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化為蠟像的王財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與道士王財展開了一場短暫但意義深遠的談話。
每次全身僵直藍屏死機的時候,老王都會飄飄悠悠到那個詭異的房間里見到光溜溜的小道士,但這會兒情境不同,身處危險之中的王財可沒興趣跟道士聊天打屁,一睜眼看到道士王財的幾根歪歪扭扭的胸毛,老王大吼一聲︰「別廢話你有什麼辦法趕緊想,要不老子一掛你照樣完蛋!」
道士王財兩根眉毛擰成了W形︰「孽、孽畜不必多言!本、本、本、本天師早發現了經脈異常,你體內吸收了過多的至陰之氣,這種陰氣與你本身的陰氣同源不同宗,更邪惡也更強大,早超過經脈負擔的極限,要不采取措施,你馬上就會爆、爆、爆、爆體而亡!」
「老子讓你別廢話結果你還是說廢話,老子知道老子快嗝屁了,現在讓你趕緊想想辦法啊!」老王飄過去抓住小道士的肩膀一陣亂搖,晃得道士那一根東西和那兩坨東西在空氣中甩來甩去如同跳草裙舞。
風雨飄搖的道士豎起一根手指︰「別、別、別、別胡鬧,本天師有個法子,你、你、你、你這孽畜要識相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有屁趕緊放!」老王大喜。
道士王財推開對方的魔爪,心有余悸地抱住肩膀︰「本、本、本、本天師剛運功十二個小周天恢復了元氣,如今正是可以行功的時候,如果你肯開放身體通往外界的關竅,讓本、本、本、本天師可以感應天地靈氣,那本、本、本、本天師自然可以放出通天秘咒幫你這孽畜消滅仇敵,解除危機!」
老王懷疑地瞧著他︰「開放關竅?那你溜出去跑了怎麼辦?以後誰幫我打喪尸?」
道士嘆口氣︰「唉,孽畜啊孽畜。本、本、本、本天師本為一縷應天時而生的幽魂,來無來處,去無去處,只能借助在你這妖孽體內得以一息尚存,倘若離開你身體,只怕本、本、本、本天師這縷尚不穩固的元神被罡風一吹即散,魂飛魄滅……」
老王咂咂嘴︰「听起來有理。對了,你以後能不能別說‘本天師’了?我發現你就這個字眼兒磕巴得厲害。」
「本、本、本、本天師……」道士急紅了小臉︰「……算了。情勢緊迫,你快出去開放經竅,我這就運功念咒!」
「好!」王財點點頭飄了出去,一轉身又飄回來︰「哦我問一下啊,那個,怎麼開放經脈來著?我沒學過啊……」
「這是妖孽你的身體你自己想辦法!」道士王財惱怒地吼道,雙手掐個訣,念念叨叨開始運功,不再搭話了。
老王沒轍,只能快速狗刨式在越來越粘稠的經脈陰氣里游了出去,通過一條肉色的管道,亮光一閃,已經回到人間。
「呸!……對了!就是這樣!」王財吐出不知誰的鼻子,喜道。「老子每次出來都是被那話兒射出來的,那不是說老子的*就是溝通現實世界和體內小宇宙的時空通道?以此推論,老子要是全心全意全神貫注地尿一泡,豈不是就能把小道士的法術給尿出來了?」
想到做到,老王此時手腳都難以動彈了,只有用盡全身力氣控制人生最重要的兩塊肌肉︰膀胱逼尿肌和尿道括約肌。
此時說來容易,做來難,有過在公共場所小便經驗的男人都有感觸,眼看尿就露出頭來了,但只差這臨門一腳,站五分鐘只抖出兩滴,看著別人一瀉千里的暢快勁兒,對前列腺和自尊心都是巨大的傷害。
「……給老子尿啊!!!」王財大叫道,運起從武俠書中學到的各種內功心法,想辦法調動經脈流動和膀胱蠕動,想象自己的小*是一把巨大的消防水槍,可以穿透內褲、外褲把茅山法術射到外太空去。
在精神作用、肌肉作用和自我催眠的同時刺激下,一陣尿意襲來,老王面露喜色︰「來了!來了!來了!小道士,就看你的了!」
從月復腔到小*一顧不可阻擋的熱意流過,老王漲紅了臉,大喊一聲︰「我……尿!!!」
「轟!」
一陣遮天蔽日的紫光從王財的褲襠部位爆開,隱隱約約夾雜著小道士的聲音︰「三、三、三、三天育元,景霄正刑。發生號令,上應列星。救爾雷神,運動風霆。太一帝君,召汝真靈。一召即至,來降帝庭。來、來、來、來降帝庭哇……茅山秘咒第七條,天、天、天、天雷神咒!」
這次法術終于發生效果。
以老王的褲襠為圓心,方圓五米的空間內降下密密麻麻的紫雷,夾雜著「 里啪啦」電流聲的粗壯紫電憑空而生,「轟!轟!轟!轟!」一道接一道擊中地面,爆出電火花亂竄的巨大光球,地面石屑紛飛,凡是被波及的喪尸瞬時被高溫灼成一縷黑灰。
短短幾秒種後,紫雷消失了,遠處吃驚地張大嘴巴的劉莉與司令眼角膜上留著一道道紫色的印跡,道里重歸黑暗,空氣中彌漫著香噴噴的烤肉味道。
