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馬車並不遠,所以,阮立言帶著哭腔的高喊聲正傳進拓跋 的耳朵里。
拓跋 也不是听不出,阮立言是故意在眾人面前演戲給他一個下馬威,「這該死的老匹夫!」他頓時龍顏大怒,這老家伙在朝堂上與他叫板也就罷了,還敢在此刁難嚴薇?當他這個皇帝真不敢殺他這兩朝重臣嗎?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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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車簾就要沖下車子,卻因嚴薇淡然的冷笑聲嘎然而止。
「阮大人,你的意思是,陛下用男色撫慰了宮中妃嬪,天下就可以大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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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 怒火頓時潰散,揚起唇角,握在車簾上的手又收回來。
阮立言卻不可置信地駭然抬眸,這女人美艷絕倫,出塵月兌俗,就算她是殺手,也是出自江湖名門,據聞藍宏教子嚴苛,她作為藍家二小姐,怎麼能說出這樣忤逆無恥的話?
「老臣……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豈敢如此大逆不道羞辱陛下?」
「哼哼,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你們男人的均分雨露,不就是用身體均分的嗎?你家里也有幾房侍妾,您老又是如何均分雨露的?你們男人不就是這樣嗎?給自己的花心風流冠名‘均分雨露’,實際上,是自己的正妻看膩了,多找幾個女人給自己暖床。」
「你……」阮立言氣得渾身顫抖。諛
「阮大人,陛體單薄,無力也不會做這種事,本宮就代他向您請教一二,如何?」不等阮立言回答,嚴薇隨即追問,「請問您老在家可有均分雨露?請問您是如何把您已經年至七旬的正妻送回川蜀老家的?請問您又是如何將您已經五旬的二房遣送回娘家的?請問您又是如何娶回您的三房四房五房六房的?請問您老是如何以為人祖父之身對如花似玉正值青春盛年的四位新夫人均分雨露的?」
「你……妖女!若非你是皇後……我……我……咳咳咳……」阮立言氣得直咳嗽,站都站不穩。
眾臣雖然滿心暗怒,卻又都忍笑听著,阮老頭兒總是在朝中依仗著自己是兩朝功臣指手畫腳,卻難得有這樣吃癟的情景。
「本宮在你們心中何時不是妖女了?阮大人,本宮剛才可是虛心代夫向您請教,您飽讀詩書,應該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吧!」
「老臣……」阮立言暗惱,絞盡腦汁地說道,「老臣無顏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皇後娘娘討論男女之事,老臣只是好意奉勸皇後娘娘,不要獨佔陛下寵愛,惹得眾妃怨怒,若是後宮失火,陛下又怎顧得上朝堂呢?」
「阮大人,你何曾見過陛下因為後宮的事耽擱過政務?後宮之前是本宮管轄,後來是太後掌管,且不說從沒有人敢去御書房找陛下鬧事,就算有,那也輪不到阮大人你置喙,後宮所有的事都是陛下與本宮的私事!阮大人再多說一句便是逾矩,便是以下犯上,便是欺君之罪!」
「微臣……」阮立言啞口無言。
「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上個月太後懿旨新封的昭容阮欣紅是阮大人的長孫女吧?而阮大人本來的意思是要本宮奉勸陛下寵幸阮昭容,對嗎?」
阮立言不禁暗悔站出來,這一番言辭不但弄得自己狼狽不堪,連老臉都丟盡了。「微臣不敢偏私。」
「不敢偏私就好。陛下操勞政務日理萬機,還要去以色事人,累死了你們有誰負責?還是阮大人你要每日炖些什麼烏龜湯喂他喝?你當陛下是什麼呀?你兒子?還是你孫子?在你眼里,當陛下是你的孫女婿對嗎?」
「微臣……」阮立言再次被她一語道破,更是抬不起頭。「微臣不敢。」
「你說不敢,也已經敢了!本宮倒是佩服你這番拿陛下當親人的勇氣,既然,陛下是你的親人,本宮作為陛下的妻子,自然也是你的親人嘍。」
「是。」若有她這樣的親人,阮立言寧願當場撲上石柱撞頭而斃。
嚴薇千嬌百媚地仰頭看了看大熱的太陽,極是親和地笑著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阮大人已經把話說到了本宮的臉面上,本宮身為皇後也把話給你和諸位大臣說明白!拓跋 是我嚴薇的丈夫,我絕不讓他用身體去伺候別人強加給他的女人!」
「這怎麼能是強加?後宮妃嬪都是陛下的,只要陛下喜歡……」
「就算他承認自己喜歡上了除我之外的女人,非要去做那種‘均分雨露’的事,本宮也——不——答——應!他若是敢背著本宮做得話,本宮就用奪命追魂掌,讓他和那個不知死活的賤人打成一堆肉泥,做成小籠包,分給各位大臣品嘗。」
藍搫當初罵那個無良郎中的話真是好用,看著一個個大臣面如菜色,嚴薇暗呼過癮。當皇後,囂張有理!
