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了?」司徒澈最孝順,他不可能輕易放棄婚事。
「一個僭越兄弟之妻的齷齪之人,你不必對他愧疚。他早就知道藍羽已死,卻還是死皮賴臉地叫你藍羽,你看不出來,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故意讓他看到了我們昨晚的事。」
嚴薇半晌無言。拓跋 是掌控天下的,什麼事能瞞得過他?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司徒澈僭越也是因為她給了機會,是她為了一己之私利用他。她不知道藍宏給了司徒家什麼利益讓司徒謙夫婦接納她。黑虎山莊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若是她不嫁,只怕給出的利益也收不回。她更擔心的是,藍宏會為了懲罰她對司徒家的背信棄義,不讓她再見孩子們。
拓跋 坐到床邊,幫她理順微卷的長發,這樣的發絲有他陌生的異域風情,垂在她雪艷的肩上愈加濃黑如墨,讓他愛不釋手狺。
「怎麼了?舍不得澈?」
她怎麼會舍不得司徒澈?「我只是慚愧,你政務纏身,竟然一路追來,還幫我收拾了一大堆的爛攤子,說起來,這些麻煩都是我惹出來的。」
「呵呵,你這是幡然悔悟?」拓跋 寬慰道,「你若是如此愧疚,我就該更愧疚了,都怪我當初沒有及早殺了藍羽,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是我欠你太多,我做的這一點難以償還。不過,澈他雖然僭越,卻也算對你照顧,若是日後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鈔」
她撲進他懷里,撞得他一晃,怔然之下,話也沒有再說下去。
「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好。」
她的額頭抵在他的下巴上,沒有看到他眼里深藏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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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薇仰望王府大門前的牌匾,上面換了鎏金牌匾——「嚴府」。
還記得以前初入王府時,她就貪戀這宅子,在現代,女人就喜歡嫁有錢有房的主兒,她一見這大宅子就喜歡這里。最重要的是,這宅子里的一切都是他曾經費心裝點布置的,所以,就算住在了皇宮里,她還是把這里當做「家」。
她不由一笑,挽住拓跋 的手臂,「怎麼把這宅子給我了?你不是已經給六王爺了嗎?」
「六皇兄已經搬去了新宅子,那邊房屋樓閣都是新的,花園還沒有修繕好,我已經支了銀子過去,六哥喜歡什麼花草讓他自己去栽種吧。他的王妃有了身孕,我在宮里處理政務,晚上才回來,孩子們一時半會兒也接不回來,幽冥門里也沒了你的事,你若是悶了,可以去找六皇嫂聊天,總一個人呆著也會悶。」
「我會去的。只要回了家,我一定會好好的過日子,我會做你喜歡吃的菜在家等你回來,不過,你在皇宮里不準和那些女人眉來眼去,不然……」她龐若無人地大膽勾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耳朵,「不然我饒不了你。」
拓跋 忍不住笑,「妖精就是妖精,朕的耳朵就快被你咬斷了!」把她攬在懷中,心里卻暖地發疼。「晚上回來再收拾你。」
一群護衛和隨行內侍見帝妃親熱,都忙轉開頭回避,這皇貴妃平日就……離經叛道,好听一點被陛下稱作特立獨行鬼靈精怪,那些臣子怎麼罵她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們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皇宮里政務如山,嚴薇沒有讓他親自送自己入府,又將他送上馬車,自己也跟著又爬進去擠到他懷中,「晚上早點回來。」
「薇兒……」他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卻實在不知該如何說道別的話。他答應了她生生世世不相離的。
「怎麼了?」這一路上他都是欲言又止,什麼話這樣難以啟齒?難道是關于他和藍宏與天山老人的斡旋?他說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卻一直沒有說是怎麼處理的,能平復天山老人那惡老頭兒的怒氣,代價無法估量,恐怕還會……她不敢再想下去。
「我是想說,一切都過去了,你要開心點,孩子們很快就會被送回來,我是不會讓他們成為殺手的。」
「不急,我還想和你單獨呆幾天呢。」
「你呀,無情的時候沒心沒肺,有情的時候,又熱情如火。」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溫柔看著她頓了頓,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好了,十八相送也該唱完了,回家歇著吧。」
她湊到他臉前,就在他以為她要吻他時,她卻又赧然迅速拉開距離,「這個吻晚上給你,記得想我!」說完,便跳下馬車,不見了蹤影。
是她察覺了什麼嗎?要在她面前演戲可真不容易。他緩了緩神,無奈長吁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起駕。」
嚴薇在院子里逛了一圈,這里與以前並無什麼不同,就連伺候的下人都是熟悉的面孔,最重要的一個人就是素紋,她一進屋就見她就帶著以前伺候的幾個丫鬟分列兩旁行禮,「恭迎皇貴妃回府。」
