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戟傲天 第三十八章 野狼峪 2.

作者 ︰ 東窯

梁蟬大驚忙用刀來架,而陳雙的刀只劈下一半卻奇怪地停了下來,呆呆的定在那里一動不動,擠眉弄眼的樣子很是古怪。梁蟬恨極了這個狡滑的家伙,見他這個樣子也不管什麼原因揮刀就砍。

原來場上的一切皆在梁虎的眼里,見妹妹上當他揮手將一粒小石子彈出,正中陳雙的淵腋穴。此穴屬足少陽膽經,位于腋下三寸乳旁四寸。他揚手揮刀此穴露出,被梁虎以彈指神功打中,立刻定在那里。

剛剛梁蟬由死到生,現在輪到他由生到死了。眼看對方的刀砍來自己卻是一點也不能動,陳雙被嚇得亡魂皆冒。就在鋼刀臨近時他突然會動了,兩刀相交出一聲巨響,梁蟬倒退了兩步陳雙則退了三步。陳雙感手臂酸麻幾乎握不住刀,梁蟬亦是如此。

陳雙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只知自己的淵腋穴突然被封又突然被解,仿佛遇見了鬼,惶惑之下難以堅持立刻心生退意便道︰"且慢動手,在下近日飲食不周,月復中咕咕作響並似有物下移實難忍奈,待方便片刻再來領教。"梁蟬見他又犯古怪,小眼眼瞪得滑圓煞有介事一般,估計他在胡謅。欲待不允又恐他真的內急,倘在打斗中忍耐不住,就憑他這市井無賴的樣子,什麼事做不出來她不敢往下再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免當眾大窘。

于是恨恨地說道︰"原來是頭懶驢!"陳雙謝過走開兩步回身笑道︰"不知小姐可帶有草紙借來一用?"梁蟬面紅過耳氣得罵道︰"該死的地痞,滾!"伸手抽出一只飛刀威嚇著。陳雙這才嘻皮笑臉地逃開了。

張燕正在觀敵掠陣,見梁虎彈指石點了陳雙的穴道,立即拈了一粒石子附以內力彈出解穴。

"燕兒啊,壞了,你陳哥我罩不位那丫頭哇,你快替下我吧。"陳雙苦著臉哀求道。"美的你不知姓啥,去!臨陣逃月兌軍法從事!"張燕才不听他的鬼話趕他上前。陳雙叫道︰"眼睜睜看著對你最好的陳哥去送死,你也不忍心啊!""我忍心,你是誰呀?鬼見愁!連鬼都拿你沒法兒何況對方只是位姑娘。"張燕說完全神注視場上情形。梁蟬見陳雙沒去出恭,只氣得火冒三丈徑直走來。陳雙正要開溜被張燕抓低說聲道︰"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記住,只守不攻行走游斗,你只要纏住這個丫頭咱們就有勝算。"陳雙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笑道︰"梁姑娘,常言道好男不和女斗,可區區在下不算什麼好男,只好勉為其難陪你玩玩了。""你少廢話,拿命來!"梁蟬狠不得將他生吞活剝,鋼刀如疾風暴雨般地攻出,陳雙牢記張燕的話,只守不攻滿場游走兩人糾纏在一起。

羅霄和梁豹兩個來來往往戰有三十合,只殺得難分難解不分軒輊,看來百招之內難分勝負。

張鳳和美婦打得卻很輕松。過了兩個照面她一掌劈下,美婦閃身躲過又飛身撲來。張鳳只想勝,雙掌如飛連施殺招,美婦不料她掌法之威不遜于劍大是驚駭,但她生性強悍拼命招架一步不退。梁虎見張鳳如此厲害大感意外,擔心己方有失便縱身過來想替下美婦。

他來得快張鳳出手更快,左掌將美婦的退路封住右掌一晃當胸拍下。美婦身處絕境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拼力硬接此掌。兩人手掌相抵張鳳只覺她內力不足,在相觸的剎那急將內力撤回一半。饒是如此她己承受不起,只覺身遭巨震心中氣血翻涌,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與此同時梁虎己到,探虎爪手向張鳳肩頭抓來。他在這虎爪功上浸*了二十余年,功力極是深厚,一抓之力足可碎木裂石。此時張鳳擊退美婦掌未撤回,見他來得奇快不及招架,遂將肩一沉內力涌上硬接此爪。

梁虎一爪下去只覺她肩頭滑溜之極,同時有一股極大的內力迎上,竟使他難于著力。再催內力時張鳳已經月兌了開去,閃身的同時反手一掌拍出。梁虎再抓無功立即急撒已是稍晚了點,雖然躲過掌風,衣袖卻被她指尖拂開了一個口子。

