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妃常好孕270文/珂藍玥
他拉住她的手,並沒有用力把她拉回,而是關切問道,「薇兒,南蝶闖了去可有傷到你?」
「能傷害我的只有我最愛的人,其他不相干的人,哪有本事傷我分毫?」眼楮失控,淚滴簌簌滾落,她不想回頭看他那張可以隨意偽裝起邪笑的臉,「 ,你可以對我說你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薇兒,你從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她還是蠢,簡單的一句甜言蜜語從他口中說出來,仍是能擊中她心口上,讓她甘願赴湯蹈火。「謝謝。」
謝謝?她竟然因為一句話說謝謝?書房的門打開,天光將她離開的背影勾勒成細美的陰影,他心里卻是另一番滋味。應該說謝謝的人是他,他感謝她穿越來這個世界,他感謝她當初一念之仁代藍羽生下嚴恩,他感謝她陪伴他左右,他感謝她帶給他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悝。
她該再回頭對他笑一笑,這樣他就不會覺得她帶著禮物而來的目的不單純。但是,那桀驁高揚著頭的絕然背影卻讓他連開口喚她的勇氣都沒有,謝謝那兩個字更是讓他滿心刺痛。
御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他也再次在龍椅上坐下來,身邊淡雅的香氣徘徊不散,越讓他狂躁地無法安寧,憤然一揮衣袖,面前的雕龍翹首桌案被他掌勢打翻,伴著轟然一聲巨響,筆,墨,紙,硯,奏折,紙鎮,筆架,茶盅,還有盛放美味蛋撻的盤子摔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門外幾個伺候的太監聞聲倉惶進門,「陛下……蕕」
他們跪在地上沒有等到回應,小心翼翼地抬頭,但見他側坐在龍椅上,龍冠上的垂旒遮擋了他危險的視線,還在激烈的晃動,這樣的皇帝儼然如沉怒的雄獅,他們忙跪爬著上前收拾地上的東西,不敢弄出絲毫響聲。
「都滾出去!」
「……」
「滾!」
幾個太監又惶恐地連滾帶爬的出去。
「回來!」
「是,陛下,請吩咐。」
「傳朕口諭,十一王與南蝶公主大婚在即,天人共喜,讓莫清師太特誦經三日晝夜不停,向父皇在天之靈轉達此事,並為我肅安祈福。」
一群太監不知這道旨意是何意,跪在地上怔了怔。
「一個去傳旨就夠了,其他人把這里收拾干淨,朕要繼續批閱奏折。」
許多人都以為這莫名其妙的聖旨是對十一王府的恩寵,卻有人卻深諳這其中的玄機,而此人正是曾與莫清師太在後宮中明爭暗斗多年的太後蕭蘭貞。
晚膳時,她听聞拓跋 還在書房里沒有回嚴府,便親自帶人提著膳食送過來。
她興高采烈地指揮著宮女把飯菜端上後殿的餐桌,見拓跋 坐下來,她才在桌子對面的位子上坐下來。
「 兒,這都是你最愛吃的菜,快趁熱嘗嘗。」她示意宮女給他盛上一碗蓮子羹,「這是母後親自下廚炖的,你一定要多喝點。」
「母後大可不必如此。」
蕭蘭貞臉色一僵,旋即堆上笑來,「哀家知道皇貴妃有喜,心里高興,不過,若是這蓮子羹端到她面前,她會懷疑哀家下毒毒害她,所以,只能由你代品了。」話到這里本該結束,她卻又忍不住,意有所指地念叨,「蓮子蓮心,母子連心,咱們終究是親生的母子,有些事情別人不懂,哀家最懂。」
「母後懂什麼?」
「自然是懂你心里的火氣。」蕭蘭貞迫不及待地遣退所有侍奉的人,才壓低聲音說道,「你要如何處置老五?那個小雜種可早就該死了。」
拓跋 駭然一震,從面前的蓮子羹上移開視線直盯向蕭蘭貞妝容精致風韻猶存的臉,「你在薇兒身邊布了眼線?」
「 兒,你這可是污蔑哀家!」
「五皇兄活著的事朕不曾提起過,今日莫清師太才去過嚴府,你就來追問這件事,不是布了眼線,又是什麼?」
「你以為哀家不曾懷疑楚切霆嗎?在北方時,嚴薇與你鬧別扭,同楚切霆一起離開,哀家尋到她時,初見楚切霆就覺得他像極了你父皇。這麼多年,哀家想殺的人從沒有失手過,可偏偏這個小雜種……從他在那個賤女人的月復中還沒有成形,哀家就想除掉他,當年那場大火讓他逃月兌,哈哈哈……他竟然順利長大成人,還成了幽冥門的三堂主之一,讓哀家如何不憤怒?」