「快免禮!」嚴薇拉住素紋的手,「素紋,我們很久沒見了,看你體態豐盈,面容姣美,一定過得不錯吧?辛文是長情之人,當日讓您們成婚,是我來這個世界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小姐……」素紋又是感激,又是思念,雙眸含淚,千言萬語哽咽喉中。從往昔住在天和山,到現在,久經波折,嚴薇就算出宮都沒有忘記打點皇宮中人厚待她,而她卻什麼都幫不上這待她如親姐妹之人,實在慚愧。
「沐浴,給我弄一套宮女服,我要入宮一趟。」
「小姐剛回來,陛下不是交代了不讓您入宮的嗎?」
「我必須入宮看看,否則我無法安心。」
「可是陛下……」
「你不說,她們不說,沒有人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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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 返回御書房之後,慕刃風已經在里面等他。
他一身月白衣裝,仍如往昔,冷煞如冰刃,俊雅耀眼。可他在一身紫金龍袍的拓跋 面前,還是顯得有些暗淡,曾經的拓跋 俊美出塵中透著三分邪氣,而如今還霸氣迫人,更叫人不敢直視。
拓跋 坐在龍椅上,沒有讓他行禮,他也不需要一個本就不尊他為皇的人跪拜。「風堂主久等了。」慕刃風放下茶盅,這才開口,「師父已經答應不讓嚴恩做幽冥門的繼承人,還請了可靠的乳娘喂養四個嬰兒,師父答應過些日子把他們送回來,不過……要等到天山老人返回天山之後。」
藍宏一向謹慎,果然還是提防著師父會做出更過分的事。「還魂晶魄呢?」
「師母借那東西復活,師父不肯償還。」
拓跋 早已經想到事情會如此,「薇兒果真無辜,藍宏已經不把她當做女兒,而且是拿她這條命換他心愛女人的性命,那個女人甚至算不上是薇兒的母親。不過,說到底,藍宏也不是薇兒的父親,所以,他下手也不必給薇兒留情。」
「拓跋 ,你說話注意分寸!師父已經下令讓薇兒嫁給司徒澈,師父疼惜薇兒一直沒變,否則,你封了拓跋茹為妃,他也不會把幾個孩子接出皇宮扶養,師父也想做到兩全其美,是你打亂了師父的計劃。師父從不過問江湖恩怨的,可他為了薇兒,答應了幫司徒謙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哼哼,藍宏當初奪取千年冰玉,如今又得到還魂晶魄,他可終于心想事成了。武林盟主之位唾手可得,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師父本就考慮好的,薇兒做司徒家的兒媳,你還是做你的皇帝,至于你師父,他若是想動薇兒,也得顧慮一下司徒家在武林中的地位,若是薇兒能懷有司徒家的骨肉,天山老人高興還來不及……」
「住口!」正是因為他早已經洞悉藍宏的計劃,他才無法配合,嚴薇此生只能是她的,就算他無法陪伴她白頭偕老,也不準她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慕刃風,你馬上給我滾!」
「我現在怎麼能走?薇兒已經回來,你師父是不會罷手的,你若是不殺薇兒,你們的師徒情分也就不在了,你師父必然取你的命。」
「朕知道。」
「既然知道,你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朕自有主張。」
「薇兒不能沒有你,如果你沒有好法子就只有死路一條,我不能坐視不理。」
「慕刃風,朕與你無恩無怨,也無交情,你沒有必要再管這件事,就算你管,也不過是多一條人命。」
嚴薇在窗外听著,無奈苦笑,這就是他所說的良策嗎?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一身富貴榮華,萬千子民,還有她和孩子,以及他的性命,他竟然可以輕易地全部放下,這樣輕松地選擇死亡,她不準!
人此生總要自私一回,既然那個老家伙不講情面,她也就沒有必要再顧及太多。如果非要用性命才能了斷,死的也不該是拓跋 ,惡人她來做,她不介意被他憎恨一輩子。
當然,她沒有意氣用事,更沒有不自量力地去找天山老人廝殺,而是去了往日居住的寢宮,她記得夜凌子曾經給過她一種藥丸,很久以前她還曾經用這東西對付過一個人。
那年她帶嚴恩剛入王府,府中侍妾多有不滿,都蠢蠢欲動,其中有一個叫林玉的格外囂張,依仗著姐姐在皇宮為妃,父親在朝中位高權重,還曾暗害嚴恩。她就用了那種藥,神不知,鬼不覺,讓林玉在她姐姐的葬禮上失控刺殺太後……結果,林家滿門入牢,那時拓跋 還為此幾天不理會她,慕刃風還幫她暗中收拾殘局,幽冥門甚至動用了在朝中的所有內線才平息下來。
她想著那種毒藥,滿心熱血沸騰。
一入寢宮,卻又被宮院中的冷清嚇了一跳,看樣子,她不在的時候,拓跋 並不回來居住。
伺候的宮女寥落地在院中清掃,她極快地避開她們,用輕功進入內殿,她拉開梳妝台的抽屜,卻發現里面的東西竟然都不見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新封的茹妃娘娘命人拿走了,說是太後允許的。」
「拿去哪了?」
「茹妃……嫉恨皇貴妃娘娘,都……都燒掉了。」
嚴薇咬住牙根,拓跋茹,看樣子傷得還不夠重。「你退下吧,這里不需要打掃了。」她記得嚴恩所居的偏殿中也有很多丹藥,如果那種藥丸沒有,她只能考慮別的毒藥,需得無色無味,發作還得快速。
她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尋找,生怕再有人闖進來,一堆小瓶子堆著,她就怕自己找到之前,拓跋 已經……思及此,她緊張地滿頭大汗,臉上的易容面具也被汗水弄得快要月兌落,無奈卻還是沒有找到那種毒藥。她竟料想錯誤,夜凌子雖然曾經教授嚴恩用毒藥,放在嚴恩寢殿的毒藥卻都不是致命的,而且每個瓶子里不是一顆就是兩顆,藥效也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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