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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今天,徐斌正式成為了他們的家人。(請記住我們的網址.)暮色降臨,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晚飯,錦卿就帶著錦知回了後院,不去打擾這對新婚夫婦了。
她才算是松了口氣,放下心來,無論將來她和錦知去向如何,至少劉嬤嬤有了可以依靠的夫君,又沒有賣身契,于情于理,都不會有人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錦卿心情很好,很快便睡著了,卻是翻來覆去做了一夜的夢。
夢里面的錦卿還在襁褓中就被扔在了一個老式公房的門口,一對退休的工人夫妻見小女嬰哭的可憐,抱回家收養了她。
生活不富裕,可爺爺女乃女乃對她疼愛有加,爺爺女乃女乃家的叔叔阿姨雖然心里不樂意父母再養個孩子,可也沒說過什麼,對她還算是客氣,逢年過節也會給她買件新衣服。
在她上大二的那一年,爺爺女乃女乃雙雙去了,錦卿沒了經濟來源,叔叔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庭,負擔很重,各自出了些錢湊夠了錦卿下一年的學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就在二十二歲的錦卿為了下一月的生活費而發愁時,輔導員告訴她,有個公司的老總听說了她的情況,想要資助她,但想先派人來核實一下。
錦卿原以為來的會是公司的職員,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老總的養子,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年輕男子,高大俊朗,劍眉星目,站在那里周圍的人似乎都黯淡了。
錦卿看到他的時候瞬間就紅了臉,心想,怎麼有這麼帥氣的人,和他一比,宿舍姐妹們花痴的那些明星美男都弱爆了。
之後的事情就跟做夢一般,俊朗的軍官成了錦卿的男朋友,在他父親教育基金的幫助下,錦卿上完大學,又繼續讀研。
有著出身豪門,生活檢點的英俊男朋友,宿舍的姐妹們對錦卿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錦卿都覺得自己好命,雖然無父無母,可有爺爺女乃女乃疼愛,爺爺女乃女乃不在了,生活里就有了他。幾年時間幸福的暈暈乎乎,和他拉拉手錦卿都能高興的一塌糊涂,灰姑娘的童話在自己身上成了真。
她心里也有著不安,自己什麼都沒有,而他卻是要什麼就有什麼,錦卿只能鼓足勁去學習,去研究,期望著能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來,將來兩人走到一起,婚禮上的賓客們也不會覺得她配不上他。
就在她要畢業的時候,他卻突然來學校找她了,連實驗服都沒來得及月兌,就把她塞進車里開車走人,面目猙獰的可怕。
無論錦卿怎麼問他都不肯說為什麼,結果高速路上迎面開來了一輛卡車,電光火石之間他扭轉了方向盤,讓他這側撞了上去。
錦卿從車里爬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頭上噴涌的血模糊了他漂亮的眼楮。沒一會,後面一直追趕他們的車也趕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車上下來的是他的養父、市里數一數二的富豪閆建國,錦卿哭著求閆建國救他,可閆建國看著慘烈的車禍現場,卻笑了,「顧小姐,你以為我兒子是真的愛你嗎?」
「你還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你母親就是我的妻子,你父親不過是個骯髒的男人,你是那個骯髒男人的賤種!若不是你父親,跟我青梅竹馬長大的妻子怎麼會有這種不堪的經歷!你和你父親都是她人生中的污點,早該死的遠遠的!」
「要不是幾年前我們的女兒生了病,需要移植內髒,剛好查到了你在這里上大學,我根本不想看到你這個賤種!」
「蓉蓉身體太差,需要調整到最適合手術的狀態,這期間我只好派我的好兒子來近身監視你,你以為你這麼好命,他會看上你?」
「最後關頭了,這小崽子卻背叛了我,說你不過是個可憐蟲,讓我放過你。辛苦培養他這麼多年,本來是要留著照顧蓉蓉的,現在看來要他也沒什麼用了,我閆建國不需要叛徒,他死了正好,省的我要親自動手處理他。不過好在你還有點用處,放心,你也不算是死了,盡下長姐的義務,讓蓉蓉代替你好好活下去!」
錦卿兩眼發直,卻低聲笑了起來,這是場近乎完美的騙局,只可惜有人良心發現,嫌她可憐,不想再騙了,要不然直到她被推上手術台,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閆建國看著錦卿一臉嫌惡,朝周圍的保鏢揮了揮手,叫道︰「把人帶回去,不許弄傷一點!」
錦卿卻當周圍的人不存在,飛速的從實驗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粒藥丸塞進了口里咽了下去,那是她所做研究的副產物,進入人體後兩分鐘內分解進入血液,是能嚴重腐蝕人體內髒的劇毒品。
她只是慶幸,幸好帶上了這個,否則……
她就是自殺,也不要這些無恥小人利用到她的身體!
