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軒確實是出去了,他心里被滿滿的莫名的情緒所填塞,堵得他難受,一刻鐘都不願在那幢別墅里呆,出了別墅區,那輛黑色賓利被他開得風馳電掣。
三年前,他自以為他深深愛著,同時也深深愛著他的那個女人,給他來了個不辭而別,他上天入地的找尋,竟是一絲的痕跡也尋不著。自此,那幢別墅便成了他心里一道鮮血淋灕的傷口,痛徹肺腑的疼痛,踫觸不得。懶
三年來,他把這道傷深深的隱藏,時間一久,就結了疤,雖然有著厚厚硬硬的痂,但觸模起來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的痛了。可是今晚,這傷疤,在這幢別墅里,被另一個女子給無意間揭起,讓他再一次體會到了痛徹心扉的疼。
當年那個口口聲聲說她愛他的女子,會選在那麼一個充滿幸福、激動與憧憬的日子離開他。而今天這個,他用盡了心思,免她憂,解她愁,對方在他的身下意亂情迷,口中卻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當時歡、愛,感受著指尖上她點點的放松,他還以為,對他,她就算不愛,至少也總該心存著感激,可是,她卻用另一個名字給了他致命似的一擊。
他,終究是從來未被任何一個女子真正愛過的吧?無論是之前付出的愛,還是現在付出的真,更有那些個看重身外之物而與他逢場做戲一夜貪歡的鶯鶯燕燕。蟲
女人,應該是罌粟花吧,鮮艷,美麗,妖治誘人,卻又其毒無比,一經接觸便讓人欲罷不能,卻又讓人生不如死。
楚宇軒心思紛亂,心里一時被懊喪惱恨充斥,他沒有任何的目的,只管握了方向盤,不管不顧的胡亂穿行。也不知拐過了多少個路口,闖了多少個紅燈,最後,黑色賓利終于在一處公寓樓前安靜了下來。
如意園,他竟又來到了這里!
楚宇軒抽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吸進去一口,緩緩吐出一個個的煙圈,心神穩下了好多。
楚氏跨國集團的總裁,這頭餃與名氣夠光鮮夠氣派,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他總裁外衣下的意氣風發,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沒有人會知道,他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受到七情六欲的煎熬之苦。
楚宇軒嘴角一抽,自嘲的苦笑一下。當他不安,當他痛苦,當他彷徨,能給他以安撫,能讓他感到安心的,恐怕也只有這個姓簡名慧清的女人了。
抬頭看十六樓那個窗口,窗簾後有淡淡的燈光映照,她應該還沒有睡。
楚宇軒掐滅燃了一半的煙,拿出手機,撥了串號碼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了。
「我在樓下。」楚宇軒的聲音很顯疲累,「睡了嗎?」
「沒有,上來吧。」電話那頭的女人,好似一切都明了一般,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只簡單輕柔的應了一句。
楚宇軒的腳步剛在十六樓東向房間門前停住,房門便應聲而開,一個著火紅色睡袍的高挑身影出現在門後,正是在清宇里,被楚宇軒稱作「露西」的那個女人。
「怎麼,頭痛啊?」露西端了杯咖啡過來,看一眼靠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的楚宇軒,拿手指去按壓太陽穴,關切的問到。
「有點。」楚宇軒微眯了雙眼,應得無力,聲音有些沙啞,透著極度的疲憊和無奈。
「過來,我幫你按摩。」露西柔聲說著,把咖啡放到矮幾上,盤腿往楚宇軒所在的沙發上一坐,然後輕輕把他的雙肩一攬,楚宇軒半個身子就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她的懷里。
「宇軒,從她那里來嗎?」露西柔軟白女敕的手指輕壓著楚宇軒的太陽穴,小心的問到。
「嗯?」露西手指的力道拿捏的大小適中,楚宇軒混亂的思緒清亮了許多,他舒服的閉上了雙眼,把腦袋又往她懷里靠了靠。
「今天下午你領來的那個姓夏的女孩。」露西雙手又移到了楚宇軒的雙肩,慢慢的揉捏「從她那里來嗎?」
「嗯。」
「你愛上了她。」露西語氣肯定,卻微透著酸澀。
「我只是想幫幫她而已。」露西的按摩很到位,楚宇軒周身透著舒暢,有點昏昏欲睡。
「可是你看她的時候,眼神不一樣。」
不一樣嗎?楚宇軒的困意被露西這句話驚跑了一些,露西這句話,竟然和姜明珍如出一轍。
晚飯後,姜明珍讓他送夏思思回去時,私下也是這麼說他的。
姜明珍說︰「宇軒,你看寶兒的時候,眼神不一樣,媽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寶兒,愛這個寶兒。兒子,你還能愛,還會愛,媽媽真的很高興。你愛她,媽媽也喜歡她,所以,媽才毫不猶豫的把那個祖傳的戒指給了她,媽想幫自己的兒子留住真愛,兒子,努力,別讓媽失望哦。」
姜明珍當時的一番話很煽情,楚宇軒只是笑笑,不置可否。當初讓夏思思簽那份合同書,目的之一也是想應付姜明珍的「逼婚」,現在姜明珍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看來,這戲是演成功了。
而現在,露西竟然也說出了同樣的話,他的眼神真的不一樣嗎?要知道,他並沒有刻意去做出些什麼來,在需要他演戲的姜明珍面前沒有,在露西面前更不可能有。可是,他向來是喜怒不輕易形易色的人,不過是眼神而已,又能說明什麼?
楚宇軒的思緒又開始有些混亂,他沒有說話。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今晚一定是在她那兒受了挫吧?」
楚宇軒依然沒有答話,算是默認。
「如若不是愛,又何來受挫一說,既使受挫,又何至于會有現在的傷心難過?」看楚宇軒不說話,露西顧自分析。
可是,怎麼會是愛呢,自三年前那個人離他而去之後,他就不會再愛了。對那個夏思思,他只不過懊惱內疚于之前自己冒失的奪人清白,又對她好一番誤解,想要從其他方面補償她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