「母後,你和莫清師太明爭暗斗多年,已經走火入魔了。人家母子從沒有想過害你,為何你就不能放過他們?」
「 兒,你傻了是不是?若是當年拓跋霆活在皇宮,皇位上豈會有冽兒和你的份兒?如今他是幽冥門的堂主之一,門人遍布四處,力量不可小覷,他只需一聲令下就可以殺你于無形。」蕭蘭貞眼神猙獰地沉聲提醒,「你忘記了冽兒是如何利用幽冥門奪權的嗎?親兄弟又如何?你要穩坐江山,就必須比一般人狠!」
拓跋 怎麼可能忘記拓跋冽的奪權?哼哼,他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忘記他的母後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女人,也永遠都不會忘記他以儲君的身份向她要父皇遺詔時她是如何偏袒拓跋冽的。
「來人,太後鳳體抱恙,即刻回宮靜養,讓御醫們好好照看。」說完,他無時蕭蘭貞的怒斥,遁逃似的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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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嚴薇睡到自然醒,伸了個懶腰,卻覺得滿身疲乏。手上一本書沿著榻邊落在了地上,啪一聲驚響,她疑惑看了眼,這才緩過神來,自己竟然在小書房的貴妃榻上睡了一夜?
也難怪疲乏,昨日進宮時的沉重的貴妃華服還穿在身上,如此睡一晚,不累死才怪。
她揉了揉脖子和脊背,撿起地上的書,竟是她昨晚看到半夜的《星象秘聞》。
瞅著書本的封面,她不由自嘲笑起來,原來,她還是不曾為任何人改變的嚴薇,那樣驕傲的自己,又豈會甘心被一個冷情的男人捆束在這個可怕的世界?!
把書本擱在桌案上,看到昨天帶回的聖旨,金燦燦的,格外刺眼,卻莫名讓她想起烽火戲諸侯這個典故。這聖旨一如烽火台上的狼煙,美人一笑千黃金,所有的帝王都會做的荒唐事之一。而他真正的心思,又豈是她應該且有本事揣測的?還是不要再計較了,若是再這樣想下去,怕是要心肺俱裂,內傷嘔血。
拉開門,眼前並非明媚的陽光,而是三個偉岸俊雅的身軀。「啊!」她被嚇了一跳。
拓跋 忙往後退了一步,「嚇到你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沒有去上朝?」他身上竟然還是昨日的便服而非朝服?莫非……她注意到他身後還站著白初霽和慕刃風,這是什麼排場?不過,三個俊美的男人如此站在一起還真是賞心悅目。
她恍然想起昨天命人去傳話給白初霽和慕刃風,讓他們昨晚子時來見她的,難道——他們在外面等了一夜?而拓跋 眼圈烏青,也像是一夜未眠,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夜宿書房不理他吧?
看白初霽那要笑不笑的假面狐狸相,她已經明白自己又做了件糗事。可,這也不能怪她呀,她現在有身孕,總是會犯困嘛。
「昨晚我看賬本看得,所以不知不覺睡著了。」說話間,視線不經意地與拓跋 的輕一踫撞,她心虛地迅速移開。
他也垂下眼簾,頭轉向別處,「本來今兒要帶你去街上逛一逛,既然你和兩位堂主有事要談,我還是入宮吧。」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嚴薇想拉住他,卻又忙握住手,「我只是想問問他們幽冥門里的近況而已,順便打听一下孩子們的行程。」
拓跋 還未來得及開口,慕刃風便道,「孩子們什麼行程?師娘復生之後格外喜歡他們,師父也樂意讓他們留在幽冥門,所以……怎麼可能有行程?是不是他們離開幽冥門去別處游玩?」
白初霽見嚴薇臉色異樣,忙給慕刃風遞眼色,他關切問道,「薇兒,你是打算把孩子們接回來嗎?」
接回來,她以為拓跋 會這樣做的,也以為他已經付諸行動,可沒想到天天傳假消息給她的護衛只是听命行事。難怪日子總是一再拖延,她還以為車夫怕孩子受不得顛簸故意行得慢,原來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