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剛說的再說一遍。」龔晸冷冷命令道。
李氏的貼身婢女不斷顫抖，不敢面向爺冰冷剛硬的臉孔，嚇的噤若寒蟬。
「奴婢不敢……」她的聲音微顫，就快要哭出來。
「我剛才听得很清楚，要誰生誰死靠的只不過是夫人的一句話？」龔晸冷冷重覆剛才她所說的話，嚇的李氏的貼身婢女頻頻磕頭認錯。
「是奴婢說錯話，請爺饒命」
「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被龔晸冷冷責問時，婢女眼楮微縮，完全不敢抬起頭與爺對話，身子發抖，在他強力氣勢下婢女立即求饒。
「是奴婢自己說的，奴婢罪該萬死，求爺放過奴婢一命。」她淒厲的聲音就像殺豬般尖銳，龔晸臉色一沉，叫人將她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再關進柴房內。
沈紅顏蠕動雙唇，最後沒有說些什麼。
廂房內剩下二人時，沈紅顏攢起眉頭，無言以對看著他。
「你想說些什麼？」龔晸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話想說。
「我想說些什麼，你不是知道嗎？」聰明如斯的他應該也猜得出來她想說些什麼，他卻故意打謎語道。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你的妻子，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也在等著看她到底會做出些什麼。」男人直言不諱道。
「她是準向孩子下手，是嗎？」眼神飄過一抹不安，若可以她情願當作不知道有這回事，但為了孩子，她不能當成烏龜把頭縮起來當作沒這回事。
視而不見不代表事情不會發生，更重要是對方的目標是她的孩子。
「她不敢光明正大下手，唯一的選擇就是暗地里偷偷進行，我會拔掉暗處的釘子，不會拿昱兒的安危開玩笑。」清冷眼眸閃過一抹陰騺，這些日子龔晸拔掉不少的暗釘，但是一些大人們故意把美姬送過來，一方面有拉攏的意思，一方面這些美婢里面有些是他們所培育出來的探子。
暫時間這些探子並不好下手，只能先安置她們在某處，等一段時間再分配到別的地方，或是送出去。
沈紅顏點頭，說自己會多注意昱兒的安危。
龔晸凝視著嬌俏的小臉蛋，聲音呢噥輕柔。「你不用太擔心，昱兒不會有事。」
「我知道。」面對龔晸的安撫，她眼瞼低垂。
到隔天李氏找上門，裝作一臉和藹可親的臉孔，一副自來熟的牽起她的柔荑，沈紅顏感覺到不寒而栗，身後冒著薄薄汗漬。
「沈姑娘，我听說我的婢女冒犯你，我要向你致上歉意。」
這是沈紅顏第一次看到李氏，芙蓉般清秀的臉孔，舉手投足間帶著大家族的規矩，說話秀秀氣氣，很難以想像她內心打的是什麼歪主意，若不是龔晸親口警告過自己，她還以為李氏並非那麼復雜難懂的人。
「夫人別介意，我想這事與夫人無關，是下人自做主意，讓夫人難做人。」沈紅顏淡淡把手抽回，感覺像蛇般濕黏的觸感讓人毛骨悚然。
李氏偷偷打量著這突然冒出來的狐狸精，心里冷哼一聲。
果然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姿色尚可，但看起來就不怎麼樣，也沒送過來的美姬還要搶眼，真不知道爺到底看到她哪一點？
李氏心里微酸，把沈紅顏從頭批評到尾，暗自對她鄙視不已，但表面上卻裝作溫柔可親的與她套交情，想把她的生平事蹟挖乾淨，想從中獲得什麼訊息。
要是能捉到把柄最好，不然也可以從她的習慣與愛好中下手，反正這只狐狸精跟她的孩子命活不長。
「對了，沈姑娘有見過鄭氏嗎？」李氏漫不經心地問。
「鄭氏？」沈紅顏微微一楞，不解看著她問這個做什麼。「見過。」她淡然點頭，用二個字帶過。
「那沈姑娘應該知道鄭氏的下落吧。」
「鄭氏的下落？」她的眼神帶著困惑，「她怎麼了？」
「沈姑娘像不知道鄭氏的下落？」李氏刺探，眼神帶著強烈的不信任，她想鄭氏一定是出什麼問題，不然怎麼會留在那偏僻的小鄉鎮，不願意回來。
李氏想從沈紅顏嘴里問出什麼，但瞧她把自己更為不解的神情，心想難不成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嗎？
「夫人這句話是在懷疑些什麼？」沈紅顏坦蕩蕩直率看著她，表情毫無畏懼，李氏乾笑了笑。
「我以為鄭氏有跟沈姑娘說些什麼，或許你知道她的下落。」
「我與她不熟。」沈紅顏撇清關系，李氏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但很快嘴角微勾起來揚起笑容。
「我從書信上看過鄭氏稱贊過沈姑娘是個大方有氣質的姑娘，還以為你跟鄭氏的關系不錯。」
鄭氏會稱贊她？沈紅顏差點想笑出來，鄭氏恨不得宰了她，怎麼可能會昧著良心稱贊自己，她噙著笑容發出輕笑聲。
「你在笑什麼？」她的笑聲讓李氏有些不安。
「能得到鄭姨娘的稱贊，小女子與有榮焉。」
李氏看著她的笑靨說著口不對心的話，覺得自己就像被戲弄般，臉色閃過一絲怒火。
講幾句客套性的話，李氏明顯帶著不甘心的表情離開，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後，把門關上就開始摔東西，嚇的婢女不敢哼聲。
「該死的騷蹄子，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架子擺這麼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名鄉野來的野村姑，以為自己是哪家大戶的千金小姐嗎？」
雖然李氏很想找個藉口把眼中釘給拔除，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的沈紅顏是爺的寶貝，她要是敢動手的話，簡直是自找死路。
可是要到何時才是盡頭，眼看恕王要對龔府下手，自己就要變成寡婦，若不趕快她還有機會嗎？李氏心里掙扎，她不想被送去尼姑痷，她必需懷有身孕才能說服父母，然後勸恕王打消主意，但龔晸根本不到她的廂房，她能有什麼辦法？
對於李氏焦慮的心情，沈紅顏不能體會，此時她淚眼婆娑看著好久不見的姨，陳氏早就發出哽咽聲，用手絹輕拭臉頰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