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話音剛落就被他一把摜開,她踉踉蹌蹌地撞在牆上,康碩的唇邊漾著殘忍而痛意的笑,他狠狠掐著她的脖子,他們是同類,陶夭知道這是自己愛上他的原因,可是她卻忘記了,同類往往也相殘。因為了解對方如同了解自己,所以當摧枯拉朽的那一天到來時,總能極輕易地找到對方身上最隱蔽的軟肋,然後執刀狠狠的捅下去。
嫦曦在路過四周都是鐵柵欄的小路時,敏銳地感覺到周邊似乎有不尋常的動靜。循著聲音的方向她走進幽暗的小巷,看見陶夭正被一股蠻力按在牆上,她拼命地掙扎,美麗的大眼楮盈溢著滴血的仇恨,雖在黑暗中男生利如鷹鷙的眸子流露的狠毒依然讓嫦曦感覺觸目驚心,他額上的青筋甚至都暴了起來,呼吸急促的像在喘息,太過熟悉的背影讓嫦曦有種要窒息的絕望,她沖上去︰「你放開她!」她伸開雙臂擋在陶夭面前,靜謐的星空下她俏臉慘白,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倔強地看著康碩,像護住自己最珍貴的玩具一樣,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就報警!」
康碩似乎對她的突如其來有些震驚,他淡淡一笑︰「你以為我會在乎?」
「你會在乎。」嫦曦的目光如冬天的月色,透著股寒氣,「你需要‘展中’的獎學金,如果被記過將取消競爭的資格,你想過女乃女乃知道後會怎樣嗎?」
康碩怔了下,唇邊扯出抹冷酷陰鷙的笑,他的眼楮里像是要噴出火來,仿佛陶夭是世上最令他憎惡的妖魔,許久他轉開臉去,聲音竟有幾份乏力︰「如果你敢說出那個秘密,那你最好祈禱這輩子別讓我再遇見你!」
陶夭捂著心口不停咳嗽,玉容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嫦曦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她的聲音也似精疲力竭,飄忽在空氣里痛徹心脾,嫦曦握住那雙瑩白冰涼的小手,鼓足勇氣直視著對她來說似今生今世無法掙月兌的魔障︰「讓開。」
他側身,借著淡淡的月光她們深一腳淺一腳在小巷子里模走著,才不過幾步就被石頭絆了下,他搶上來扶住,幾乎同時她推開他的手臂︰「不許你踫陶夭!」
許是力氣太大,系在脖子上的護身符露了出來,康碩伸出手,縴細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長發轉而握住護身符︰「這是什麼?」
「和你無關,松開我。」嫦曦倔強而頑固地仰起臉,眼里清清楚楚是厭憎,每個字都如最最鋒利的刀刃劈入他心間,她知道自己不該把這股恨意轉移到他身上,可現在她只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她恨他。
清冷的月光照著康碩面無表情的臉,他冷漠地擠出一句話︰「我再問一遍這是什麼。」
嫦曦驀地俯下頭,用力向他手背上咬去,腥咸的血深入唇齒之間,他依然緊緊箍住那條鏈子不肯放,她茫然地看著那雙平靜得無動于衷的眸子︰「是我的護身符,圖案是矢車菊,寓意是遇見幸福。」
「遇見幸福?」
「對,遇見幸福,」她的身體劇烈抽搐著,胸中氣血翻滾,就像有洶涌的浪頭一浪高過一浪拍打著理智的堤岸,終是月兌口而出,「像你這樣的人這一生都不會幸福。」
「為什麼?」
她凜冽道︰「因為你自己選擇了一條不會幸福的路。」
他松手︰「我送你們回去。」
「不需要。」
「如果你想遇見更危險的事情就繼續任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