兩人分別閃開,初次交手張鳳雖佔了一點便宜,都不能證明強弱高下。粱虎感到這位小姑娘是平生罕遇的強勁對手,不敢有絲毫大意亮出了兵器。他的兵器是一對水磨竹節斷山鞭,長三尺有余,每條重三十六斤。分有十三節形如瘦竹,柄後系有黑色短穗。起手開山斷澗,運式撕雲崩崖,憑這對鞭走南闖北尚無敗績。張鳳將鳳儀出鞘,迎風荷劍氣定神閑佇立待敵。兩人耽耽相對只待生死一搏。

美婦和張鳳對了一掌後吃虧不小,幸虧梁虎將對手接下她才得暇調運內息。運行于大小周天後才將胸中氣血平定。她怒氣更盛從嘍兵手中抓過一柄單刀,將牙一咬又向張鳳沖去。蘇半月怎肯讓他們以二打一,縱身上前揮劍接住,梁虎張鳳尚未動手,他們已經開始拼斗。

他二人一動手緊接著張鳳和梁虎也戰在一起,場上這八人捉對撕殺只攪得天翻地覆動人心魄。听外面殺聲陣陣,蘭花四女再也坐不住了,她們悄俏下車來到張燕身邊。張燕想她們在身邊倒方便照看,叮囑她們不可隨意走動。她們心里十分緊張,見自己人一佔上風就高聲叫好。只是姑娘的嗓音輕飄飄的如同風動樹葉一般,很快被嘍兵們粗壯吼聲壓下再無聲息。

張鳳和梁虎戰成平手,羅霄和梁豹兩條大槍已戰近百合,仍是難分高下,蘇半月和美婦之戰已穩佔上風,陳雙則是大呼小叫苦苦支撐。張燕最怕對方嘍兵一擁而上,四位不會武功的姑娘若落敵手可就受制于人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己她不敢輕舉妄動。

蘇半月見陳雙危急揮劍急攻,只想盡快打這個難纏的婦人好施以援手。美婦盡管己落下風仍在咬牙堅持,見蘇半月劍招加急,已知其意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拼全力急攻幾刀以進為退叫道︰"姑女乃女乃戰你不過!"轉身就逃。蘇半月心想只要擒住她,便可挾對方罷戰讓路,于是縱身追趕。

張燕站在一旁仔細觀瞧,場上的每一點變化都了然于胸。見蘇半月要追趕她急忙叫道︰"蘇叔小心飛刀!"蘇半月為人精細從不蠻干,這個婦人帶有飛刀他早己知曉。不過他以為,從對方的功夫來看縱有暗器亦不足為患。他哪里知道這位中年美婦的武功雖有所不及,卻是使暗器的大師,飛刀絕技更是神奇。

她見蘇半月追來心中大喜,頭也不回反手三道銀光飛出。張燕見狀大驚急忙躍到空中,居高臨下將兩枚燕翅鏜出。兩只飛刀被打落,剩下的一只被蘇半月用劍撥落。

這位美婦很是狡滑,三只飛刀出接著又是三只。張燕只見她揮手向下一拋,三道寒光向蘇半月著地卷去,這種暗器的手法極為奇特而且極不好防備。張燕急忙出聲示警,同時揮手將左手中指蓄得截脈指神功彈出,一只飛刀被擊落。蘇半月見又有飛刀貼地飛來,正要縱身躲過,卻見美婦面帶詭笑,手中又拈有三只飛刀蓄勢待。

他這才知道厲害,若是躍在空中雖能躲過下面的飛刀,卻絕不能躲過她手中的那三只。稍一猶豫飛刀己近來不及再躲,好在只剩下兩只,他若用劍撥打極易觸地滯緩而無功。百忙之中伸腳踏下準準地踩落一只,然而剩下的一只也準準地釘入他的腿中。

蘇半月只覺腿上一涼,接著是酸.麻.痛.漲。刀上有毒!他心頭一震一坐在地上。美婦見已得手心中大喜,揮刀直奔蘇半月,張燕大急人沒落地劍已遞出將她攔往。美婦受阻心中大怒,不顧一切地向張燕砍來。

蘇半月被傷那還了得,張燕心痛之極揮動薛燭劍狠狠地削去。只听"錚"的一聲響鋼刀斷成兩節,美婦一愣心說這是些什麼人?兩位姑娘怎麼都有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稍一猶豫張燕己落在她面前,當胸一掌拍出。

她吃了張鳳的虧,對張燕亦是忌憚,再也不敢對掌急切間低頭躲過,卻覺到一陣勁風從耳畔掠過刮得臉頰生疼。如此強的內力幸虧自己沒有硬踫,剛一抬頭己經是頭散亂遮住頭臉,急撩頭看時那位姑娘早就不知去向。