她儀態萬千地踱著步子,輕蔑繞過擋路的阮立言,抬高音量,「眾愛卿家里窮,養不起你們瞧不起的女子,一個個都巴不得把自己的孫女,女兒,佷女,外甥女的往後宮里送,本宮清閑,就替你們養著,反正本宮除了殺人掙錢,也沒別的本事,養些沒用的廢人還累不死本宮!不過,丑話我也說在前頭,既然你們送進來的人是本宮替你們養,你們就休想借由這些女人謀取高官厚祿。」
她一番 里啪啦的言辭雖然不帶一個髒字,卻著實地不堪入耳,讓一群古代男人恨不能當即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躲起來。
阮立言早已被氣得發指,卻又無言指責。
拓跋 卻在車廂里笑得前仰後合,封她做皇後真是他此生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日後坐在龍椅上,也不必擔心太寂寞了。
他興奮地忍不住考慮,是不是早朝時該帶她一起呢?他真不想再和她分開,而且,看她和那些老頑固斗嘴,應該蠻有趣的。
而祭壇頂上的慕刃風,白初霽和藍搫也忍俊不禁。藍搫將她回京赴死的消息傳回幽冥門,藍宏當即便讓藍搫調集人手暗中隨她回京,若迫不得已便劫法場。沒想到,竟會因禍得福,皇貴妃晉升為後。
嚴薇坐進馬車里,見拓跋 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怒氣又沖上來。她嗔怒擰身對他一陣拳打腳踢,「大壞蛋,你這個大壞蛋,算計我……我是你孩子的老娘,你竟然這樣對我?!」
「住手!」
被他突然臭著臉一聲命令,她頓時住疼他了嗎?干嘛這樣黑著臉瞪她?還是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激怒了他?她不安地抿住唇,這可是古代,那種話都是大逆不道的呢!
「不準打朕,你是皇後!」他怕會激動地吻她,強迫自己從她艷美的臉上移開視線,「以後你要遵旨行事!」
又吼?「拓跋 ,你這是在用你的皇帝身份打壓我嗎?」虧得她以前明智不做皇後。皇後這兩個字听著好听,真正當了,卻騎虎難下。
「朕就是打壓你,怎樣?!朕的命令你必須听,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朕,朕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朕要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尤其重要的是,朕有生之年,你不能再跟著別的男人往外跑!」
以後,她是皇後,若是再被母後算計,他可以幫她抵擋。而且,通過這次教訓,母後定然不敢再輕舉妄動。但是,她若再無緣無故就跟著楚切霆消失,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再救她了。這次用那種法子威脅那些臣子,是他給她的最後一道救命靈符!
嚴薇卻听得心中窒悶,他這話中的意思活像是她用自己的自由交換了皇後之位。他以為她是什麼?被他設定命令的機器人嗎?「拓跋 ,既然你話說到這份上,本姑娘也有話要說!」
他不帶溫度的冷哼,「還自稱姑娘?都是幾個孩子的娘了,朕看,應該叫你大嬸吧!」
大嬸?看樣子,他還真是因為她那番言辭阻撓他有機會寵幸那些小丫頭而生氣呢!嚴薇冷哼,「好,既然這位老伯如此尊敬我,就請叫我一聲姑女乃女乃吧!」
「你……」老伯?他有這麼老嗎?他可是玉樹臨風,美得掉渣的皇帝!
「老伯你若無異議,姑女乃女乃我就先把話撂下了。」
他咬牙擠出兩個字,「你說!」他倒是要听听,她還能說什麼?難道她要為自己爭取和楚切霆在一起的機會?若他敢提楚切霆三個字,他現在就擰下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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