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幽站在原地,等那群蝙蝠回來。
也就是山羊胡子和這兩個修為才練氣二、三層的修士好對付罷了。若是換成修仙界殺戳之中,模爬滾打修煉起來的修士,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經這麼一嚇,相信于國師也不敢打虞府的主意了。
過了大約兩刻鐘,蝙蝠們又「吱吱」地飛了回來,其中一只腳上抓著失去光芒的鋼圈,另一只則抓著一個儲物袋。
尋幽讓它們進了九龍鐲,御劍飛回了虞府。
虞府的一棟樓被燒著,家丁死了數個,好在虞章潔和他**都沒受什麼傷。
尋幽一回來,虞章潔就走了過來,緊張地問她︰「沒有受傷吧。」
尋幽搖了搖頭,看見虞夫人目光復雜地看著她。尋幽沒有說話,虞夫人的疑問自有虞章潔這個做兒子的為她解釋,而她將這批刺殺者趕走,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拍了拍虞章潔的肩膀,道︰「以後,都得看你自己的了。」
虞章潔點了點頭,目送她輕飄飄地從房頂躍了出去。
尋幽回到客棧里,閉上眼楮睡一個覺,接下來她只需等蓬萊那個精通陣法的陳道友來,便要去萬石山一探。
不過幾日,江凱之放了紙鶴來找她,讓她到先前那個大宅子里一聚,說是有關于萬石山地宮的事。
尋幽應邀前往,大廳里坐在正中間的還是那個被稱為「袁老」的練氣十層老修士。那個成日抱著刀的男修坐在離袁老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他的對面坐著江越之的妻子柳靜。
江越之一走進來,便走到柳靜身邊坐了下來。尋幽看了看,則選擇在男修旁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下。
「這次讓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尋幽坐下來開口問道。
「是關于萬石山地宮的一處地方。」江越之答道。
這里除去尋幽的四人中,以江越之為主發言。袁老大多數時候是沉默著的,只有到了關鍵時候起決議作用,柳靜以江越之為主。而抱刀的男修才一向不說話,也不知道他是盡數同意,還是根本不在意。
尋幽模了模下巴︰「哦?萬石山宮有何不妥?」
江越之道︰「是進入地宮後,到了第二道石門的那一段距離,不知用了什麼陣法,使修士修為盡失就像凡人一般。」
「竟有這種陣法?」尋幽驚訝。她看到袁老的眉毛顫了顫,就連抱刀男修的臉上都閃過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之色。
尋幽將這兩人的表情收于眼底,看向江越之︰「這次是你一個人去的?」
江越之點頭︰「我瞧著實在還有些不放心,便一個人前去探了探,好在沒什麼危險。」
他說著,身邊的柳靜又急又怕地打了下他的肩膀,眼中盡是關心之色。他便笑著拍了拍柳靜的肩,示意她安靜下來。
「那這個陣法作用地有多大?」袁老神情凝重地看著江越之,問出了尋幽正想問的話。
大廳中,其余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越之身上。
「不大,我探了探,最多只有方圓四丈,幾步便走過去了。」江越之用手比劃著,笑了笑道,「再說,我們之中還有個陳道友沒到不是?到時說不定她能破了這個陣也不一定呢。」
他笑得輕松,這笑容使所有人的心都寬了寬。江越之說的也有道理,方圓四丈,最多只有八丈的距離,凡人一個沖刺也就跑過去了。須叟之間的事,縱使發生什麼也能馬上跑過去。
尋幽又經江凱之介紹,在京城一帶的修士手中買了些探萬石山必要的丹藥與符之類的東西,便回到客棧中繼續修整。據江凱之說,那個蓬萊的道友將要動身,只要三四日就可以到京城。
小瑞雪獸已經將靈獸丹剩余的靈力都吸收干淨,現在的修為已經有練氣三層,平時調皮得不得了。尋幽不在九龍鐲時,有蒼若壓著它,如今蒼若在宮殿中不輕易出來,它整日晚耍的對象便是于胖子了。
當然,都是于胖子被它欺負。如今它可是神氣得不得了,就連有時尋幽想帶它出九龍鐲也不願意了。
這日,尋幽在房間中打著坐,外面突然傳來店小二的敲門聲。
「客官,客官」店小二在外面不停地喚著。
尋幽睜開眼楮,坐在床上揚聲問︰「何事?」
店小二道︰「客官,樓下有位姓虞的公子找您,說是您的故友。」
姓虞的公子,自然只有虞章潔了。尋幽應了聲,說自己馬上下去,便起身整了整衣袍,開門跟在小二背後下了樓。
此時正值清晨,客棧一樓的客人也並不多。尋幽從樓梯上走下去,便看見虞章潔穿著身靛藍色錦衣,坐在一樓中間的位置,手上握著把折扇,桌上放著的茶冒著熱氣。
尋幽走到桌旁坐下,笑著問他︰「這幾日如何?姓于的沒再找你的麻煩吧?」
虞章潔點了點頭,道︰「非但如此,就連上早朝的時候,他都對皇上稱病不朝。」
稱病不朝?尋幽的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恐怕不是病,而是在料理山羊胡子的後事吧?
