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洋鬼子金小貴躲到牆底下連頭也不敢抬,直到打斗結束,這家伙才站出來。泡-書_吧(WwW.PaoShU8)他做夢也想不到,只不過干了一架,比親兄弟還親的蒙自竟然當場倒戈,哭著喊著要原本視為仇敵的潘瘋子收小弟。可氣的是,那潘瘋子還真把自己當顆蔥,硬是把蒙自給拉攏過去。更氣人的是,這小瘋子還當著他的面拉攏,這不明擺著,潘瘋子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嗎?!金小貴越是這麼想火就越大,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在心里只恨不得在潘瘋子的肚皮上捅它十八個大窟窿。
「潘瘋子,得瑟甚麼。等你到了我爸的醫院,看我怎麼整你!」金小貴暗暗賭咒發誓,悄沒聲地溜入院牆。一直處于驚呆情緒中的釋果純做夢也沒想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師弟藏得這麼好,卻原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好手。一人挑翻九人,天哪,這是古裝電視劇中的大俠才能做到的!這小尼姑一下子像今天才認識他似的,一眨不眨地只盯著人看。她這種眼波流轉、無比崇拜的架勢,好似恨不得一頭鑽入潘瘋子體內去住下來。因為狂喜,她已經從傻呆變成傻笑。她傻笑的時候還把手指頭放到嘴里咬著,模樣可愛極了。
潘瘋子正自愜意地享受著新收小弟無數個眼神的絕頂膜拜,猛不丁地發現師姐傻笑成這樣,不由的感到害怕。暗道瞧釋師姐的眼神,她對我迷戀的程度已是登峰造極。這麼下去可不行,若是正常人家的丫頭還好。釋師姐是尼姑,我還是厚道點,不能害了她。這麼想著,得兒湊到小尼姑耳邊騙她道︰「師姐,不至于。那些人打我一拳或者踢我一腳,結果他們哭爹喊娘,我鳥事沒有。這是有原因地——」
「師弟,告訴我,什麼原因呀?」小尼姑的眼里充滿了無限柔情,那模樣就好像潘瘋子叫她去死她都願意。
潘瘋子把小師姐拉到一邊,低聲地圓謊說道︰「師姐,我的身上,前前後後貼了這麼厚的鐵板,一共六塊。所以啊,那些蠢貨打我的時候,出力越大,死得越快。」他是這麼想,只有拼命地自我丑化,自我貶低,才能讓小師姐從拜神的幻想中醒過來。
「哦,我怎麼都想不通,原來可以這樣啊。嘻嘻,師弟,你是我見過的最最聰明絕頂的男人!我喜歡。嘻嘻——」
潘瘋子听聞此言,差點沒摔一跤。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慘叫道︰「不至于哇?你難道不覺得,我這麼做,很卑鄙,很無恥?另外還有那麼一點點下流?」
單純好騙的釋果純反而瞟了一個埋怨又薄嗔的表情︰「師弟,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這個不好!書上說,兵不厭詐。這跟卑鄙下流沒有一毛錢關系!師弟,你永遠是最好的。我不允許你妄自菲薄!」
我的天,潘瘋子徹底敗退了。面對這個單純如白紙一張的小師姐,他越來越害怕,索性腳底抹油,撒腿就跑。這瘋子跑著跑著,突然記起還有個惡雪嬋,她是自己走了狗屎運無意中把她捅傷的。回頭看吃一驚,就見惡雪嬋滿面蒼白,無力地跨臥在機車上,一副面如死灰。暗忖道我跟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也是拿錢辦事,干一行吃一行飯。這麼想著,不跑了,吭哧走到惡雪嬋面前,謹慎的建議道︰「我是外科醫生。可以治好你的傷。」
「滾!」惡雪嬋就像受傷的小母狗,微張著嘴哈熱氣。
