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平安夜,在基督徒們的心目中,今天是聖主耶穌降生的日子。(更新我們速度第一)我不是一個基督徒,但是,此刻為了趕跑恐懼我不得不借助耶穌的力量。我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平安夜教堂中的場景,雖然那些場景我只在電影或是電視里見過,但是它們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樣子卻是那樣的真實無比,令我感覺自己正身臨其境。
我看見教堂里點燃的幾百支燭火,在光潔的金盤碟和聖餐杯上映輝爭耀,我看見教堂里到處都裝飾著青松、萬年青和聖漿果,而全體信眾擠坐在長條硬板凳上,男人們穿著臃腫的羊毛外套,婦女則被披上了醒目的圍裙和彩色的披巾……。我听見他們一起唱起著一首叫平安夜的聖歌︰平安夜,聖善夜/萬暗中,光華射/照著聖母也照著聖嬰/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靜享天賜安眠/靜享天賜安眠/平安夜,聖善夜/牧羊人,在曠野/忽然看見了天上光華/听見天軍唱哈利路亞/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平安夜,聖善夜/神子愛,光皎潔/救贖宏恩的黎明來到/聖容發出來容光普照/耶穌我主降生降生。
我听見那歌聲是那樣的甜美安詳,似乎能撫平世間一切的悲苦和憂傷,于是我心中的恐懼在歌聲中漸漸消散。當我的心、意念和靈魂一一從恐懼的魔爪下解放出來時,我看見醫生從搶救室里出來了,然後我、楚秀和美玲如願地听到了于帆平安的消息,我們三個幾乎同時破涕為笑,又幾乎同時說出了一句話︰平安就好!
醫生允許我們到病房里探視于帆,于是我們三個迫不及待地沖了病房,又迫不及待地擁到了于帆的病床前。(www.kan.)當我看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眼楮半開半合,氣息微弱的于帆時,我的心不禁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我懷疑醫生給出的她已平安無事的結論是否準確,因為她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可是當于帆看見我們三個後立刻瞪大雙眼並哇地一聲哭出來後,我的心立刻就又放回了肚子里,因為從她的哭聲判斷,她的底氣足,應該不會有斷氣的危險。
楚秀和美玲的臉上的擔憂也立時不見了,于帆的哭聲給我們三個吃下了定心丸,讓我們放了心。我、楚秀和美玲一起擁在于帆的床邊,卻都一言不發,只默默地看著于帆哭。
「是不是朋友啊,我哭成了這樣了也不安慰安慰我?」于帆哭了一陣子,大概是哭得太寂寞了,便忍不住一邊哭一邊抱怨道。
「你死的勇氣都有,還在乎什麼安慰不安慰的?你都不把我們當朋友,只顧一個人胡作非為,全不顧我們的感受,我們憑什麼還當你是朋友?憑什麼還要安慰你!」美玲憤憤地沖于帆吼道。
「秀秀,這個時候了她還罵我!」于帆一邊繼續哭一邊向楚秀告美玲的狀。看來我們真的可以完全放心了,因為于帆不但知道告美玲的狀,而且還知道向誰討安慰最有效,這說明她的腦筋是清楚的,也說明毒藥並沒有傷到她的腦子。
「美玲,你就別罵她了,她現在心里一定很難過的!于帆,你也別哭了,你剛醒過來,身子還弱,禁不起這樣大哭的。雖然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們三個跟你一起面對不好嗎?咱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嗎?干嘛要一個人做這樣的傻事呢?」楚秀果然幫于帆說話了,並果然給予了于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溫柔至極的楚式安慰。
「秀秀,你真好!」于帆帶著哭腔說道,說完哭得反而更厲害了。
「你這個死丫頭,別嚎了行不行?你要是再嚎的話我立刻就走,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跟你聯絡,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你,我說到做到!要是做不到的話我的姓從此以後倒著寫!」美玲連威脅帶恐嚇地對于帆說道,當然這也是朋友遇到傷心事時美玲所慣用的安慰方式,她一向如此,我已屢次領教過了,所以早都見慣不怪了。而且對于于帆而言,美玲的這種恐嚇式安慰法似乎比楚秀的溫柔式安慰法管用得多,因為听她吼完之後于帆的哭聲立刻小了很多,之後便漸漸平息了。
「你能不能說說,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等到于帆終于不哭了,美玲便開始問她要真相了。
「我現在不想說!我累了,我想睡覺!」于帆氣鼓鼓地答,並且固執地把身體翻向了另一側,故意背對美玲,扯得輸液管直搖晃。
「好吧,看在你身體虛弱的份上,我暫時不逼你了,等你出院以後再細細審你也不晚!」美玲說道。
「我累了,我想睡覺了,你別在這里吵我了,煩死了!」于帆很不客氣地說道。
「你這個——」美玲還想說話卻被楚秀用手把嘴巴給捂住了,楚秀一邊用手捂著美玲的嘴巴一邊沖她拼命搖頭。美玲總算退讓了,就見她把楚秀的手從自己的嘴巴上拉了下來,但卻沒再說什麼。
「美玲,你和楚秀都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陪著于帆。等到明天早晨你們倆誰來替我就行了,好吧?」我見狀連忙說道。
「好好好,就這麼辦!我跟美玲先回去,可嘉,你就在這兒陪于帆吧,我明天早上來替你,早飯我會給你們帶過來。」楚秀一邊說一邊把美玲連拉帶扯地扯出了病房。
楚秀和美玲走了之後,我隨手拿過一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了下來。我見于帆面朝里一動不動地躺著,以為她因為身體過于虛弱睡過去了,所以便輕輕地給她掖了掖被子。
「可嘉!你說美玲氣人不氣人!」想不到于帆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