「尋幽因何事如此出神?」
尋幽正想著這事,虞章潔忽然拿著扇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事而已。」尋幽搖頭,忽然想起他書房里的那些美人圖,不禁又起了調侃他的心思,「虞兄艷福不淺,可尋見中意的美人了?」
虞章潔無奈,嘆了口氣︰「尋幽,你又在取笑在下了。」
尋幽「呵呵」笑了一聲,兩人誰也沒說話,一時間周圍安靜了下來。
「實際上……」虞章潔頓了頓,看著尋幽,「在下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是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尋幽想也不想就接著他的話問。
虞章潔移開了目光,聲音輕而清楚,听在尋幽耳里卻又有些飄忽︰「尋幽可願下嫁于在下,一生一世,白首不離。」
尋幽一听這話,首先是愣了愣,瞬即腦中一片空白,驚訝地看著虞章潔,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直到虞章潔又將這話說了一遍,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從來只覺得她與虞章潔是救與被救的關系,這種關系久了,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但虞章潔沒有靈根,或許他們只能當短短幾十年的朋友,這幾十年中還不一定能見幾次面。或許哪次一別,便此生此世再無相見的機會。
她完全不知道,虞章潔在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她,居然還有要娶她的念頭。若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她說不定會立刻答應眼前這個面若冠玉的謙謙君子。畢竟,在這個時代,要尋到這樣一個如意郎君實在不容易。
只是,她現在不僅是一名少女,還是一個修仙者。
她必須要權衡虞章潔與修仙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而此時此刻,她明顯傾向後者,自打修仙以來她便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思,也不大了解眾人口中的風花雪月為何物。
所以,她迎向了虞章潔的目光︰「尋幽一心向道,實在難當君之情深……」
虞章潔收回了目光,放在桌上的折扇之上,勾了勾嘴角︰「在下冒昧了。」
尋幽也低了頭整著衣袖,覺得心中有一朵亂麻,怎麼理也理不開。
「其實在向你表明心意之前,我早已料到是這種結果。仙凡有別,不過是我的奢望。但若不問出來,我將遺憾終生。」虞章潔的聲音依舊輕輕的,听在尋幽耳里卻有了些飄渺的感覺,「今日的事,還請莫放在心上,在下告辭了。」
尋幽站起來,看著虞章潔走出客棧,身影越來越遠……
四日之後,尋幽收到一張紅艷艷的請帖,是虞章潔與一位姓花的小姐的婚帖。與此同時,那位從蓬萊來的陳道友也到了京城。
尋幽看了看婚帖上的時間,將它收進了儲物袋。婚宴的時間正好是她要去萬石山的那一日,她想了想,還是作罷。腳下一轉,向江凱之的大宅子而去。
蓬萊的陳道友是個女修,大約十八九的年紀,臉龐清秀,全名叫陳水依。一雙眼楮如兩灣深潭,很容易讓人在其中迷失方向。
或許正因為此,袁老一見到她,並沒有像見到尋幽那樣尖銳地質疑。尋幽只覺得這個陳水依十分不簡單,對她帶著他們破除法陣,拿到萬石山地宮中的寶物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而實際上,陳水依的修為並不是所有人之中最高的,與尋幽一樣是練氣七層。
幾番相處下來,她主動交談最多的卻是尋幽。這讓袁老很是不滿,因為他才是這里最德高望重的人,而陳水依顯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雖然如此,陳水依的話也不多,只在關鍵的時候指上一指。
一行五人總算御著各自的飛行器到了萬石山,萬石山山如其名,是一個光禿禿的山包,上面都是些巨岩,寸草不生。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石岩上人工的痕跡。
尋幽看罷,又看了眼一旁踏在一片水霧里的陳水依。陳水依感覺到她的目光,也回頭來看了她一眼。
「到這邊來這里就是地宮的入口」——
更新晚了……實在是因為今天回學校,忙完一堆事情才碼了一些馬上上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