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常名九天,是這一帶黑道上有名的魁,與季莊主和心不和。接到請帖前來賀喜,趕上此不管不仗義,管吧,又不情願,在季莊主的哀求之下只好帶人來。沒想到三言兩語說動了對方,只覺得臉上大有光彩,于是命人請季莊主來。
古英給季莊主解了穴,他雖心中怨恨也只好鐵著臉吐個謝字。常九天說道︰這位姑娘念在大家都是武林同道,願和莊主面談此,以冰釋前嫌同歸于好,在下恭聆莊主和姑娘的論。如此多謝常兄。季莊主拱手一禮接著臉色一沉說道,今日乃是我季家大喜的日子,拜姑娘所賜婚禮不成,老夫和犬子皆傷在姑娘之手,並將我家兒媳劫持。使我季家人財兩空,在莊中在江湖上失盡了顏面,如此種種還請姑娘給個交待,請各位英雄主持公道。常九天听他說得可憐心中好笑,內中之情人所共知,前來賀喜實于禮節。雖然彼此同非俠義之道,然這種齷齪之亦為眾所不齒。因此為其頭,與這位來歷不明武功強的姑娘結怨,實為不智之舉遂說道︰季莊主己經講過,還要听听姑娘的高論。古英說道︰各位前輩,各位英雄,在下古英,從黑水府遠道而來,路經此地見有兩名惡奴在前面路口將一年邁之人毆打成傷,忍不住手解救,這時又一位老婆婆趕到,二人同在下哭訴原由。原來是季莊主的兒子見老人家的孫女荷兒生得貌美,提親不成暗中派人將荷兒的未婚夫婿殺死,將荷兒強行搶來並以其祖父母之安危來要挾。荷兒一個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便懷揣剪刀準備拜堂時自殺以示抗爭。諸位前輩,往下的你們可就都看到了,若不是在下手相救恐怕新娘子此時已血濺當場,喜變成喪了,他們季家又欠下一筆血債。對此季莊主不來感謝我也就罷了,實不該以多欺少大打手。在下言盡于此,請各位前輩各位英雄主持公道。她邊說邊盤算荷兒一家走多遠,估計已難追上便想離去。
常九天故作為難地向季莊主說道︰莊主,這位姑娘說的若是實情,在下可就不好辦了。季莊主對他很是不滿,認為他在看自己的笑話,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常兄不要听她胡言亂語,荷兒從未許過人家我們才上門提親,說我們殺了荷兒的未婚夫婚純粹是一派胡言。姑娘這樣講有何憑據?古英將臉一變眉宇中立顯殺氣,她手按劍柄沉聲說道︰姓季的,你最好別向我要證據,你作惡多端血債累累路人皆知,證據一旦被我拿到,你全家大小一個也不用想活,難道你這種惡徒死在姑娘劍下的還少嗎?姓季的你給我听好,你也知道證人都是誰,我若是現證人了就是你殺人滅口,到那時候你就是逃到天邊,本姑娘也會取你全家性命!說罷轉身就走。
姑娘請留步請留步。常九天急忙說道,請容老夫再和季莊主商議商議。好吧,可要快些,不要誤了在下取證。古英說著走開幾步心里則在偷笑,你們商議得越慢越好。
常九天和眾人圍著季莊主說了好一陣才走過來,拱手說道︰姑娘俠肝義膽令人敬佩,今日之就算作罷,還望看在老夫薄面上寬恕于他,反正姑娘也將人救走了。古英假意思索了一陣後說道︰也罷,前輩如此看得起在下敢不從命?倘若季莊主爾反爾,再和荷兒姑娘及被害之家糾纏,在下絕不輕饒,告辭!她抱拳施禮揚長而去。
夜靜人稀,鳥寂獸眠,唯有不知名的蟲豸在草叢中鳴叫。古英潛回庵中見住持還在打坐,垂手恭立一旁。回來啦?住持眼也沒睜問道。是,回來了,我是來告辭的。你心中有結,貧尼無力解開。你並非與佛無緣只是與佛門無緣,你要記住,佛就在你心中。世間萬物皆有去處,魚在水,鳥在天,你應在何處自己去尋找。今日有香客來,道及你救人之,這就是種下了善因。你深夜潛回只為本庵避嫌,亦是一番苦心,貧尼感激不盡。你天性仁厚便是與生俱來的佛性,有佛在心無懼天下。你走吧,會有清慧送你。住持說罷又繼續誦經。古英眼含熱淚,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退了去。
次日晨她來到長安,見時間尚早城門未開,便慢慢向前去走去。忽然有人拉住韁繩,低頭一看原來是荷兒的祖父。
