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嫦曦。」陶夭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相比數日前的憔悴這次倒添了些許朝氣。
「如果你不想牽連蘇嫦曦被記大過,就請離開。」
「剛剛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利用蘇嫦曦傳話給卓然的,如果學校為此處分她,我會作證。」
康碩鄙夷地笑笑,他的語調比冬日的夜色還冷︰「陶夭,能不能麻煩你動動腦子,教導主任會相信你的話?我不管你想利用嫦曦做什麼,以往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也不想追究,但你給我記住,從現在起離她遠一點!要是再讓她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恩怨里,我絕不饒你!」
嫦曦惱道︰「康碩,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這件事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蘇嫦曦,你願意為你所謂的友誼維護她我無所謂,不過你父母那里要如何交代不用我提醒你吧。」康碩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冷,仿佛一條寒冷的冰線,順著指尖一直凍到嫦曦的心髒去,「陶夭同學,在老師來之前請你自行離開,可以嗎?」
陶夭慌亂點頭,一步一步後退,結果撞到後面的石頭上,腳後跟傳來的疼痛讓她蹙緊眉頭,嫦曦忽然有種歇斯底里的失控︰「你憑什麼用這種態度和她說話?就是因為她愛你,你就這樣踐踏她?你知道什麼叫愛情嗎?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嗎?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不過就是因為愛你,所以比你卑微比你渺小,被你輕蔑被你看不起被你不珍惜……」
康碩似心煩意亂︰「蘇嫦曦,我沒時間也沒興趣和你討論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你要是鬧夠了就和我走。」
嫦曦像個孩子一樣哭泣,用盡了全部力氣︰「我沒有。」
康碩狠狠拽過她的手腕,任嫦曦深一腳淺一腳踉蹌著步子︰「走!」
見他們離開,陶夭神情恍惚地回到醫院,推開病房的門,雷拓正坐在病床旁的藤椅上,窗簾都拉著卻沒有開燈,陶夭打了個哈欠,語氣間有著索然的意味,「你怎麼來了?」
「我要和你說件你可能會感興趣的事。」
陶夭不以為然︰「真對不起,本小姐除了睡覺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
雷拓故作莫測深高地笑笑︰「現在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一只iphone4從他口袋里變了出來,一瞬間陶夭的臉色比雪還白,她呆呆地看著他翻開相冊,照片上是康碩安安靜靜熟睡的樣子,唇角微有笑意,陶夭記得當時她的胳膊舉得不太遠,所以照片中隱約有她小半張臉,「你不用緊張,我可以把它還給你。」
「什麼條件?」
「回到我身邊。」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不能保證會不會以匿名信的方式把照片寄給校長和溫蓉遠了。」
陶夭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讓他的高中生涯染上污點,我饒不了你!」
「為了這麼個禽獸你值得嗎?」
「我心甘情願!你管得著嗎?」
「心甘情願,」雷拓狠狠地拉過她的手腕,一直拉到百葉窗前,嘩地一下拉開窗簾,「你他媽還真以為自己的愛情有多偉大,什麼願意為那個禽獸低到塵埃里,你這麼卑微這麼遷就這麼忍讓就換來這些,靠,陶夭,我見過二的,沒見過你這麼二的!」
陶夭突然覺得陽光前所未有的刺眼,窗外隨風擺動的柔柳上那一抹溫柔的春色撞進眼簾,嬌女敕的令人微微生疼,雷拓狂亂地將照片扔在她眼前,上面都是康碩和溫蓉遠,他們在芍藥花前擺心形,在‘北辰’天台放煙花,在許願池虔誠地投硬幣,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落淚了,可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原來在自己的愛情故事里她一直在飾演別人的配角,曾經她把整個世界都看做是一個圓,以為站在中心的原點很幸福,現在才發現這個位置是多麼悲哀,因為怎麼努力也觸模不到站在最邊上的康碩,怎麼旋轉也迂回不到他身邊,就像是兩個無法靠近的慘白……如果她從沒有愛上過他,如果從一開始就不堅信與子偕老,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滿身創痍……
雷拓繼續說︰「康碩利用你成功地把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打得一敗涂地,溫蓉遠初中時和卓然走得很近,听說溫家有意和卓氏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