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商量了半天,終于衛家宗主衛雨皓出現了。
這衛雨皓先是看自己僕人死傷無數,同知大人卻又執意要帶走自己的小兒子衛立正,于是差衛立煌來鄭家斡旋,自己則揣著銀票趕往知府衙門想來個惡人先告狀。
沒想到到了衙門才知道馬大人去了鄭家,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這馬明宇平素兩家通吃,關鍵時刻還是向著鄭家,正在無奈之際,衛立煌趕到,將鄭家的情況跟他簡單一說,這老家伙也嚇了一跳,連忙奔鄭家而來。
「馬大人,衛某來遲一步還請見諒!」
「衛宗主,我和鄭老宗主商量得也差不多了,你們兩家的事情是開封的大事,身為父母官,本官實在為難。要是換做平日里,本官還能當做不知情,如今錦衣衛的華大人親自督辦,本官不得不辦。你們兩位暫且商量著,本官先回衙門審問首犯,如有需要會隨時請你們兩位到衙門協助查案。」
「這……」衛雨皓剛到馬明宇就要走,這衛雨皓連忙鞠躬︰「大人,今日之事還望周旋,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全力配合,無論是要人還是咬財!鄭兄,你說是?」
衛雨皓見攔不住馬明宇,連忙向鄭雲峰求助。
「衛老弟,讓馬大人先回衙門,馬大人自由安排!」
「煩勞鄭宗主將情況和衛宗主說明下,本官就先告辭了。」
「馬大人慢走!」兩個當家的異口同聲,異樣的謙和。
等到馬明宇走遠,衛雨皓連忙轉身問鄭雲峰︰「鄭兄,到底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如今出了這等大事,鄭雲峰也顧不得兩家的宿怨和顏面,將自己知道的和馬明宇出的主意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衛雨皓。
「馬大人確實很仗義,只是死了五人,那錦衣衛的華大人能就此罷休嗎?」
「老弟,怎麼說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死的都是你我族人,說好听點事族人,其實還不是家奴。老哥跟你說,這次你我兩家最少每家給華大人十萬銀票,馬大人五萬。只要他們收了銀票,你我將死者安撫好,那之晴和立正應該都沒什麼大事。」
「是,一切听老兄你的,說起來也慚愧。(.請記住我)我早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鄭衛兩家現在逐漸壯大,族中子弟難免會出那麼一兩個不肖之徒。這次如能僥幸過關,還望老兄與在下一起約束族人,少起沖突才是。」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要不是你們衛家最近幾年驕橫跋扈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啊。」
「這怎麼能全怪我們衛家,你們鄭家橫行開封多少年了。就見不得別人比你們好,比你們強。」
「……」
說話間還是和和氣氣的,一說到家族矛盾兩個老頭子誰都不服誰,站在廳外的鄭家總管連忙進來勸架,好說歹說兩人才平靜下來,衛雨皓由于還沒給馬明宇打點,也就不再和鄭雲峰斗嘴,氣呼呼的回家拿銀票去了。準備去打點知府衙門上下和華文羽去了。
再說這馬明宇回到衙門看衙役們兩邊都押來不少人,兩個正主也被請來了。就裝模作樣的升堂開始審訊起犯人來。
其實馬明宇自己也沒想好,之所以急于趕往鄭家,一來想先趁機拿點好處,二來怕派衙役去,鄭衛兩家會聯合起來拒捕,自己和同知分頭行動,先將鄭衛兩家穩住,人押到大牢里。
如果鄭衛兩家能搞定華文羽,他就樂享其成,如果搞不定,那就直接將人犯交給錦衣衛處理。無論如何保住自己是最重要的。
到時候就算鄭衛兩家怪罪下來也拿自己沒辦法,畢竟這事錦衣衛插手了,鄭衛兩家搞不定錦衣衛是他們兩家無能,跟他馬明宇一點關系都沒有。
衙門過堂雖然是走個過場,但馬明宇還是親自審訊了全部在押犯人,並一一做了筆錄。這些人犯在押往衙門的路上就背串號了口供,倒也沒說出什麼意外的事情。
差不多一直到天黑,每個犯人畫了押,繼續收押。馬明宇則退進後堂等待衛雨皓和華文羽。
衛雨皓到底還是急不可耐,馬明宇一歇堂,他就走了進去。
一張五萬銀元的銀票直接塞到馬明宇手里。
「大人,華大人那邊還望大人多多周旋。」
「衛宗主,本官還是那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官可以替你們兩家引薦華大人,但是華大人肯不肯通融就看你們兩家的造化。要是華大人那邊不松口,本官就是摔破烏沙也無濟于事。」
