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皇後不乖288文/珂藍玥
藍鳶說得篤定嗜血,藍搫卻仍是不承認。
「鳶兒,我回來是警告你不要再做傻事,你再繼續下去,只會害了自己。」
「那個賤人讓我這赫赫有名的九針婆羅從江湖上消失,我為何不能殺她?」
藍搫狠狠地咬住牙根,卻恨不能劈開這親妹妹的腦殼,看看她的腦子是不是生滿了蟲蛀。
「你能,你當然能殺她,她已經被封為皇後,身邊不但高手如雲,拓跋 還為她廢掉四十多位妃嬪。我倒要看看,最後死的是你,還是她!闕」
「嚴薇已經做了皇後?」她惶然冷笑掩飾內心強烈的妒恨,「大不了,我和她同歸于盡!我一定要重新做回九針婆羅,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她死!」
「無可救藥!」藍搫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哥——」藍鳶死拉住他,不肯讓他離開,「我答應你,只要爹讓切霆娶我,我就不再傷害嚴薇。刪」
藍搫頓住腳步,嘲諷冷哼,「鳶兒,你這是在痴心妄想,切霆怎麼可能娶你?」
「你去幫我懇求爹下命令。」
「爹不見得會听我的。」
「爹已經對你改觀,一定會听你勸。難倒你不想讓我有個好歸宿嗎?你放心,不管切霆要做五王爺,還是幽冥門的霆堂主,我都會安心呆在他身邊,絕不會做任何傷害嚴薇的事,我發誓,若有違逆,天打雷劈,下輩子當牛做馬再不為人。」
「我娶你,不必去求師父。」虛弱低啞的聲音從亭廊盡頭傳來。
他們兄妹轉頭看去,楚切霆不知何時立在那邊,單手扶著廊柱,一身潔白的寢衣裹著單薄頎長的身軀,他沒有戴那半張面具,那張與拓跋哈相仿的臉上一條長長的疤痕,蜿蜒如丑陋的蜈蚣,從額頭處橫過眼皮直到臉頰上。
藍鳶驚喜奔過去,卻不敢踫他,他身上迸射的真氣將她推拒在一丈之外。
「我娶你,但我這輩子不會踫你!你給你拓跋皇族五王妃的頭餃,你最好做到你說的。」
藍鳶拼命點頭,「我答應,只要你娶我,我什麼都答應!」
「你若做不到,不必等下輩子當牛做馬,我這輩子就會讓你做不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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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七日,嚴薇都被拓跋 軟硬兼施的帶入宮早朝。
第八日一早,不等他踫她,她便已經醒來,努力地閉上眼楮再睡,卻愣是無法入眠。
枕畔,只留一縷龍涎香,拓跋 已經穿好朝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翻看折子,龍眼大的夜明珠在他身側的桌案上,光輝映滿室,也在他的龍袍上染了了一層神秘的光氳。
時間尚早,她溜下床,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親昵問道,「怎麼不多睡會兒?」注意到他雙眉擰著,她調皮地輕點他的眉心,「一大早就皺著眉頭,是在愁思自己那群老婆即將被送走嗎?」
他並沒當這是玩笑,深情回應道,「有你一個就足夠了!」他把手上的秘折舉到她面前,「他要回來。」
她疑惑看了眼上面的字,竟是切霆的筆跡。
奏折上洋洋灑灑一大篇,意思簡單概括,便是他要認祖歸宗,且得到應有的補償,還懇切要求賜婚,讓他迎娶幽冥門大小姐藍鳶為王妃。
嚴薇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把折子還給他。
更衣梳妝之後,與拓跋 相攜坐上入宮的馬車,她仍是腦海一片空白,倚在他的腿邊,也不敢問他的意思。
一個殺手最忌諱地就是將自己暴露于大庭廣眾之下,切霆這樣做,無異于行于刀尖之上任拓跋 宰割。他更是敲鑼打鼓昭告天下仇敵——他這個殺手就是五王爺,人在這里,請來復仇吧!