荷兒荷兒,恩人到了!他興地叫道。荷兒從車棚中探頭來一眼就看到了古英,急忙跑來跪倒磕頭。古英跳下馬將她扶起正要說話,又有三人口稱活菩薩倒地就拜,原來是荷兒的祖母和她死去的夫婿的爹娘。
荷兒月兌離了虎口,一家人趕著車逃回家中,他們深知季家心黑手狠定會前來加害,便帶上王柱的父母一同逃到這里。
城門開了,荷兒等人前去投親,古英和他們告別去了護國府。到了門上一問,才知張燕一家早已遷往山東老家,她大失所望就要離去。那位管極為客氣,告訴她仍有燕屏公主的朋友住在這里,只是昨天去了畿縣軍營,說是明天午時回來。
古英還在猶豫,他接過長矛忽然叫道︰哎喲,好傢伙,這麼沉哪,差點砸了我的腳。我還是牽馬吧。他雙手搬著交給古英繼續說道︰你真了不起,這麼重的兵器拿著就象一根小木棍兒。凡是公主的朋友都是英雄,梁將軍和郭將軍早就有話,來訪的朋友不論是找誰的,必須熱情相待,他們不在家時更要招待好。所以你最好先住下,這里一切都很方便,你若是沒見到他們就走我可吃罪不起。你若是早來幾,天還可以見到郭夫人.鄭三姑和蘇大俠,現在他們也去了山東。鄭三姑和蘇半月是她在幽州剛結識的,沒在這里倒也方便。古英想結識兩位將軍也好,倒能多知道些張家姐妹的,于是隨著走了進去。
管領她到一個房間問道︰你看住在這里可以嗎?這個房間非常整潔,傢具擺設縴塵不染,看來經常有人收拾。古英自是滿意隨口問道︰這原是誰的的房間,這麼干淨不會是公主住的吧?公主的房間在垮院,郭夫人不許別人住的。這個房間是李夫人住過的,你若是不隨心房間有的是。管說道。古英心里一動問道︰李夫人,哪個李夫人?管說道︰這位李夫人就是張家的朋友李荃的夫人,李大人去幽州任刺使,他的夫人帶著剛一個月的孩子和公主去了山東登州老家。這可真是奇了,無意中竟然住進了李荃夫人的房間,難道是天意嗎?酸痛之余古英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在這個房間里她仿佛看到了李荃的影子。
到了夜間,她覺得肩部一剜一挑地痛,借著燭光細看,果然傷口有些惡化,看來明天要去看醫生。她記得東市的濟仁堂與張家頗有淵源,白老先生醫術極是便決定前去求醫。
次日早晨她因肩部傷痛功也懶得練,見管將黑妞照料得不錯,謝過後便朝東市走去。說來也巧,剛到濟仁堂又遇到了荷兒。
原來荷兒的娘姓徐,四海酒樓的徐老板是她的親娘舅。荷兒拉著她進了酒樓向徐老板說道︰舅舅,古姐姐來啦!荷兒父母都沒了當舅舅的非常疼愛,爺兒倆感情很深。得知荷兒的遭遇正在傷心,听說恩人到了立刻擦去淚水熱情相對。
徐老板見她俊美端莊英秀無儔,和方迎春張鳳各有幾分相象,分明又是一位武藝強的女俠,不然的話怎能在惡霸家中將荷兒救。他高興極了立刻就要擺酒相謝。古英笑道︰這剛啥時候就要吃酒?一定要謝就給我煮一小碗,反正還沒吃早飯呢。你這孩子可不如燕屏公主實在,人家那是多的身份哪,金枝玉葉!從我這兒過,看見好吃的用手就抓,沒有不喜歡她的。徐老板極喜歡張燕到啥時都掛在嘴上。
你也認識燕屏公主?古英覺得奇怪。徐老板立刻眉飛色舞起來︰她還不是公主時就認識,我們可是忘年之交,要不是她我這個酒樓被人欺負得早關門了,就說咱們東市的這麼多家商號,這麼多家買賣,誰沒受過她的恩惠。張燕比自己小著好幾歲卻能如此關愛百姓,而自己卻曾與之為敵,想到這里古英心中暗自愧疚。
古姐姐你去濟仁堂干什麼,是看病嗎?荷兒關切地問道。我身上有傷,想請白老先生給看看。啊,你受傷了?荷兒心里一驚叫了起來,傷在哪里,重不重?看你大驚小怪的,人在江湖哪有不受傷的。這還是在幽州時受的傷,挨了一場雨淋好象有點化膿。徐老板說道︰姑娘請先在這里歇息,白老先生是我的朋友,他治外傷的醫術很是明,我這就請他過來。古英覺得這位老板很不簡單,定能照顧好荷兒一家。
很快他陪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先生來了,古英想這位肯定就是白老先生,又現後面還很著一位精干的中年人。徐老板加以引見,年長者是白老先生這是古英料到的,而那位中年男子竟然是中書省的高官。
