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妃常好孕268文/珂藍玥
嚴薇半晌無語,心中卻無法反駁——難怪,楚切霆會和拓跋 長得這樣相像!
在三位堂主中,她格外喜歡楚切霆也是因為他與拓跋 相像的緣故。他們靜默時挺秀如山的背影,他們沉默時冷酷俊美的側臉,他們額頭、下巴、眼角、眉梢雅致無匹的輪廓……太多相像之處,令人匪夷所思,原來,他們竟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之所以相像,竟是因為都遺傳了先帝容貌的緣故!
莫清師太說話時便已哽咽,見嚴薇神情怔然,滿眼不可置信,她更是絕望地泣不成聲。「我就知道,沒有人會相信我,熙兒不相信自己有個親哥哥流落在外,你就更不可能相信……如今先帝已經不在,人證也早已被蕭蘭貞殺死,我身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的霆兒,在外漂泊日久,更不會相信自己還有娘親……」
「不,我相信。」嚴薇這才回過神來打斷她,「不過,認祖歸宗可能對切霆來說並非好事。」
「難道他不該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悝」
「他是該知道,但這件事對他並無利處。生父駕崩,生母出家,他知道真相定會傷心。如今他尚未成婚,若是認祖歸宗,日後他有深愛的女子,連自由迎娶的權利都沒有,只能被賜婚,若不然就是被蕭蘭貞玩弄于股掌。拓跋 雖然身為帝王,卻也是個普通男人,他一直因為我和切霆的關系而厭惡他,若是被他知道楚切霆是他的親哥哥,無異是給了他讓切霆痛苦余生的機會,你想,切霆回來,必是王爺,有哪個王爺有人身自由,就連一舉一動也都有人盯著。」
嚴薇還記得當年在天和山穿越來時,拓跋 要自殺殉情,拓跋冽出現阻止讓他出征,那樣的拓跋 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卻連死的自由都沒有。「師太,切霆一旦成為王,成為皇族中人,肩上就多了皇族的責任,受萬人尊崇的同時,也要承受常人所無法承受的痛。」
莫清師太欲哭無淚,「可是……蕕」
「這件事,師太不要冒然,待我問過切霆的意見之後再定奪吧。若是切霆樂意回到皇族做王爺,就算我要阻攔他往火坑里跳也是徒勞。」嚴薇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起身打開~房門,命令門口的護衛,「傳話到幽冥門到京城分舵,讓白初霽和慕刃風今晚子時來見我。」
莫清師太思前想後,也覺得她說得在理。這些年她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又有何顏面強迫切霆做他不喜歡的事?「拓跋霆」這個名字懸空多年,本是皇位繼承人的絕佳人選,如今卻只能淪為殺手,上天對他已經夠殘忍的了,認祖歸宗若真的阻隔重重無異于雪上加霜。
嚴薇見她心事重重,憂郁之色有增無減,便讓管家找了幾個護衛送她回十一王府。「師太放心,切霆那邊一有回話我便去通知你,你不必再親自過來。」
將莫清師太送走之後,嚴薇返回自己的小書房內,呆呆地坐在案前,面對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卻再也看不下去。
此刻,她幡然悔悟,自己錯了,昨晚她不該對拓跋 說打掉孩子的蠢話。事隔多年,莫清師太竟然還不放棄自己的親骨肉,相較之下,她太自私。
抬手輕撫著平坦的小月復,她對返回現代的僥幸完全釋然。就算真的能回去,以她對拓跋 的依戀,對孩子們的思念,也會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倒是不如安心在此,一家和美。
「素紋。」
素紋進門來,「小姐,請吩咐?」
「陪我去小膳房,我要做幾樣 從沒有吃過的糕點。」
「是。」
===
皇宮內御書房中氣氛焦灼,健在且輔政的幾個王爺都在,雖然正談論的是皇家的家事,他們神情卻各異。
大王爺拓跋元琛已年過四旬,眼尾可見滄桑之色,雖然錦衣華服罩身,脊背挺直地端坐在高階左側的高背椅上,卻仍是難掩太過瘦削單薄的身形。