「大人過謙了,大人自上任以來對我衛家照顧有加。我們衛家上下一定不會忘記大人的恩德。如果這次的事情能順利過關,我一定將大人的恩德告知我那在京城的族弟。
衛雨皓一邊拿出銀子,一邊也搬出了救兵。不管怎麼的,自己的族弟在京城做官,官階還要比馬明宇高點。這鄭衛兩家在開封的勢力馬明宇是知道的。兩邊夾擊也是防止他出工不出力。
可馬明宇不吃這一套,自己平時是貪墨了鄭衛兩家不少錢財,甚至自己的幾個小姨太都是鄭衛兩家幫著撮合娶進門的,喜錢當然也是他們出的。鄭雲峰都說了,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但馬明宇以前沒見過華文羽,他也吃不準華文羽是個什麼樣的人。雖說這是兩家械斗,死人不少但到底影響有限,要是華文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他馬明宇也就做個順水人情。要是華文羽是個鐵面無私的家伙,那就悉數將犯人交出,反正血案的主犯一個也沒逃掉,他這個開封知府也不算太失職。
打定主意的馬明宇現在就等著華文羽上門了。
……
好再來客棧,華文羽布置下去的幾組人馬到了晚上陸續有消息傳回來。馬明宇帶人拘捕要犯倒是讓華文羽有點意外,看樣子這個馬明宇還是是個好官。
但是等到衙門有消息傳來,說審訊犯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華文羽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你,但五死八傷的數字太不可靠了,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很生氣。
「死了五個?明明是二十二個!」等到華文羽把白天的情況匯報給朱顯波時,劉麗霞坐不住了。
「二十二個?」華文羽很是吃驚,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他並不知道中途朱顯波和劉麗霞搗鬼的事情,但劉麗霞在現場,而且也出身于錦衣衛。
「應該是有二十來個。」朱顯波發言就等于佐證了劉麗霞的說法。
「這些混蛋真是膽大包天,這個馬明宇居然騙我說搜遍了鄭家、衛家宗祠和所有能住人的地方。二十二個到了他們嘴里就只有五個了。
「你不用激動,既然他們有意要隱瞞,你就全當不知,明日去衙門驗明下主犯的正身,再敲瞧邊故,就說事關重大,讓馬明宇看緊人犯就是了。」
「皇上的意思是?」
「晚上,讓錦衣衛悄悄的進去,自己的盤查盤查,查查死人還不簡單,他們不會這麼快出殯。那些死了人的家里肯定會設靈堂,會有哭聲。倘若他們都商量好了要隱瞞,出殯的時間必定會放在晚上。所以晚上才是你們錦衣衛出動的時間。」
「微臣明白了!」
「還有就是這鄭衛兩家或者開封的大小官員如果想行賄你的話盡管收下!」
「這……」華文羽膽子再大也不敢公開收手賄賂,這皇上又要干什麼呢?
「能敲多少算多少,省得朕去抄家的時候抄不著。再者這些在你手上將來不都是拿辦他們的證據嗎?」
「哦……」華文羽無奈的看了眼旁邊的劉麗霞,劉麗霞回他一個很無辜的笑容。華文羽心里直打哆嗦,這兩人在一起真是夠黑夠毒的。唉,看起來這小毒女和皇上還真般配。
「還有,不要讓馬明宇知道你調用了這麼多錦衣衛對付鄭衛兩家,他要是問起來,你們隨朕來的幾個人對付對付就是了。」
「微臣記下了。只是這開封所的錦衣衛不知道和馬明宇等人又牽連不?」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要是有的話也順便端了!」
華文羽想想也是,自己現在怎麼著也算是錦衣衛高層了,不能凡事都要靠著皇上提攜,是時候獨擋一面了,開封的這場血案也許就是個機會。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一亮,華文羽就帶著兩名從京城來的錦衣衛來到開封府知府衙門。
「華大人早!」
「馬大人,你我同朝為官,不必客氣。昨天的鬧市血案查辦得怎麼樣了?」
「回大人,大人走後下官立即協同同知、通判大人兵分幾路,陸續將昨天參與現場械斗的一些主犯和輕傷人員押回衙門,另外幾個重傷員,下官已經派人到鄭衛兩家看守,只待病情好轉立即緝拿歸案!」
「馬大人事情辦得不錯嘛,昨日鬧市械斗具體傷亡如何啊?」盡管馬明宇已經口上上告知華文羽,華文羽也從其他渠道了解到了真實情況,但在大堂之上,華文羽還需要明知故問以示正式,當然馬明宇也必須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