司令閉上嘴巴,咽了一口口水。「這是什麼武器,炫酷!……還挺香。」
「老王!」劉莉醒過來,發一聲喊,跑向爆炸發生的地方。
沒跑幾步,發現娘大摟著娘二躺在地上,頭頂的綠毛裊裊冒著青煙,「大嫂,這是法術!還好我們離得遠,不然也化為飛灰了嗯!」娘大心有余悸地說。
「怕、怕啊……」娘二小鳥依人地縮成一團。
「乖嗯……」娘大拍拍對方的後背。
劉莉做了個惡心的表情,踩過娘大的臉跑向前方。
梯口附近像畫了幅抽象畫,黑紅的血、白濁的腦漿、粉色的牆皮和紫色的地板碎片涂得滿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定楮一看,牆壁和欄桿都被生生啃去了半圓形的一塊,斷面閃著高熱的紅光。
老王躺在梯板上的淺坑里,身上的衣服和黃色雜志盔甲毫發無傷,正瞪眼看著天花板,一見劉莉露面,抬起手來打個招呼︰「嗨。」
劉莉松了一口氣,小心地躲開紅紅白白的惡心東西,走到近前問︰「這是怎麼回事?你沒事。」
王財脹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劉莉睜大眼楮︰「老王你怎麼了?能說話麼?哪里不舒服?」
王財喘著粗氣,張開嘴巴,舌頭在口腔里扭來扭去。
劉莉捂住嘴巴︰「老王你到底怎麼了?哪里疼啊?說不出話來嗎?要我們怎麼做,你做手勢告訴我啊」
王財抬起上半身,面紅耳赤哼哧哼哧地不斷擺手。
劉莉焦急地搖頭︰「我不懂啊老王,到底怎麼了??要不要幫助啊?要司令給你人工呼吸嗎??」
司令走到跟前,看了一眼,說︰「劉莉,你踩住他小*了。」
「哦。」劉莉低頭一看,後退一步。
王財長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倒。
司令左右看了看,贊嘆道︰「果然炫酷!這個造型跟終結者一樣!你要光著就更像了。到底怎麼搞出來的?」
「……我上次說過,老子身體里住著一個混蛋倒灶的小道士,這次老子沖得太猛,差點讓喪尸給生啃了,不得已,借了他一點力量,沒想到,小道士還挺猛……」王財慢慢撐起身體,愛憐地撫模著褲襠,盡量把尿濕的褲子遮在盔甲下面不讓大家看見。
司令舉起大拇指︰「厲害!老王你要是保持這個狀態,豈不是可以橫行末世了?」
劉莉啐道︰「厲害個屁,老娘剛才的腳感告訴我,這家伙的小*腫得跟大冬瓜似的,要不是司令你提醒,我都不知道那種型號的東西會是小*,——地球人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小*?」
王財垂淚道︰「還是被領導發現了……看來這樣使用秘咒的唯一後遺癥就是溝通身體內部與外界的通道要受到很大的沖擊,也就是說,用一次法術,老子的*就要腫一次……現在我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好像內褲里塞著一條大號的法棍面包,靠。」
「我再也不吃法棍面包了。」劉莉說。
司令伸出手,把老王拉了起來。幾個人借語音王智能手機的光亮四處看看,天雷神咒一出,近處的喪尸都打成齏粉,遠處的喪尸彷佛也感覺到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地元氣,溜得無影無蹤,一時間醫院里靜悄悄的,只剩他們幾個人、僵尸和一地的殘軀斷臂。
娘大扶著娘二蹦過來,帶著崇拜和不可置信的眼光望著老大︰「老大、老大大,你怎麼放出我們僵尸最害怕的法術的嗯啊?」
王財吐一口唾沫︰「有空再細……你們一提,我也覺得這里充滿了讓人不舒服的氣息,跟小道士那種王八蛋正義氣息一模一樣,我們先離開醫院。」
司令、劉莉點點頭。一行人小心地繞過被雷劈過顫巍巍的板,向下面行去。
老王忽然一愣︰「等一下。總覺得還有一件事沒有了解,心里空蕩蕩的。」
眾人停下來看著他。
王財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巴掌︰「對了!我說呢,男人不能尿完了就算了,還有規定動作呢。」
司令贊同道︰「老王說的對啊。」
劉莉不解︰「啥意思?」
司令解釋道︰「你知道,男人在尿完尿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動作,才算排尿結束……」
之間老王偉岸的背影對著大家,雙手放在胯下,渾身一激靈,打了兩個寒戰。
「搞定。」老王愉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