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口說道,語中竟還夾著一聲輕輕的嘆息。
「我一點兒都不特別,而是很平庸,太平庸了!不平庸的話簡輝怎麼會背著我另尋新歡呢?」
「那種人還提什麼?忘掉!忘得干干淨淨的!」
「怎麼忘呢?我今天還遇到他!」
「在哪兒!」
「在他們公司。」
「你去他們公司做什麼?去找他?對他還沒死心?」
「早死心了,不過我非去不可,因為他所在的公司就是振邦地產。康欣為我們拍的那個廣告就是給他們公司做的。只是當初簽約的時候他還沒去那兒工作呢。他也才到那兒工作不久,偏偏又讓我遇見,這個世界很小吧?」
「當他不存在,當沒有這個人!」
「無法當他不存在,他剛好是負責審批廣告的人,我們今天下午去做演示的時候他就坐在會議室的最前面。」
「所以廣告沒通過?」
「也不是沒通過,他說他們要商量一下,不過,我是不抱什麼希望的!」
「你為這個心情不好,哭了?我在電話里听出來的,你一定是哭了!」
「……」
「為這種人不值得,哪怕是一滴眼淚也不值得為他流!」
「我是哭了,但不是為他!」
「那就是為了廣告的事?有什麼呢?通不過就通不過,讓他們再找別人做去,天又塌不下來!」
「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是因為家里的事,因為我父親。他和那個女人旅行回來了,才回來就要賣房子,我因為這個才更傷心。那棟房子里有我的童年,有我的少女時代,有我對母親還有那個曾經的三口之家的最珍貴最溫暖的記憶,那不是一棟房子,對我來說,那是一個價值連城的紀念品。可我父親竟然要把它賣了。我知道,這是那個女人的主意,她只想著把我父親的一切都據為己有。我不在乎她花了我父親多少錢,可我在乎這個房子。」
「房子應該是你父親和母親的共同財產吧?房子的一半是你母親的遺產,既是遺產,你便有權繼承。如果你父親一定要賣,你可以和他打官司的!」
「真是做律師的,三句話不離本行。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在這個城市里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能在法庭上跟他爭奪房子呢,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和父親走到這一步。」我將心中所有的幽怨和煩悶一股腦兒地傾吐給了康寧。我完全沒有把他當做一個生人,而是無意當中已將他當做了一個可以無話不談的知己,雖然我與他相識不久,可是我卻信任他。而隨著我對他說出了這些心里話,我竟覺得我與他之間更親密了似的,雖然我們坐在沙發上仍是隔著半臂的距離,可是我感覺卻是緊貼著他的。而我的心情因為有了他的陪伴似乎也比先前輕松了許多,沒那麼沉悶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