫憨厚的臉孔,不懂他的好心為何會換來村民無情的嘲笑?

沈紅顏知道時並沒有流露出太大的訝異,現在眼下是風平浪靜,誰會相信下一刻就風雲變色。

晚上入睡時,藍姑還拿這件事在丈夫枕邊說笑。

陳青馬也听說這件事,也親眼目睹陳青牛一家人忙進忙家正準備搬進城里的模樣,語氣有些羨慕及嫉妒道︰「我瞧青牛故意這麼說,是想正大光明搬到城里居住,不想住在我們這麼偏遠的村莊。」

藍姑這才恍然大悟,嘴里罵咧咧道︰「我就說哪來的難民潮,是他們想搬到城里找出來的借口。」

「人家有個富裕的外戚,當然不屑住在這。」陳青馬酸溜溜的語氣,讓人一听就知道是吃味,這幾個月以來,他看陳青牛靠賣菜賺大錢,卻沒自己的一份,進而對他產生氣憤嫉妒心態。

藍姑想到一個好主意,興奮在丈夫耳邊鼓吹︰「相公,你不如找村長連成一氣,用青牛準備到城里過好日子當借口,把他名下的祖田要回來。」

「這樣不好吧……」陳青馬有些心動,但又顧忌著親戚關系,不好撕破臉。

「哪里不好了,他到城里享受,我們卻要在這里過著苦日子,把他的祖田要回來,也是名正言順。」

受不了妻子的壓迫,再加上陳青馬有些心動,推拖幾句就點頭答應了。

隔天,陳青牛忙完田里的事,回到家時看到村長與幾名村里德高望重的叔叔伯伯們,他眉頭深鎖,嗅得出屋內緊張氣氛。

「青牛……」江小蝶走到他身邊,回頭憂心忡忡看著他難以啟口。

「村長及各位叔叔伯伯們,找青牛有什麼事?」他翁聲翁氣道。

氣氛有些僵硬,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卻不願意站出來做那個惡人,最後還是村長硬著頭皮,輕咳一聲道︰「青牛,听說你要搬到城里去住?」

陳青牛眉頭緊皺,「不是搬,是借住妹子的房子。」

「你還真的以為難民潮會過來?」藍姑忍不住開口諷刺道。

「咳,藍姑,這里沒妳的事。」老村長投給她警告的眼神。

「青牛,村里的人都在傳你要到城里享福去,才會編出這種借口,所以紛紛嚷著你們一家既然要搬到城里享福,那麼祖田得要交出來才行,免得落入妳的外戚手里。」

陳青牛與江小蝶臉色變得鐵青。

「妹子才不會這麼做,我也沒打算把祖田賣給任何人的打算。」

「你嘴里這麼說,要是像上次把祖田賣給林家的不肖子孫一樣,我們要怎麼討回?」陳家四叔冷言冷語,對于陳青牛早就不滿了。

「這是從我祖父輩就留給青牛的祖田,青牛也打算把祖田留給自己未來的子孫。」

「青牛,你既然都要去城里享福,留著這幾塊祖田,不如給幾位堂兄弟耕種。」老村長勸道,但陳青牛很堅持不敢讓出祖田,把氣氛鬧僵了,其它叔叔伯伯們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要留著祖田可以,不過你不得搬到城里,不然就不是我們陳家子孫。」老村長最後動怒,撂下狠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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