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硯雪見背上之人沒被撞到而是躍到了前面,心中大失所望凶性勃撲上前揚蹄便踏,若不是張燕及時喝止,那人定是頭顱粉碎胸月復洞穿,傾刻之間嗚乎哀哉駕鶴西游去了。金硯雪歡叫著跑到張燕的身邊,挨挨擦擦不住地舌忝她的手和臉。
張燕拍拍它的脖頸臉頰捋了捋它的鬃毛,飛身上馬來到那人的面前,臉凝寒霜,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動喝道︰"你是什麼人?連我的馬兒都斗不過還敢來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看就不是好人,蘇叔替我拿下!"她只知金硯雪極通人性,卻不料它還能勇斗強敵,而且威猛狡獪大對脾冑。見對方的武功似乎不在蘇半月之上且銳氣己失,懶得親自動手。
搶馬之人三十歲左右中上等身材,粗壯強悍,面色青灰目光陰沉,生有稀疏的胡須,穿一身棕色胡服肋下佩劍。見蘇半月向他走來抱拳道︰"在下得罪。"轉身竄入林中,動作快捷看來輕功不錯。蘇半月沒去追趕,他將張燕打出的三只燕尾鏢和一只燕翅鏜尋了回來。
"蘇叔,這是個什麼人?"張燕問道。"不好說,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他那柄劍象是官兵的。"蘇半月很細心,平時看什麼事都慣于審視,所以常能現一些別人忽略的細節。
那人逃走的方向正是他們要走的路,走沒多遠迎面出現一個村莊,村頭一家房山用白灰水寫著西柳村三個大字。"真不愧叫西柳村,這里到處都種有柳樹。"張燕說道。蘇半月聲色不動仔細向四周察看,剛才那個搶馬之人很可能就是這里的,他想找人問話,卻听有女人哭泣之聲傳來。
張燕也沒現異常,見村頭有一個小酒館便走了過去。哭聲就是從附近一個院子里傳來的,有幾個婦人走進了一家的大門,看來是這家有事。這個酒館很小,里外只有兩個桌子,連伙計帶老板總共一個人。"這是什麼人在哭?"張燕問道。店家向外看了看低聲說道︰"我看你們是過路之人,也不象壞人,出我口入你耳,吃完喝完你們就走。要是別人來問,我還真不敢隨便開口。"在西柳村的東三里處是東柳村,村中有一富戶勢力很大,主人叫王兆田。他原是黑道中人,後來弄了一大筆錢財回到故里,買房置地成方圓百里數得著的大財主。因在外面血債太多,為防仇家上門,他雇了許多江湖中人為教師,每日訓練家丁嚴加防備。為求萬全,他又與官府勾結在一起,橫行鄉里欺壓百姓無惡不做,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有人哭泣這家姓馮,家中只有母女二人。女兒珍兒年方十七歲,生得貌美極是賢孝,村里人人稱贊。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今天早晨東柳村的王府來了一幫家丁,不由分說將珍兒搶走。珍兒娘拼命阻攔被打斷了腿,真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哭得死去活來。她一個貧窮婦人求告無門束手無策,眾鄉鄰皆無可奈何。
店家講完後見他們帶有兵器,再三叮囑不可生事,免得惹下禍端殃及小店。張燕蘇半月雖然氣憤卻是聲色不動,蘇半月道︰"我們行路之人哪管得了這許多,還是有好吃的端上來吧。"張燕故意說道︰"那個叫珍兒的真是可憐呀。"李有對他二人很是不滿,這里都出了天大的事了你們卻無動于衷,要是夫人來了定會出手相助。這時他想到自己家當初的情形,覺得這家的遭遇和自家很是相似,大有同病相憐之感。
