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十分無奈的做法,我不知道我們這樣能夠堅持多久,結局應該會比魯濱遜漂流記悲慘,我們也許會和那些木屋里的人一樣,慢慢地死去,最後變成真空食品。
滑稽可笑的是,我們已經無法說清楚以前的事情了。我們無法肯定哪些事情發生過,或是哪些事情沒有發生過,這讓人感覺自己就像從混沌中走出來一樣,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
我一頭亂麻,試圖梳理出一個較為準確的歷史,但我們並不確定,我們三個人的記憶,到底誰的會比較準確一些。也許,每個人現有的記憶都有其準確的地方,這就像是在玩拼圖游戲,沒有藍本,只能夠七拼八湊。
顧青雲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說我們其實不用考慮太多,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就隨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只要我們還住在盆地里,大腦就會繼續受到損傷,時間一旦長了,就不只是記憶混亂這麼簡單了,我們三個人最終一定都會變成白痴,成為青藏高原的野人。
悲慘的結局似乎已經注定了,但我們還能夠怎麼去做呢?
而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救援,但我們已經不確定機組人員是否發出了救援信號,這也許只是我們的一個美好願望,事實很可能是,在記憶發生混亂的時候,我們唯心的認為它已經發生了。
此時此刻,我深刻體會到了作為一個失憶者的痛苦,眼前的世界對于我來說,它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勇敢地忘記過去,並堅強的活下去。
在穿越灌木叢的時候,我喝了很多水,因為不想半夜口渴再出去找水,我害怕當我回去的時候,這個世界又發生了改變。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們回到了碉堡。
王勝利的工作態度十分認真,他在路上撿了幾塊石膏石,認認真真地在弧形牆壁上寫下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寫完後,他就讓我和顧青雲看了一遍,說如果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
我看著我們在這里的第一篇日記,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在簽上自己的名字後,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