因為同時陳雙又遇險情,張燕阻住美婦立即朝他飛去。梁蟬一掌將陳雙打翻舉刀就剁,張燕身在空中看得清楚,此時手中已無暗器再取也來不及。左手截脈指早過右手握劍若指還需倒手根本來不及,她急中生智左手揮過一道金光飛出。梁蟬沒有防備,鋼刀被震得差點月兌手,大驚之下低頭看去,腳邊有一只多環金釧。

這時張燕已然欺近,人未到掌先。梁蟬見來得凶猛叫道︰"來得正好,本姑娘一並打!"抬手掌力相迎。只听"轟"的一聲兩股掌風撞到一起,張燕只覺手臂劇震倒退了兩步。梁蟬擰眉咧嘴身體晃動後仰,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兩人內功在伯仲之間張燕略遜少許。

她見對方武功高強不敢大意,心中又牽掛著蘇半月便命陳雙過去相助。梁蟬見她厲害,在自己手底下將人救走大是惱怒,也不搭話揮刀就殺。陳雙爬將起來,拾起折鐵刀大呼小叫地朝蘇半月跑去。

那些客商帶了幾個保鏢自以為太平無事,鏢師們也是自吹自擂,實際上只為多掙幾兩銀子。他們哪有什麼真才實學,幾個回合便全敗在梁豹的槍下。此刻他們遠遠觀看,方知人後有人天外有天,如此戰陣何曾見過他們全都目瞪口呆,只盼張風等人快快取勝,好保住他們的銀子。

張鳳的劍使得神出鬼沒靈動之極,而且劍芒隱現劍氣懾人。梁虎的雙鞭乃是粗重兵器,別說是鳳儀劍就是薛燭劍也不敢輕踫,更不用說削斷了。雙鞭有擋.摔.點.截.盤.掃等法,梁虎內功深厚,力大無窮,動轉靈敏,這對鞭使得毫無破綻。兩人戰了三四十招平分秋色。

羅霄和梁豹你來我往戰有百余合,雙方攻守相當均無敗落跡象。羅霄是燕山府羅家的後代,羅家槍法名動天下,他在軍中憑此槍法征戰沙場屢立戰功。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遇到平生使槍的第一勁敵,只殺得酣暢淋灕興至勃。

梁豹的槍法得異人傳授,他資質根骨皆屬習武的上乘。出道以來所遇敵手從未有人接得他五十招,見羅霄神勇久戰不下殺得興起大呼痛快,兩人均生惺惺之感。

那位美婦今日太過背氣,先是張鳳毀了她的柳葉雙刀,挨了一掌以至氣血翻涌。接著單刀又被張燕削斷,這還不算又遭掌風攻襲,雖僥幸躲過卻是披頭散形象大損。雖用飛刀傷了一人自己也是功力大耗,正想趁對方負傷取其性命時,卻又冒出一個嘻皮笑臉的家伙,手低下雖不算硬,卻慣會死纏爛打古怪之極,只氣得她連聲怪叫。

張燕和梁蟬相比內力略差,全憑奇招變化和寶劍之利才得持平。陳雙怪招損招層出不窮,氣得中年美婦頭昏腦漲,已是穩佔上風。羅霄和梁豹仍是高下難分。張鳳和梁虎之戰最是凶險,一個剛猛暴烈如疾風暴雨,一個平和靈動似綿里藏針。表面上看梁虎攻多守少略佔上風,實則張鳳心思縝密後招無窮更是有恃無恐。

這時張鳳現梁虎神色有異,似乎對鳳儀劍特別留心。又過了兩招梁虎虛晃一鞭跳出圈外道︰"姑娘少歇在下有事請教。"張鳳見他說話時眼神還不離寶劍,莫非他也識得此劍?遂收式說道︰"不必客氣,有話請講。"梁虎先將自己的兵器放在地上拱手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借姑娘的劍一觀?"這話說得大違常理,兩人拼斗錙銖必較,討要對方的兵器實為痴夢之舉。對方若是將兵器交與他就等于授人與柄,與自廢武功無異。誰知張鳳毫不猶豫地將劍倒轉,手捏劍尖真正地授人與柄。

話一出口梁虎立刻後悔,如此無理.冒昧豈不被人恥笑?只是關心太切一時難抑純系情感使然。他望著伸到面前的劍柄心中大震,對這位不相識的敵手佩服之極。如此氣度和胸襟實王者之風,聖者之範,愧煞天下須眉也!

