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嚴薇捧著碗三兩口喝完,楚切霆又旁若無人地把清水喂到她唇邊,「先漱口。」.
嚴薇苦得臉色慘淡,漱口之後才覺得好了些,他又把蜜餞遞到她唇邊,「張口。」
她听話地張口吃下,說道,「讓廚房里把飯菜擺在西廂房,再弄一桶熱水給拓跋 沐浴。」
「早就安排好了。」他轉而對拓跋 說道,「請移駕西廂房沐浴更衣用膳吧。」這儼然是當家男主人的口吻。隨即,他又拿著帕子給嚴薇按了按唇角,一如一個丈夫照顧有孕的妻子般,叫人看著和諧又悅目。
然而,這一幕落在拓跋 眼里卻讓他滿心酸澀,又怒,又妒,又恨。
怒的是,嚴薇竟如此欣然接受楚切霆的照顧,兩人配合默契,在他這個準夫君面前竟無絲毫不適。
妒的是,她在楚切霆面前竟如此乖順,乖順的像是一只寵物貓,被他喂,接納他安排的一切。
恨的是,他在恨什麼?除了恨自己,他還能恨誰?他忙著殺伐征討,卻忽略了最簡單的幸福。
「霆堂主果真伺候周到,連安胎藥也想著。」這些本該是他準備才對,可他什麼都不曾為她做過。記憶中只有一次喂她喝安胎藥,還逼得她有口難言刻。
「王爺不必客氣,照顧羽兒是我應該做的。」楚切霆做了個請的姿勢,「王爺剛才不是嚷著餓了嗎?羽兒為太後的事忙了一天,該休息了,王爺還是去西廂房吧。」
拓跋 再看嚴薇,發現她已經不在桌旁,一抹裙角消失在內室的簾幕後。
他趕到時天色已晚,心不在焉地泡在浴桶里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水快要涼了,才驚醒過來,又清洗頭發,剃須……把自己上上下下弄得干干淨淨,他才注意到自己穿過的衣服鞋子上沾滿了血污,鎧甲上也都是,她一向不喜歡血淋淋,也難怪會排斥他親近。
屏風那邊忽然傳來動靜,卻是窗子開闔的聲音,然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還有曳地錦衣滑過地毯的聲音……
他戒備皺了下眉頭,「薇兒,是你嗎?」她不是休息了嗎?這麼晚了,她也該早點睡。再說,她若進來也不可能爬窗子。
「 ,你叫錯名字了!噱」
這聲音有些熟悉,低沉陰柔的氣韻听起來卻又極其陌生,隨即一個身著紫色錦袍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那張臉略施脂粉,艷麗無雙,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無孕,身型婀娜窈窕……
不!這怎麼可能?不!他駭然大驚,扯過一旁沾了血污的衣袍罩在身上,剛剛剃須清洗過的俊逸面容煞白無血。
「呵呵呵……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見她往前走,他倉惶開口,「你別過來!」
她頓住腳步,怨怒重重,「 ,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那個替身了?」
他甩了甩頭,懷疑自己看錯了,「不,你不可能存在……」他派人尋遍了整個肅安王朝,耗了一年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就是防備她出現!「你是鬼,你不是人!」
她惱恨沖過來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模到了嗎?這顆為你跳動的心髒……」
他忙抽手後退,忽然想起嚴薇,忙沖出門直奔正堂,沖進內室,「薇兒,薇兒……」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模到床邊,上面是冷冰冰的,人呢?
細微的一聲哧——火折子亮起來,蠟燭被人點燃,他身後傳來嚴薇的聲音,「我在這兒!」
他轉身,見果真是大月復便便的嚴薇才松一口氣。
她身上是潔白的寢袍,長發散著,一雙眼楮明澈潔淨,孩子一樣瞅著他。
「有沒有受傷?剛才有沒有人闖進來?」他圍著她轉了一圈,見她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任何不適才把心放進肚子里,「呆在這里別動,其他的事我去解決。」他轉身又出了房門,「來人,來人,辛文——」
辛文本是正帶著一群護衛巡視院子,听到叫聲便匆匆趕過來,「王爺?!」
「把西廂房圍起來,殺了藍羽!」
「什麼?」辛文听不明白,藍羽?不就是王妃嗎?他看到嚴薇從他身後走出來,更是不解,「王爺,屬下……屬下做不到。」殺了嚴薇,素紋會憎恨他一輩子。
「她在西廂房,我說的是藍羽,不是薇兒!」拓跋 話音落,手被兩只溫潤柔軟的手握住,他轉頭柔聲嗔怒,「薇兒,你出來做什麼?有孕在身不宜見血腥,快回房里去。」
辛文帶著一群人沖到西廂房,卻又狐疑奔出來,「王爺,里面沒有——藍羽。」
「不可能!」
一個身穿紫衣的女人走出來,她穿過庭院在嚴薇面前跪下,那張臉卻是完全陌生的,戰戰兢兢,「門主,屬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拓跋 ,才繼續說下去,「屬下已經做到了。」
「很好,退下吧,去霆堂主那邊領賞。」
「是!」
「拓跋 ,忘了給你介紹,剛才那位是藍羽在幽冥門時的貼身丫鬟,名叫素繪。」
拓跋 臉色鐵青。
辛文帶著一群人悻悻地退下,這次有好戲看了,王爺竟然被耍了!新鮮吶!
他們剛剛走到回廊拐角處,就听到嚴薇的輕笑和拓跋 的咆哮,「這個玩笑很好笑嗎?」
他過大的嗓門驚動了東廂房,那邊傳來蕭蘭貞虛弱的叫聲,「 兒,是你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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