「薇兒,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呃……關于打發那些妃嬪的事,我已經想到一個好主意,不過現在還不想告訴你,等著看驚喜吧。」
「我不是問你這件事。」
「南方洪澇賑災的銀兩已經籌集到,我也從店鋪里調集了一筆錢買了米糧運過去。」
「薇兒,別繞彎子,我知道你心里憋著話,我們是夫妻,應無話不談。」
「還有徹查巡撫貪污一案已經有了線索……」
他慍怒冷斥,「薇兒?!」
「好吧。」她挫敗地嘆了口氣,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個問題,「關于切霆要認祖歸宗,我無話可說。他不是三歲孩子,他要做什麼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想干涉,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
膽小鬼,就知道逃避問題。「你可知他在自尋死路?」
「……」她當然知道,卻也只能強迫自己閉嘴。
「縱觀你們的相識,他對你還不錯,他雖然與我不睦,除了和你曖昧不清之外,也並沒有傷害過我。他終究是父皇的兒子,是我的兄長,他要回來我歡迎,但他付出的代價卻是他自己無法承受的。」
「……」繼續沉默。
「我希望你勸勸他,他不只是我的五哥,還是幽冥門的霆堂主,是一個樹敵無數的殺手。」
「……」
「我猜測,他想和藍鳶成婚也絕不單純,他這樣做,是要拉著藍鳶一起下地獄。」
「……」
藍鳶,嚴薇早就猜到幽冥門中的內奸極有可能是藍鳶。除了她,別人也沒有這個膽,除了她,別人在太後面前也無這個分量。
切霆定然是已經知道藍鳶的所作所為,才出此下策。
嚴薇心如明鏡,切霆這樣做,是為了讓她不再有後顧之憂,他這一切付出是對她宣告,他要死,要帶著她的仇敵藍鳶一起死,一切都平靜了,再也沒有人煩擾他。
「薇兒,你想見死不救嗎?」
「……」嚴薇心灰意冷,原來在這個食古不化的世界里,她什麼都不做,也可以殺人。
「他已經在路上,午時抵京,我暫時將他安排在府中,下朝之後我讓辛文陪你回府,你好好勸勸她。」
嚴薇終是強忍著,沒有多說一句。
她對拓跋 太了解,這只狡猾的狐狸怎麼可能會突然對楚切霆大發慈悲之心?
楚切霆是他的情敵,有哪一個雄性動物能容忍自己的情敵到自己的地盤上來撒野?楚切霆是藍宏的愛徒,拓跋 對藍宏又敬又忌憚,若是楚切霆死在京城,他第一個月兌不了干系。
楚切霆是十一王拓跋熙的親哥哥,若是楚切霆因為認祖歸宗而被人追殺,十一王與莫清師太定然難過,莫清師太可是比太後更疼愛拓跋 的長輩。
楚切霆是嚴恩最喜歡的霆伯父,他教授嚴恩內功心法與輕功,嚴恩對他崇拜地五體投地,若是他死了,嚴恩恐怕要難過幾年。
她兀自在心底做總結陳詞,綜上四條,就算她不去勸楚切霆,拓跋 也絕不會讓他死。相反的,她越是對楚切霆在乎,拓跋 才越是想要他的命。
就這樣,晌午十分,嚴薇卻借口去巡視京城店鋪而不見了蹤影,由素紋和夜凌子迎接楚切霆和藍鳶。
半夜子時,拓跋 批閱完奏折,自皇宮策馬返回,一入王府,就見楚切霆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獨自飲酒,藍鳶則遠遠地立在回廊下看著他,氣氛詭異。
拓跋 玩味挑高眉毛,在通往正堂的石子路上停下腳步,看了看他們,繼而進入室內,卻不見嚴薇的蹤影,又問過丫鬟,傳召辛文來,才知她竟消失了一整天。
辛文跪在書房的桌案前,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拓跋 ,龍顏喜怒難辨。
「陛下,末將已經帶人去找過,皇後娘娘說,為避免陛下的醋缸打翻,她今晚在店中的賬房中宿一晚。」
這該死的女人,說他是醋缸?「她親口這樣說的?」
「皇後還說了一些話,不過,末將沒膽轉述,也不是什麼要緊的……」
「起來,朕準你說!」
「是。」辛文站起身,斟酌著用詞,說道,「皇後娘娘說,陛下是只不折不扣的月復黑狐狸,心里想著一套,嘴上說著一套,明明對她笑,卻盡做些吃肉喝血的事,她還說……您不愧是太後的親骨肉!」
拓跋 想發作,忙又壓下怒火。這女人當真欠修理,說他吃肉喝血?他還想把她啃得骨頭都不剩呢!有膽她就一輩子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