張燕早知李有心中所想,于是悄聲命他去探問詳情。"看來咱們的行程要耽誤了。"她見店家不在悄聲向蘇半月說道。"但不知那個搶馬的與東柳村王府有無干系,若是有咱們定會被人監視。"蘇半月說著四處打量道,"咱們一路勞頓,吃完飯後應找個地方養足精神,不過我看西柳村可不象有客店的。"這個小酒館平時客人很少,有客人時店家便來照應,無客人時種菜養雞喂豬倒也挺忙活。蘇半月見店里什麼都沒有,要店家殺了一只雞炖上,又炒了幾個雞蛋。店家見是份大生意很是興,從河里了些小魚小蝦,放些咸菜豆芽一煮倒也可口。蘇半月將帶來的大塊醬牛肉切了滿滿兩大碗,張燕摘了些鮮女敕的黃瓜,又從缸里舀了半碗大醬,一桌菜肴倒也豐盛。
女孩子天生愛美,張燕卻是不十分注重打扮。怎耐她天生麗質,就是穿上粗布衣裳也難掩其美。再說她的穿戴質地上乘,頭上金環束,脖頸戴金項圈,腕上有翡翠鐲,就連馬鞭兒的柄上都嵌有玉石。張遠本領過人,雖廣施錢財但疼愛女兒,家中的飾很多,而且件件上品。張燕隨便戴幾件便顯出珠光寶氣的富貴之樣。
來了這樣的貴客而且美艷如花,店家盡心服待,飯菜做得又快又好。剛剛端上桌李有眼楮紅著回來了,店家講的全部屬實,這家的遭遇果然和自家差不多,女兒被搶走,母親被打折了腿。李有道︰"我還打听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王府搶這位姑娘是準備獻給一個按察使。"張燕乍聞此言忽地站了起來,見蘇半月行若無事便又坐下。"李有,咱們有咱們的事,吃完還要趕路。"李有對他們的麻木不仁很不滿意,可是自己的武功又不行,身份又低說了也不算數,賭氣連飯也不吃。
用完飯他們穿過村子直朝北方而去,李有滿心的不高興遠遠落在後面。蘇半月帶路走進一個樹林,尋了個僻靜的地方下了馬,張燕靠在樹上閉目養神,蘇半月道︰"李有,坐這邊來,我有話和你說。"李有很不情願地坐了過去。
"我得說說你,你跟李大人這麼久,難道就沒學到點什麼嗎?"蘇半月正色道︰"江湖之中人心險惡是非難辯,想干什麼只要心里拿定主意就行了。事情再小也要詳為謀劃,切不可在人前義形于色,事情還沒干,鬧得誰都知道要有大英雄大豪杰出現。如果事有不密被人家有了準備,咱們就沒把握將姑娘救出來。世上的俠義之人,每做一件事總是不動聲色,悄然而來悄然而去,扶危濟困不留名姓,這才是真正的俠義之舉。好好想想吧,向張姑娘學著點兒。""李有你說咱們為何到這里來?"張燕道。李有說道︰"因為這里僻靜不容易被現。""也不僅僅如此,你在酒館里己露出馬腳,這是其一。再有就是咱們身負的重任,使咱們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萬無一失。所以咱們做出離開西柳村去趕路的樣子,以避免引人注意,這才來到這個僻靜的地方。"張燕見他有些明白繼續說道,"咱們今晚這麼辦,天一黑我和蘇叔去救人,王府現人被救走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咱們不能留在這里,她母女如何應對得了?所以咱們救完人後事情只完成一半,還要妥為安置。這樣吧我和蘇叔管救人,你管安置如何?"李有知道自己錯怪了他們,看來自己想得太過簡單弄不好真會誤大事的。救人自己肯定不行,安置好這母女也是束手無策。張燕笑道︰"你管我叫姐我就幫你安置好。"李有立刻大窘。蘇半月道︰"你就別再逗他了好好休息吧。"天黑了,張燕和蘇半月順利地潛入東柳村的王府。躍過幾層房後隱藏在一個高大的屋頂上,簡單商量後分頭尋查,時候不大又都回到這里。