梁虎深深一禮,又將手在衣襟上擦了擦,他並不接劍柄,而是雙手將劍托起退後兩步細細觀看。張鳳見他雙手顫抖料定此劍與他或有淵源,便將劍鞘解了下來遞與他看。"大家都請住手!"梁虎叫道。這一聲斷喝震得人心砰然而動,足見他功力深厚。

大家不知生了什麼事,紛紛停手罷戰。他又向張鳳道︰"恕在下冒昧,此劍頗似在下一位故人之劍,還請姑娘將此劍來歷相告。"梁蟬急急走來道︰"打得正在勁頭上為何叫停?"他將鳳儀劍捧起道︰"這是這位姑娘的劍,你仔細看看。"梁蟬看了一會兒驚道︰"你這把劍從何而來?"張鳳微微一笑,看來今天這場架是打不下去了,使喚張燕過來。"燕兒,他們似乎識得此劍,你將它的來歷告訴他們。"張燕一把從梁蟬手中抓過劍來斜著瞟她一眼道︰"怎麼不打了?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厲害!"梁蟬也不服氣地一聲冷哼,想到有求于她只好將話咽下道︰"待你講完咱們再打。"聲調卻很平和。張鳳梁虎各自呵斥自己的妹妹。

張燕撅起了嘴忽然又笑道︰"劍的來歷嘛,可有的講了。是從越女授藝說起呢還是從袁府之中開講?"張鳳氣道︰"這是正經事兒,不可嬉皮笑臉。就從長安得劍說起,你不好好說由我來說。"張燕忙道︰"我說我說,這把劍是朋友在半個月前送的,完了,事兒就這麼簡單。""是個什麼樣的朋友?"梁蟬急切地問道,"是不是象我大哥這樣身材叫郭猛的送的?"張燕睜大眼楮奇道︰"你認識我郭大哥?太好了,太好了!"她高興得跳了起來。"我郭大哥還活著!大哥,他還活著,郭大哥還活著。"梁蟬拿過劍來抱在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張鳳扶她坐在樹下,張燕愣愣地站在旁邊著著。

"郭大哥還好吧,他現在哪里,在干什麼?"梁蟬止住哭聲問道。張燕對郭猛知之甚多,便細細相告。忽然梁蟬的神急有變,眼楮牢牢地盯在張燕的胸前,伸手托起那串牙爪珠鏈眼里閃著惶惑的淚光道︰"這也是我郭大哥的,怎麼他也給了你?"她站了起來將劍塞到張燕手里,眼楮睜得大大的邊後退邊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梁蟬和郭猛的關系張鳳己經了然于胸,她將梁虎叫到一旁詢問起來。張燕哪會明白這種事情,她振振有詞地說道︰"怎麼不可能,這當然也是我郭大哥送的,難道是我偷來的不成?再說了我也送過他東西。"昨天晚上張燕又將半只金元寶從郭猛那里要了回來,為的是找到能當郭大嫂的人後做為表記。她行事異想天開也不言明,郭猛自是不知她的用意便稀里糊涂地交給了她。

秋兒取出那半只元寶,張燕拿在手里一拋一拋地說道︰"我曾將這只元寶掰開,郭大哥那里有半塊說要當傳家寶永遠保存。"梁蟬再也忍耐不住傷心地又哭了起來,張燕以為自己哪里又說錯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

梁蟬擦干眼淚仔細端詳著張燕,多美的姑娘啊,聰慧清純,武功又好處處都勝過自己。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給張燕整理著牙爪珠鏈慢慢地說道︰"好妹妹,郭大哥就托付給你了"張燕慷慨道︰"沒問題,我們在京師可以互相照應,這次出京我還向他"張燕想說的是借了六名精壯士兵,忽覺事關機密便住口不說了。梁蟬以為她和郭猛之間又有什麼私事,心里更是難過,忍住眼淚低聲道︰"郭大哥的娘身體一直不好,他愛喝酒愛賭錢,這些你都要關照好。該說就說,該管就管。""沒說的,朋友嘛,小事一樁,都包在我身上。"張燕覺得為朋友應該兩肋插刀,何況這等瑣事便十分豪爽地允諾。卻隱隱覺得有些異樣,見梁蟬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心里惶惶然便胡亂猜想起來,別看她聰慧過人機變百出,這種兒女情長之事便是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

梁蟬又道︰"他愛吃辣椒,愛吃大蒜"這,這,好象不關我什麼事吧?張燕惶惑地想道。她越听越奇怪,想找姐姐偏偏不在身邊,伸手模模梁蟬的額頭一點也不燙。"只要郭大哥好,娶誰,娶誰都都一樣。"梁蟬說到這里已是泣不成聲,張燕卻被嚇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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