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在遠處隱匿樹冠上鎧甲染血的矯健身影.
蕭欽昊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短笛,吹了一聲,頭頂樹冠上飛下兩個黑衣人,單膝俯首跪下,「太子殿下!」
「跟著夜魂,她有傷在身,又喝了本宮的藥,不到半個時辰就會暈倒。把她帶回北遼皇宮,順便告訴 皇兄一聲,夜魂心甘情願地做本宮的太子妃。」
「是。」
「另外,傳令下去,發兵坷拉山,即刻攻打肅安,本宮要奪回被拓跋 搶走的一切!」
「太子殿下,恐怕陛下不會答應此時出兵。廓」
「你告訴父皇,回紇雖敗卻沒傷元氣,而肅安大軍駐扎在坷拉山糧草供應不濟,就算打不贏,也能拖垮他們,父皇會權衡利弊的。」
「遵命!」
兩個黑衣人分頭去行動,他卻才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騎上自己的坐騎離開。
而遠處樹冠上,那雙琥珀色眼眸凝望著本是被蕭欽昊的披風嚴實遮蓋住的染血鞋襪,雙拳握得 作響。視線轉向蕭欽昊離開的方向,閃爍著魔魅地殺氣。他未再遲疑,迅敏如飛猿般攀著樹枝追向嚴薇剛剛離開的方向。
嚴薇並沒有走多遠。她沒有穿鞋襪,裙子下的雙腳被刮劃得刺痛,腳腕上的傷又被扯裂,再加頭暈眼花,沒一會兒冷汗就沾濕了衣襟。
她撐著樹桿大喘著粗氣,只恨自己沒有輕功,若是會飛檐走壁,她也不會如此狼狽了。就算她能這樣走到幽冥門,恐怕也會被那三位堂主嘲諷死杰。
就在她扶著樹桿休息時,脊背上傳來一陣鈍痛,眼前頓時一黑,身體癱下去。
黑衣人接住她,後心卻一陣刺痛,他不可置信地俯首,看到有帶血的利刃從左胸出刺了出來,他尚未來得及轉頭看襲擊他的人,懷中的女人便被搶走,身體也被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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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薇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石室內,空氣清涼,床榻卻寬敞柔軟,還有她喜歡的淡藍色紗帳,室頂上瓖嵌了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將整個石室映照地亮如白晝。
石室沒有窗子,牆壁上掛著一張寬大的獸皮地圖,地圖前是桌案椅子,正對著床的牆壁前是直通房頂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
她看到桌案後那把椅子上雪白的獸皮坐墊,心隱隱作痛——他喜歡那種柔軟不帶瑕疵的白色。
「小姐,你醒了?」
嚴薇這才發現,室內還有不少人,他們都圍坐床左側的石桌旁的,開口說話的是素紋,夜凌子在忙著用桌上的小藥爐煎藥,嚴恩小小的身體則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她是怎麼回來的?被辛文帶回來的,還是……看到嚴恩,她耳邊又響起拓跋 絕然森冷的怒斥,「你沒資格再做她的母親!」
素紋忙端了水過來喂她喝,說道,「王爺把小姐帶回來時,小姐雙腳上都是血,還中了毒,差點武功盡廢,還好夜凌子搶救及時。」
嚴薇喝了水,卻不明白自己為何還會中毒?是達剌爾的暗算余毒未清?還是……不對呀,蕭欽昊的酒她喝了,可他也喝了,那酒里不可能有毒呀。
她腦子混亂,理不清頭緒,卻捕捉到一點——拓跋 帶她回來的?怎麼可能?他那麼生氣,還怎麼會要她?
素紋見她只握著杯子不說話,以為她想見拓跋 ,便坐在床沿,柔聲說道,「小姐不必擔心,王爺只是去打仗而已,戰報昨晚就來了,王爺大捷,還奪了北遼的軍糧。」
見她神情和緩了些,素紋又把早已備好的熱粥端過來喂她,嘴上卻不肯停。
「小姐一定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吧?我們還在坷拉山里,辛文說這里是王爺十三歲時命人建造的,他那時就能預料到會有今日的一戰了,所以,修建了這座石宮,里里外外能容納三十萬大軍呢。」
「十三歲……」她長嘆了一口氣,十二三歲的年紀他不是和蕭苒苒玩過家家,要娶她為新娘嗎?怎麼會想到修建這座石宮?
容納三十萬大軍的石宮——拓跋 小小年紀就有做天下霸主的野心了,她果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
起先她勸他反抗拓跋冽,他那般平靜,原來,他壓根兒就看不上那把龍椅,他要的是天下霸主的至尊寶座!
夜凌子的醫術出神入化,傷勢自然痊愈的快。
嚴薇也不知自己躺了幾日,身體已經無礙,精神也好了很多,腳上那些細小的疤痕痊愈地再也尋不到蹤跡,被鐵蒺藜弄傷的部位結了痂,已經感覺不到痛。
可那疤痕總讓她想起他撞見她和蕭欽昊的一幕,他那般憤怒,用劍抵在她的心口,如抓狂的獅子,隨時都能將她撕碎似地。在他心里,她恐怕早已骯髒不堪了吧。
她仔細參觀了整座石宮,一共十幾層,宏大寬敞,形若古羅馬的斗獸場,中央空闊的空地上一根粗壯的石柱直通山頂,那空地並非斗獸的,而是練兵場。
她這才發覺自己走入了他的心底深處,可她也發現自己如此渺小,渺小的在他心里尋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修葺光滑的宮廊高大,她細微的腳步聲有著鈍重的回音,這已經不只是第幾次走出寢居,卻仍是覺得陌生,透頂上每一顆夜明珠都價值不菲,冷光打得人心里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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