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盛開清風自來 我終是給自己築了一座傷城

作者 ︰ 花素菲

為康碩生小寶寶的念頭又情不自禁地在陶夭腦海里呈現,陶夭明白一旦這樣做父親定會登報聲明月兌離關系,可是她不在乎,對待愛情她一直是個瘋狂到近乎偏執的女孩,只是現在她必須要解決自己面臨的最大問題,怎樣才能真正和康碩在一起。

陶夭拿起手機給康碩發短信「肚子餓了開始吃飯;吃的飽飽開始想你;覺得困了開始睡覺;睜開眼楮開始想你」。

五分鐘過去了,沒有回應。

「想你的時候很幸福,幸福得有些難過。」

依然是等了五分鐘,沒有回應。

「在寒風吹起的日子,在霰雪鳥破空悲啼的日子,在寒梅初綻櫻花傷逝的日子,在千年萬年時間的裂縫和罅隙中,在你低頭抬頭的笑容里,我總是意猶未盡的想起你,康碩,思念是你給我最溫柔的囚禁嗎?」

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五分鐘,如她所料沒有回應。這是最後一條簡訊,「我想你,很想很想,想到心痛,痛到絕望。」按下快捷鍵,听到簡訊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後,陶夭翻了個身微笑地擁著康碩躺過的抱枕,朦朧中她听到有人敲陽台的門,康碩不可思議地問︰「你請假不去上課就是為了在家睡覺?」

陶夭腦海里迅速閃過釜底抽薪的計策,輕柔地撫模著肚子,笑容幸福甜蜜,「當然了。」

康碩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下,不動聲色地坐到床上,臥房里靜下來,像墳墓一樣,他深深的長長的嘆了口氣︰「接到你的短消息我就找借口請假出來了,你為我付出這麼多,雖然我現在沒有能力償還,但也絕不會讓你痛到絕望。」

悲涼的笑從陶夭唇邊綻開,她幽幽地看著他,他終是把自己的付出當做金錢可以買斷的交易,她的目光讓他害怕︰「你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陶夭聲音虛得如夢一樣︰「沒怎麼,只是想到再過兩年就可以和小寶寶講他爸爸了覺得很高興,我會告訴他爸爸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男孩,又高又帥,優雅霸氣,喜歡唱周杰倫的歌,像罌粟一樣充滿致命危險的眩惑。」

康碩的表情幾乎僵在臉上了︰「你胡說些什麼?」

陶夭知道自己已沒有回頭路了︰「康碩,我會生下他,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增加任何負擔,我會養活好他,即使你一輩子不認他也沒關系,我只要生下我們的孩子。」

康碩的眼神冷漠陰鷙,語氣卻奇異地輕柔,可陶夭依是感到不寒而栗的恐懼︰「你說你有了小寶寶?」

她點頭。

「不可能,那夜的事情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哪個女孩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陶夭拿起床櫃上放置的小匙,舀了一勺肉桂放在檸檬茶里輕輕攪拌,茶杯飄散的氤氳熱氣拂過睫毛,讓她得以逃避他看透人心的犀利眼眸,過了好一會兒康碩才冷冷道︰「陶夭,我要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清晨起床的時候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怎麼還問我。」

他揮手打落茶杯,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蘭媽的腳步聲在門邊來來回回,卻因為她的吩咐始終不敢進門,康碩開口了,輕輕的三個字卻像刀子一樣插進陶夭心里︰「打掉他。」

陶夭的聲音小小的,像大風卷起來的羽毛,無能為力的,不由自主的︰「我沒有要你負責,我只要生下他,這樣都……不行嗎?」

他微微傾身,薄如櫻花的唇瓣貼近她的耳畔︰「別再讓我說第二次,打掉他!」

「好。」

他把一張銀聯卡放在床上︰「這里有五千元,密碼在卡後面。」說完打開通往陽台的門。听到門關上的那聲「 啷」,陶夭才乏力地躺在床上,無意識地將頭埋在被子里,被子上還有一點點余溫,她用手撫模著,像模一只打呼嚕的貓,她覺得自己像攀附藤蔓的菟絲花,有一種奢侈而放縱的幸福。為了他她築了一座城,以前總自信地認定那是一座快樂的城,因為它曾給予她滿滿的幾乎溢出來的幸福,現在才發現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的幻覺,她……終是給自己築了一座傷城。

陶夭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了最初的一個禮拜,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無論多麼努力都回不到初時的單純,走出的路真的不能回頭,她盡可能鎮定自如憑著印跡走下去,發現天並沒有塌下來,只是日子難過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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