古英抱拳行禮道︰古英見過白老先生,見過鄒大人。白老生和顏悅色地還禮,鄒英雙眼盯著她上下打量道︰古英姑娘,本官有相問請你據實回答。大家沒想到他會這樣講話,都覺得奇怪。
大人有話只管問,民女從不說謊。古英也覺得有些怪,于是板起臉冷冷地答道。好,你從哪里來?黑水府。這一路都經過什麼地方,干過什麼情?古疑雲漸升,瞥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我憑什麼告訴你?憑我是護國府的朋友,憑我今天是為公務。他是護國府的朋友,也應該是張燕張鳳甚至是李荃的朋友吧?好吧,就沖你是護國府的朋友,我就告訴你,千萬別和我扯什麼公務。古英便將到幽州結識李荃,去靈寶面見太子,並在幽州殺敵之逐一相告。
昨天你是否到過季家寨?听到這里古英全明白了,定是他和季莊主有交情來尋自己的晦氣,荷兒也覺得情況不對,立刻緊張起來。古英冷笑道︰原來鄒大人是為了季莊主之而來。這話說得生硬並充滿敵意,許知鄒英卻面現微笑,取茶一口喝下,整整衣冠朗聲說道︰古英接旨!大家全都愣住了,這怎麼可能?但鄒大人也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哪,再說也沒人敢拿自己的腦袋來開玩笑。
鄒英向古英點頭示意道︰快快跪下。她半信半疑地跪下了,旁邊眾人也都跪倒。皇上口諭︰民女古英,忠心為國,智破奸計,血戰沙場,殊勛蓋世。特于金殿賜見,欽此。鄒英宣畢說道︰古姑娘,請跟我走吧。這也太離奇了,古英仍不相信這是真的,也不謝恩站起來問道︰鄒大人,你既來傳旨,為何不見聖旨?鄒英說道︰不許這樣講話,皇上傳下口諭就是聖旨,不可多疑,這就隨本官去見駕。白老先生和徐老板都勸她放心前去。
荷兒被古英救走後季莊主心有不甘,他性情乖戾歹毒慣于欺壓百姓,何曾吃過這種虧,他恨透了古英,便想對荷兒王柱兩家進行報復。為此他帶著禮物去拜訪縣令胡士儒,這個縣令本是貪官,正因手下公差被傷之煩惱,兩人一拍即合,當夜派人到荷兒和王柱家去行剌,結果自是撲了空。
胡士儒立即派捕快秘密查尋,現古英去了長安並進了護國府。
什麼,她進了護國府?胡士儒很是震驚。小人絕不會看錯,她和門上的人講是來拜訪張鳳的,小人還現荷兒一家也在長安。胡士儒皺起眉頭苦苦地思索著,忽然他面現懼色連說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那丫頭是個打傷公人的逃犯,大人下海捕文書命捕快前去捉拿歸案,這有什麼可顧慮的?季莊主不解地問道。胡士儒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季莊主有所不知,這護國府可是燕屏的公主的家,這個燕屏公主雖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可她是當今聖上的第一親信,手中握有尚方寶劍和御賜金牌,天下無人敢惹呀,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去護國府抓人。一旦這個丫頭把你辦的講給燕屏公主,麻煩可就大了。燕屏公主的威名季莊主早就知道,她不但握有生殺大權,手下還有一幫智計過人的絕頂武學手。听胡士儒這樣一講,他只覺得心驚膽戰背後冷風嗖嗖。但他對胡士儒的說法很不滿,我有麻煩難道你就沒麻煩嗎,以前那些哪件不是咱們聯手辦的?
辦法嘛,我看還得想,情了,倒霉的恐怕不止我季某人吧?季莊主臉色開始陰沉。胡士儒听他話里有話,將眼一翻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本官嗎?豈敢,在下一介草民,哪敢對大人不恭,只不過是在替大人著想。其實胡士儒也想到了這點,情緊急不是爭吵的時候,他忍下一口氣,兩個被拴在一起的螞蚱開始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