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薇早已虛月兌,兩條腿麻木地沒有任何知覺,似已經不存在。她整個人搖搖欲墜,眼楮也睜不開,只看到蕭欽昊那兩個大耳環在眼前模糊地晃動,若非他兩只手撐住她的雙肩,她早已栽下去.
「嚴薇?嚴薇……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忙抱著她放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讓她依靠在樹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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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薇醒來時,已經是晚上,透過眼前大片艷紅的楓葉她看到夜空繁星閃爍。一旁,火堆 啪啪作響,頭昏沉地厲害,兩條腿已經有了知覺,腳腕上覆了柔軟溫熱的東西,像是人的雙唇……
她強撐著上半身起來,卻見蕭欽昊正在給她的右腳吸毒,他並沒察覺她已經醒了,仍是吸一口吐一口……而且,看著樣子,他已經忙碌了很久,她的左腳已經被包扎好,右腳在火光下還有點淡淡的紫色。
「太子殿下——」他金枝玉葉,是高高在上的北遼儲君,怎麼敢勞動他如此救治?
蕭欽昊擦了擦額角的汗,「你醒了?這法子雖笨了些,果真有效。我們賽馬出來的,也沒有帶藥,本宮只能這樣做,若不然……」
「謝謝你,已經沒事了。」
她想收回腳,卻被他按住腿,「別動,還有殘毒,滲出的血成了紅色才可以。你行走江湖,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可你這樣萬一不小心吞下一點。」
「本宮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吞掉?」他繼續忍著疲累忙碌。
片刻後,見她縴瘦的腳恢復白皙,腳腕上滲出的血也成了紅色才作罷。「好了,總算是大功告成。」
他從後腰上取下一個純銀的小葫蘆瓶子,先漱口,又喝了一口噴在她的傷口上誄。
傷口地刺痛讓她忍不住驚叫,「這是什麼?」
「酒。我對這座山也不熟,也不知去哪打水,只能用酒沖洗一下。」他從內襯的衣襟上私下布條,給她包扎。
她張口要道謝,他卻利落地給她包扎好,把小葫蘆遞過來,「喝點吧,沒有吃的,醉了就好好睡一覺,我守夜。」
她遲疑了一下,接過來喝了一口,卻……「咳咳咳……好辣!」她穿越來之後,還從沒有喝過酒,平時喝茶也是夜凌子搭配的花果茶居多。
「北遼的酒本就烈。」他扶著她的背輕拍,「憋著氣喝不容易被嗆到。」
她依言喝了兩口,辛辣的酒滾入空蕩蕩的胃里,燒灼地有些難受。她把小葫蘆還給他,再也不想喝第三口。「你什麼都不帶,為何偏偏帶酒?」
「酒是北遼人的精魂所在,我們可以不要命,但不能沒有酒。」他把小葫蘆別在腰後,往火堆上添了柴,不羈地坐在她身側的干枯發黃的草地上,「你放心,若父皇母後沒有見到我回去,定然會派人搜山,天亮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你們北遼敗就敗了,為何還要引西回紇來?連你自己都害了。」
蕭欽昊無辜又無奈,更是哭笑不得,「我這個太子殿下哪有本事害自己?那都是父皇的主意,若非如此, 皇兄恐怕要長驅直入了。我平日只是遛鷹,賽馬,打獵,自從上次苒苒和親失利,父皇再也不肯讓我干涉朝政了。」
火光掩映,他英挺俊朗的側臉上多了幾分寂寥與不甘。
嚴薇也沒想到光鮮華貴的北遼儲君竟只是一個空頭餃,「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無妨,能這樣與你聊聊我也能輕松些。」他又取下腰上的銀葫蘆,喝了一口,遞過來,「陪我喝醉吧,看在我救你的份上。」
「呃……」她現在已經有點醉,若是再喝,恐怕……「好吧。」畢竟,人家蕭欽昊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都這樣懇求了,她還能怎樣呢?
她坐起身,視死如歸地接過他根本沒有盛多少酒的小葫蘆,輕抿了一口,卻還是嗆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
他喝了一口,又遞過來。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
最後,她倒是迷上這烈酒了,雙頰酡紅地仰頭又要喝,小葫蘆卻空了,「就這樣喝完了?你還有沒有?」
他無奈搖頭,「沒有了,若有,我早就醉死了。」
他現在卻全無絲毫醉意,倒是將她憨笑地醉態盡收眼底,地上只墊了他的披風,見她那樣直挺挺地後仰過去,他怕她摔疼了,忙伸手扶住她的肩,「嚴薇,你的酒量真差勁,這才不過五六口而已。」
「呵呵呵……是麼?我應該多練練。」她沒有躺回冰涼的地上,醉醺醺地依進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還是這里暖和些,你身上有香氣,好香。」是拓跋 的龍涎香,可以讓她安心而眠的龍涎香。
蕭欽昊哭笑不得,「你倒是會找地兒,就不怕我……」感覺到她擁在腰間的手收緊,他的話音嘎然而止。「嚴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拓跋 ……」
「嚴薇……」
「拓跋 ,我不是劊子手,是太後和皇帝逼我殺人的。我也不想干涉你的政務,為什麼你視我為威脅?我不是藍羽,為什麼要怕我?為什麼你離我越來越遠?」她的淚沾濕他金黃的錦袍,「你只說愛我,卻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你的母後害死我們的孩子,你卻不肯為孩子討回公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毒就是用孩子的血救好的?你竟還這樣對我……」
擱在她肩上的手猶豫著,終是將她擁緊,「乖,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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