張燕說道︰"他們在那個燈火明亮的房間里飲酒,曹樸果然在里面,還有兩個官員,再就是這家的主人了。"蘇半月道︰"被搶來的姑娘就關在後面小樓上,有幾個丫環婆子看著,外面有十幾個家丁看守。""蘇叔,我想把曹樸的"張燕說著笑了起來。"不許胡鬧。"蘇半月四處觀望小聲道。張燕忍住笑繼續說道︰"我想把他的頭全都拔掉,讓他丑上加丑寸草不生。"不待說完先自笑了。蘇半月忍住笑說道︰"有什麼好笑的。"他們來到吃酒的房上,乘家巡視的家丁走過,張燕飄身落形一晃巳藏身于前廊的房柁之上。接著來個倒掛金勾,輕輕捅破窗紙,使了個木匠單釣線向里面望去。正中間是那個令人生厭的曹樸,下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黑胖子看上去很是凶惡。"王莊主。"曹樸向黑胖子說道。原來這位就是王兆田,張燕估計他武功不錯很是留心。"大人請講。"王兆田道。"這次本官從江陵回京師,特地繞了百余里的路前來拜訪,主要是令叔父王大人有些事托本官前來辦理。其中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圈地佔田之事。"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張燕听不真切,只知他們所談的不是什麼好事。過了一會兒里面又熱鬧起,來左一杯右一杯地喝個沒完,她懶得看下去正要撤身時,听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順聲看去一個生得又肥又短的老女人搖搖擺擺地走來,經過自己身下時,看出她手里端著一個木漆托盤,上面還放有兩只蓋碗。到了門旁停下候在那里。
"老爺,王婆到了。"有人說道。"叫她進來。"王兆田道。肥婆走了屋馬上尖著嗓門叫道︰"老爺呀,我說什麼來著,別看那個小妮子人兒不大,若是用強她定是死也不從。怎麼樣還得老娘我親自出馬吧?我這里全都準備好了,這是兩碗參湯左邊的放了祖傳的**,只要她喝下去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保管她見了男人就會主動投懷送抱。但不知哪位貴人今夜有此艷福,淨等春風無限纏綿消魂吧!"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張燕對這些話听不太懂,反正不會是好話,這碗中做了手腳卻要嚴加提防。她將窟窿弄得大些,這才看清了肥婆的模樣︰大大的圓臉象面盆,搽得白白的粉兒,畫得彎彎的眉兒。涂得艷艷的腮兒,點得紅紅的唇兒。雙眼一笑眯眯的縫兒,闊口一咧黃黃的牙兒。舉步胸前顫顫的女乃兒,投足背後扭扭的臀兒。心黑偏愛嘴抹密,手狠慣落井下石。端的人間悍婦,賽過水缸成精。
"王婆,貴客面前不得無禮!"王兆田道。"喲!貴客,什麼貴客呀?"肥婆扭動腰肢走來走去,"我看倒象是嬌客。"王兆田怕她口沒遮攔沒準冒出什麼話來便說道︰"你別在這里滿口胡言,現在就去辦吧,明天早上到賬房領賞。"見肥婆要走,張燕和蘇半月便朝囚禁姑娘的小樓而去。肥婆邁著小碎步好一會才來到小樓上,她先將丫環婆子們打走,再將參湯端了進去。畢竟干害人的勾當心里虛,忽听外間有什麼響動,她有些緊張放下托盤便去查看。