早些年,他因與老二拓跋冽爭奪皇權,被先帝禁足近十五年,直到拓跋 登基之後大赦天下他才被放出來。重獲自由之後的他不想再過問政務,就連這種家事他也不想涉足,所以,此時坐在長兄的位子上,他早已淡漠到了元神出竅的地步。
六王爺拓跋淳則神情凝重,雙眉緊蹙,不住地轉動著拇指上的螭龍碧玉扳指。
九王爺拓跋皓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半揚著笑,有一下沒一下的品著茶。
十三王爺拓跋澤微垂著眼簾盯著地上的盤龍地毯,呼吸也因過度緊張有些不穩。
此時,十一王爺正因為與南蝶的婚事跪在地上不肯站起。
拓跋 驚怒拍案,震得大王爺拓跋元琛出竅的魂魄回體,六王爺明顯顫了一下,九王爺手上的茶盅墜地,膽小怕事的十三王爺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跪在了地上,而本就跪在地上的拓跋熙額頭幾乎貼在地面上,豎著耳朵聆听訓斥。
「十一弟,你可知師太在朕面前幾次提及你的婚事都犯難?!若朕給你指婚官宦小姐,怕你受制于人,普通人家的丫頭又怕你被人說三道四,現在南蝶正合適,伊爾金族遠在塞北也無法左右你的政見,抱得美人歸又可以保有你奢望的自由,朕已經為你顧慮諸多,你卻還不滿意?!你當朕的話是可以隨意收回的玩笑嗎?!」
「皇兄息怒,臣弟知道皇兄為難,也深知皇兄考量諸多為臣弟精挑細選,可……臣弟听聞南蝶公主對皇兄一見鐘情……」話到了這里,拓跋熙聲音消失,不安地抬頭看了眼拓跋 ,不敢再說下去。
拓跋 還沒有開口,六王爺拓跋淳忙沖到殿中央踹了拓跋熙一腳,「十一弟,你也太荒謬了,抗旨拒婚要尋理由也不該隨便搪塞。陛下對你恩寵,你就無法無天了是不是?還不快滾回王府去準備婚禮?」
拓跋熙挨了這一腳倒是不重,相反的,他還有點感激拓跋淳,因為龍椅上的拓跋 神情冷煞殺氣迸射,若是他再不滾,恐怕真的會被砍腦袋。拓跋 卻不給他離開的機會,「你從何處听來的謠言?」
拓跋熙只得一五一十道明實情。「臣弟此次入宮,一是為謝恩,二是為探望南蝶公主。在入宮路上,卻正撞見南蝶公主,臣弟本是想在大婚之前與她熟悉一下,約她在街上逛一逛。她卻拒絕了臣弟,還說她對皇兄一見鐘情,此生不做皇妃誓不為人。臣弟對她說聖旨已下不能更改,她則信誓旦旦,說嚴府的皇貴妃娘娘會幫她達成心願。臣弟思前想後,覺得皇嫂定會顧及伊爾金族與我肅安王朝的和親大計而答應南蝶公主的要求,而皇兄又一向疼寵皇嫂,定會應允她,所以在皇兄改變決定之前,臣弟先來抗旨。臣弟不想讓皇兄在眾臣面前做一個隨意更改聖旨的皇帝,臣弟甘願來承擔抗旨之罪。」
「站起來。」拓跋 冷瞥了眼跪在椅子旁發抖的十三王爺,「都給朕站起來!」
于是,坐著,跪著,站著的幾個王爺瞬間都筆挺挺地站如勁松。
拓跋 斂起怒氣,沉聲說道,「與伊爾金的和親作罷,遣送達蘭台可汗與南蝶公主回草原。」
拓跋熙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陛下,若是和親作罷,草原暴亂又該如何平定?」
「達蘭台妄想在草原上一支獨大,南蝶則野心勃勃要掌控朕的後宮,朕豈會讓他們如願?!既然你不願意娶南蝶,朕就殺光那些暴民,整個草原也就平靜了,達蘭台定不敢有微詞。」
拓跋熙頓時面如土色,求救地看向身旁的老六拓跋淳。他是不喜歡南蝶沒錯,可也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害得戰亂不平民不聊生。
「陛下息怒,且听臣妾一言。」嚴薇身著貴妃華服,手上提著一個食盒,端麗貴雅地邁進書房。
頃刻間,滿室彌漫開糕點香甜的芬芳,叫人食指大動,氣氛詭妙地發生了變化。
「薇兒?你怎麼來了?」拓跋 頓時如換了一個人,驚喜地像個孩子,從龍椅上奔下來,「你手上拿的這是什麼?好香呢!」卻不是老婆餅的香氣。
嚴薇嗔怒失笑,「剛才還是個暴君哩,一見吃的就大變樣,也不怕被皇兄皇弟們笑話。」
「哪是一見吃的變樣?是一見弟妹七弟就大變樣。」拓跋淳揶揄瞥了眼拓跋 ,見他笑意不減,不禁長吁一口氣,「弟妹,不瞞你,七弟可是從早朝時就黑著臉,害得我們一個個都提心吊膽,十一弟也是在外跪了半個時辰才放進來,你若是不出現的話,伊爾金的族人怕是活不到這個冬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