「你的血變黑,如果沒猜錯,這把匕道應該喂過毒!如果不及時治療,你**難保!」眼見這個女黑社會脾氣大,一副受傷無所謂的懍人狀。他只好以謊言嚇唬。這把刀子是蒙自給的,蒙自一听老大說刀子有毒,正想本能地否認。好在潘瘋子眼尖,急忙沖他打眼色。蒙自馬上就知道意思,閉口不言。「蒙自,事不宜遲,由你來攙扶,上我師姐宿舍去!」
「是,老大。」蒙自見老大有吩咐,倍感榮幸,磨拳擦掌地猴上前,試圖把惡雪嬋拖下來。沒想到惡雪嬋根本不把潘瘋子的嚇唬當回事,冷冷地推開蒙自罵道︰「滾!」
把蒙自臊得,指桑罵槐起來︰「老大,你人真好。這小妞傷成這樣還牛比哄哄。不識好歹,那算了!」
「這位姐姐,治傷要緊。別看師弟年紀小,可他精通外科哦,你大可放心。我來扶你吧!」興許是小尼姑的一片真心打動了惡女,或者惡雪嬋是沒了力氣,釋果純靠近她,她沒有惡言轟人。
就這樣,在釋果純攙扶下,惡雪嬋被潘瘋子安排到自個住的僧舍。她的哈雷機車讓蒙自代騎,放在僧舍的樓道里,被潘瘋子叫去了回春樓。惡雪嬋苦瓜著臉,雙眸緊閉,靜靜地躺在床頭。這個時間是下午三點多,英子上回春樓上班去了。釋果純飛快上回春樓拿了治傷藥品和紗布過來。這小尼姑對師弟說的每一句話都不疑有它,其實這家伙壓根不是什麼外科醫生。一些表皮的小傷他能應付,可是面對這種扎刀子的大傷,他一點都不熟路,只咬著手指甲在那思量對策。
釋果純先拿來水桶,搬出惡雪嬋的傷腿搭在桶沿上。她知道呆會兒拔刀子的時候會有出血。這丫頭還主動穿好了針線,這才精神抖擻的報告道︰「師弟,一切準備好了。該你啦!」能當上潘師弟的助手,是這小尼姑近斯最大的夢想。這樣,她就可以時時刻刻呆在心愛的潘師弟身邊。
一切準備好了?問題是潘瘋子是夸下的海口,他根本就不會啊。當然,不會可以學嘛。這家伙在醫學上卻不肯出丑,便一個勁把釋果純往外推,無害的表情說道︰「師姐,這里我能應付。你回去吧啊!」
釋果純正做著助手好夢,打死不肯走︰「師弟,這不是小手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再說我怕你累著了,像洗洗涮涮的我最能干,所以不能走!」
「你听我說,解剖室那邊,一直沒善後。尸塊長期暴露,怕壞。」
釋果純一听解剖室的善後也很重要,便爽快答道︰「嗯,好,那我去啦!」釋果純一走,這家伙才急急火火地撲向抽屜,飛快搬出一部磚頭厚的醫書來。先從目錄找到外科,一陣飛快亂翻,總算找到了腿傷條文。潘瘋子正看得興起,猛不丁感覺到從床頭射來一道目光。扭頭一瞅,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就見惡雪嬋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楮,她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瞪著他。這女黑社會胸脯開始劇烈起伏,如果她能動,怕是早就暴起,把他一頓狠扁。
這種不屑的眼神,潘瘋子大呼受不了。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惡雪嬋雖然瞧不起,卻沒有鬧著要走,搭在桶沿的傷腿也沒縮回去。這無形中給了他莫大鼓勵,把心一橫,干笑道︰「惡,惡小姐,我這外科醫生專門替人接骨,是遠近聞名的骨科專家。至于刀傷嘛,從前學過,可惜做得少,有點生手。請惡小姐多多海涵。我邊學邊做,行不?」惡雪嬋听了他一翻屁話,氣得更厲害了。好在她一向少話,惜語如金。認命似地把眼一閉,傷腿也沒動一下。
這在潘小閑看來,就是默許了。大喜下,開始對著書照本宣科地出聲念起來︰「對于異物刺入身體的傷員,須先月兌掉外套,避免傷員窒息。戴上無菌手套,用消毒過的剪子,把傷員受害周邊衣物剪除。嗯,這個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