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家過年呢,宇軒怎麼沒有跟你回來,倒是他跟過來了?」說著,徐文芳從被子里伸出手來,指一指隔壁的房間,那個房間,現在暫時居住著何銘凱。
听徐文芳這麼說,夏思思急忙拿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媽,什麼他啊他的,我說了,那是我一個要好的朋友。」懶
「那宇軒呢?沒鬧矛盾的話怎麼不跟你回來過年啊?」徐文芳揪著剛才的問題不放。
「我真的沒有和他鬧矛盾,我們倆好著呢。」夏思思語氣平靜淡然,心里卻是酸澀無比,「他不是不來,他也特別想跟著我過來呢,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多,走不開嘛。」
「你們倆個好好的就好,若是你做了什麼惹宇軒不開心,對不起宇軒的事,你也就太沒有良心了,媽這兒首先就饒不了你。」徐文芳將信將疑,說著,沒忘朝隔壁的房間瞄一眼。
「放心吧媽。」夏思思親熱的摟了徐文芳的胳膊,故做開心輕松的說到,「我們倆好著呢,銘凱只是我一個要好的朋友,宇軒也認識他的。」
徐文芳這才釋然的點點頭。
「媽,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住在這兒啊,這是誰家的房子?這麼好的房子,人家怎麼舍得借給咱們住呢?還有那個叫做玲子的小姑娘,又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人家的房子,這房子就是咱們自己的。」徐文芳笑意滿面,寵溺的一點夏思思的額頭,「這是宇軒買下來送給咱們的,玲子也是他特意找來照顧我的,他說姨媽年齡大了,不好一直勞累她。」蟲
「什麼?」夏思思驚訝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媽,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徐文芳拉她重新躺好,一邊幫她蓋被子一邊說︰「這房子應該是我還在住院的時候,宇軒差手下人買下來的。你還記得我出院那天他讓司機送我回來吧,那個小司機當時直接就把我拉到這兒來了。」
「那時候,這房子已經收拾得齊齊整整,應該有的家具配置,也一樣不缺了。而且,我到家的時候,玲子就已經在這兒了,後來听她說,我住院那些天,這房子就是她一直住這兒負責看護打掃的。」
這簡直有點天方夜譚,一番話听得夏思思又是驚訝又是心酸︰「可是媽,這一切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要瞞著我呢?」
「我當然是打算告訴你的,是宇軒專門打電話給我,不讓我告訴你。說是怕你知道了,會多想,有心理負擔。寶兒,媽看得出來,宇軒這孩子是真的喜歡你,不然也不會付出這麼多,又不急著在你面前表現邀功。」
夏思思無語,覺得鼻子有些酸,她往下縮縮身子,把腦袋靠到了徐文芳懷里。
「不說媽媽的病他那麼盡心盡力,單說現在這房子,還有玲子,若不是真心對你好的人,哪會考慮這麼周全,這麼盡心盡力?還有,媽每天都要吃的那些昂貴的抗排異的藥物,也是他每月按時從S市那邊郵寄過來的呢,這你也不知道吧?」
夏思思在她懷里搖搖頭,啞著聲音說到︰「不知道。」
「寶兒,宇軒這孩子愛你愛得太深,對咱們付出的又太多,媽是真的怕你做出什麼有負于他的事情來,你現在忽然領著另一個男人回來,媽怎麼能不擔心呢?」徐文芳撫撫她的頭發,半是喜悅,半是憂苦的嘆一口氣,「若是你和他真有什麼,你可是要傷了宇軒的心而自己又背上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啊。」
她和何銘凱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可是就算這樣,她也已經傷了楚宇軒的心了,並且,傷的還很深,那一個「不愛」,對于誠心實意為她付出的楚宇軒,是萬劫不復的地獄啊。
可是這麼一來,他恨自己恨得入骨,反之也會因此而愛鄧思思愛得深入肺腑吧,只要他幸福快樂,自己就算傷心難過,心靈上受一點煎熬又算什麼呢。
夏思思想一會兒,落一會兒淚,在窗前也不知坐了多久,更不知道哭了多久。樓下孩子的笑聲已漸漸散去,夏思思覺得雙眼酸漲,身上也有些涼,便起身準備給自己加件衣服,可是因為好久不挪地方,腿有些麻,剛一站起來,身子一歪,人就往一邊倒去。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扶支撐物,手沒抓到東西,卻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還以為是徐文芳恰好進來,怕她看到自己哭得紅腫的眼楮會盤問于她,夏思思也沒敢回頭,只單腿往前跳幾步,扶住一旁的椅背,說到︰「媽,我腿坐麻了,你幫我拿件衣服過來,我有些冷。」
身後的人也不說話,轉身去櫃子里拿了件衣服出來,給她披在身上。
「媽,時間好象也不早了,你回房歇著去吧,我也想睡了。」怕耽擱的時間長了,徐文芳會從她面上看出什麼端倪,夏思思急著把她支開。
何銘凱本來是打算在夏思思家里住過大年初二再回自S市的,可是大年二十九他就接到了自家父母催促他去國外一起團圓過年的電話,何銘凱無奈,只得依依不舍的提前離開。
他一走,夏思思便把房間收拾了一遍搬了過來,有自己的房間就是相對自由一些,起碼在想起那個人,發神發呆發愣的時候,不用擔心隨時會被媽媽發現。
身後的人不說話,也沒動地方。
「媽,你還有事嗎?」
「當然有事,不然來這兒做什麼。」
身後的聲音冷洌渾厚,赫然就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夏思思一驚,慌亂的轉過身來。
與她對面而立,雙目瞬也不瞬,深深盯著她望的這個人,不是楚宇軒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