這是怎麼啦,心里慌難道耳朵也驚?肥婆回到里屋又向外看了看心里直犯疑。珍兒靠在床上正默默地流淚,于是她花言巧語地開始哄騙,珍兒听得煩了將臉扭向一旁信手取茶來喝,肥婆一見正是機會,便搶先取茶到手呷了一口。"這茶都涼了怎麼喝呀。"抬手將茶潑掉端過木盤來說道,"我給姑娘熬了碗參湯,不涼不熱正可口。"邊說邊將左邊的那只碗遞給珍兒。
珍兒看了看將碗放下。"你怎麼不喝?"肥婆眼楮睜得大大的問道。"我看這參湯不干淨,太渾。""參湯嘛,就是這個樣子,你看里面還有參須呢。""我還是想喝水不想喝這個。"珍兒說道。"你怕什麼呀,這麼好的東西,你看我。"肥婆端起另一碗參湯一飲而盡嘴里咀嚼著,"你看這參須子我都嚼了,大補,解渴。"珍兒慢慢地啜了起來。
肥婆滿心高興地暗道︰你這個小妮子,再鬼也著了老娘的道兒。明天一早這賞銀就到手了,還白喝了一碗濃濃的參湯,這可是真正野山參熬的,怕沒十兩銀子下不來呢。她見珍兒安靜了許多得意極了,便在外間尋個椅子坐下歇息。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般,頓頓雞鴨魚肉出手豪闊,這個參湯更是好,喝下去心里熱乎乎的,腦袋里暈暈乎乎的感覺好極了,他靠在椅子上有些昏昏然。
王兆田見小樓上燈燭熄滅窗上現出朦朧紅光,料知王婆己然得手,便將一粒丹藥給曹樸服下笑道︰"曹大人,良霄苦短一刻千金,就請大人移駕後院歇息。"曹樸用手點著他笑道︰"你呀,你呀!""可別辜負了美人兒!""這回大人便知何為欲仙欲死了"!在一陣嘻笑聲中眾人恭送曹樸。
曹樸在王兆田的陪伴之下來到後院。"你們听好,閑雜人等一律回到前面,沒有命令這里不準隨便進入!"王兆田怕打擾曹大人的好事,將家丁們全部撤走。曹樸暗贊他會辦事。"曹大人,在下就不往上送了。"王兆田將燈籠交與他道,"一切自有美人兒伺侯,告辭。"見人們都走了,整個後院靜悄悄的非常安靜,想美人兒苦苦盼了這麼久,夙願得償在即,怎不叫人心花怒放。他強做鎮定一步一搖四平八穩地走了幾步,接著越走越快最後竟扔下燈籠奔跑了起來。
上了樓梯進到里面,他整整官服清了清嗓子,輕手輕腳地來到里屋。見屋里無人正有些奇怪,又見床幔紗幛己經放下並且動了一下,原來美人兒己在床上等候。狂喜之下他覺得有一股熱流在體內亂竄,呼吸也急促起來。到了此時他再也撐不住自己的矜持,急沖上前。
正要撩開床幔,突然從里邊滾出一個碩大的肉球,他還沒反應過來連胳膊帶腰被人抱住,只覺得力道大得出奇,勒得他喘不過氣來。曹樸大驚正要叫喊,嘴卻被肥大的雙唇蓋住難以叫出聲來。昏暗的燭光下他現這個肉球就是剛才見過的王婆,只見她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眼楮睜得象銅鈴," "地吼著如同一頭瘋的肥豬。
曹樸身弱力衰,好不容易將嘴掙扎出來正要大口喘氣,那個噴著熱烘烘臭氣的巨口又將他那干癟的嘴唇*。也正趕上他這幾天有火,鼻子有些不通暢,這樣一來使他呼吸受阻憋得滿臉通紅。
王婆人本壯實,此時更是力大如牛。幾把便將曹樸的官服撕碎,剝得他赤條條地扔到床里。可憐這位朝廷命官按察史大人,以為紗緯之內美人兒玉體橫陳,只待海誓山盟共效于飛。殊不料突遇鬼母夜叉,而且心智迷蒙狂性正盛,只落得魂飛魄散欲逃無門。
曹樸正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之時,體內的藥力開始作。亦是雙眼赤紅,血脈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