她也寧願自己不知道心尖尖上的他,給自己的那些幸福不過是一場騙局與利用,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不過是瞬間,明明想恨他,可他卻舍棄了性命,連讓自己恨的機會都不給,還讓她不得不面對這殘忍的事實,活著又能怎樣,她怎麼逃得出閆建國布下的天羅地網?
要死大家一起死,拖她下水的人也別想有什麼便宜可撿!
錦卿像個局外人一樣重新看著曾經發生的這一幕幕,每次回憶起來就如同刀子在剜她的心口,她想捂住眼楮不去看,可就像有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一般,強迫著她看下去,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殘忍的補上幾刀。
也好,這痛是在提醒自己識人不清犯過的錯,這幾年間她不是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她不願意深想,逃避著事實真相。幸好她有了重生的機會,來了這大唐盛世,至少這個年代,沒人想把她大卸八塊取內髒了。
有時候看著銅鏡里跟前世一模一樣的臉孔,錦卿會忍不住想,是不是老天也覺得不公平,給了她再世為人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錦知起床後看姐姐睡的東屋還是關著門的,,往常這個時候,錦卿早就起身了,便敲了敲門,「姐,你醒了嗎?」
錦卿困倦的睜開眼楮,還在回味著方才的夢境。窗外天已大亮,錦卿嘆了口氣,叫道︰「進來。」
錦知推門看錦卿還躺在床上,嘻嘻蹦了過去,趴在床沿笑道︰「姐姐是個大懶蟲!」
錦卿剛想笑罵錦知,卻看錦知驚訝的抹了抹她的臉,說道︰「姐,你怎麼哭啦?」
錦卿連忙伸手模了把臉,手心里全是淚水,錦知被嚇到了,拉著錦卿焦急的說道︰「姐,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報仇!」
「哪會有人來欺負我!姐姐眼楮這兩日不舒服,起床睜眼就流眼淚,配上兩服藥吃吃就好了。」錦卿哄道。
錦知听錦卿這麼說就放心了,姐姐是大夫,既然她說吃藥就好了那就沒多大問題。
錦卿又叮囑他,千萬不要跟嬤嬤說,免得嬤嬤擔心。
見劉嬤嬤和徐斌還沒起身,錦卿悄悄背了藥箱就出門了,人家新婚夫婦,自己萬萬是不能做電燈泡去打擾的。
錦卿中午隨便在路邊小攤上買了餅子泡羊湯吃,這種吃食在大唐民間很是盛行,有點像現代的羊肉泡饃。等到了下午錦卿還在城西轉悠,口袋里已經有了二十來個銅板,便想回去了,昨晚上的夢讓她一點精神都沒有,一整天人都是蔫蔫的。
就在錦卿邊走路邊打瞌睡的時候,被人猛的一把拉向了路邊,幾乎是瞬間,一輛漆黑的馬車從錦卿剛才站的地方呼嘯而過。
馬車的後車簾隨風卷起,露出了車里所坐的人大紅袍子的下擺和黑皮筒靴,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街角。
錦卿半天回過神來,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朝拉她的人連連道謝,那人四十上下的年紀,看穿著是個巡街衙役,搖頭嘆氣道︰「小姑娘,怎麼走路心不在焉的,那馬車聲音那麼大,你都听不到啊?」
錦卿也覺得自己實在是不當心,抱歉的說道︰「我在想事情,沒留神,要不是大叔,我今日還不定怎麼樣呢!」
中年衙役看錦卿一張小臉嚇的慘白,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看這馬車的標識,像是新來的中侍大夫家的。這京城里官多,咱窮老百姓惹不起,撞死了你,頂多賠你家人點銀子罷了。」京城的衙役是個苦差事,上面無數的大官壓著,跟平頭百姓沒什麼區別,見錦卿一個小姑娘差點被馬車撞,好心多說了兩句。
新任的中侍大夫?听葉瑋安的小廝說,不就是袁應全麼……錦卿努力回想了一下,馬車有簾子遮著,看不到人的面孔,印象中只有那飛揚跋扈的馬車和那大紅官袍的下擺。
錦卿別了衙役往家走,這次留了心眼,默默的沿著路邊走著,卻不料從後面被人一把拉住了,回頭一看,是葉瑋安身邊的小廝,上次在巷子口見到過他。
那小廝焦急的看著她,說道︰「顧姑娘,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家少爺想請你幫個忙!」
一听是葉瑋安有事,錦卿連忙問道︰「什麼事?」
小廝抹了把臉,左右看了一眼,「恕小的不能說,是主子們秘密的事,少爺說,他能相信的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