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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和莫蘭走進一家看似普通的鋪子,通過內堂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店鋪後的一道小巷。這條巷子異常狹窄,幾乎只能讓兩人並排走過,再多一點點就要擠在一起了,兩邊除了兩層左右的高牆之外便是二位置上隔一段就有一個的窗子。穆能感覺得出那些窗子里都有人在注視著巷子里的動靜,應該是這里的守衛力量。
巷子並不是直線,而是曲折不定,並且每隔一段就有一階跨度不小的石階梯,讓巷子中的地勢更加復雜。穆和莫蘭兩人的視線只能看得到前後三十多米的地方,再遠就被建築物遮起來了。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踫到其他人,因為這里的出入路線是分開的,這條路只進不出。除非後面有人趕時間,否則不會出現兩幫人踫面的狀況。
這也是這里的管理者有意為之。但凡來拿到這里進行交易的物品,不是違(禁)物品就是來路不明的贓物,有很大概率出現糾紛。所以,盡量避免不同勢力的接觸對于管來者來說也能省去很多麻煩,盡管以散塔林在人類世界中根深蒂固的實力,根本不會害怕任何鬧事者。
作為一個邪惡勢力,散塔林一直低調的存在于人類世界的黑暗地帶,可是卻不像其他邪惡勢力一樣受到太過明顯的打壓,這也是散塔林數千年來一直能在(陰)影中蓬勃發展的潛在因素之一。只要他們不要弄得太過分,各地統治者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有意的縱容他們的存在。個中原因除了他們和人類統治階級高層之間千絲萬縷的利益瓜葛之外,還在于他們可以有效的管理那些統治者們無暇顧及的底層勢力。
散塔林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游離于官方之外的管理機構,將強盜,騙子,竊賊,皮條客等下層職業者們有機的聯系在一起,既方便了統治階級,又有利于這些黑暗職業者們相互溝通。
不過這些力量利用不好也很扎手,在白羽旗肆虐的年代中,散塔林的人幾乎佔據了白羽旗中四分之一的人數。而還有另外四分之一竟然是散塔林的死對頭豎琴手同盟。讓無數貴族歷史學家們想不通的也就在這里,弗里曼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是什麼樣的信念可以讓這些原本相互仇視相互斗爭了數千年的敵人變成戰友,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攜手?
巷子雖曲折,卻位于大量建築物之間,距離總不會很長。穆和莫蘭繞了大約有兩百米便來到了一處稍寬一點的地方。四周同樣是高大的建築物外牆,而在一面牆上則開有一扇大大的門洞。門洞上沒有裝門板,只掛著一副厚厚的骯髒布簾子。
莫蘭是第一次來這里,不免有些好奇,伸出手來就想掀布簾。穆連忙阻止了她,然後走到了門洞旁的小窗台便輕輕敲了敲。過了好一陣窗扇才慢悠悠地打開,里面的(陰)影中坐著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中年人。穆將背後的大布袋子遞進窗子,袋子中裝的東西有些特殊的味道,饒是穆已經將其處理的干干淨淨也無法完全掩蓋。可那人似乎早就聞慣了這些古怪的味道似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人掂量了一下布袋子的重量,然後便遞過一個木刻的號牌,穆拿到號牌後這才領著莫蘭掀開門簾進入其中。
布簾後是一個建築物的室內,里面黑洞洞的沒有點燈。莫蘭覺得有些詭異,緊跟在穆的身後,輕輕開口問穆道︰「穆,我們的東西呢?」
「出去後在另一邊拿。」穆回答道。
「他們不會做手腳……」莫蘭的話讓穆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莫蘭竟然這麼小家子氣,散塔林這麼大一攤子生意,怎麼會佔這種小便宜?不過在這里又不能直說,只好對著莫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莫蘭也知道自己可能多慮了,便不再多問。房間的另一邊還是一道門,同樣是被厚厚的簾子遮起來,穆走過去將簾子一挑,原本靜悄悄的屋子中立刻涌入了嘈雜的人聲。突然響起的噪聲讓莫蘭都有些微微的不適應。
簾子外面已經完全是另一片天地。那是一個佔地約(模)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集市,各種各樣的地攤擺成數條小道,亂七八糟的人在其中穿梭不停,與四周的商販們高聲討價還價,不時蹲來掂量一下看中的東西質量如何。除了這些攤位之外,還有大量售賣小物件的流動販子在其中游走。而圍繞著集市的邊緣,大量的固定商鋪也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兩人穿過門洞走進集市中。趁著莫蘭發呆的一小會,穆從一旁的窗戶中拿起了自己的袋子。感情這邊的走道和兩個窗子所在的房間是平行的,人通過的時候,貨物也會從另一邊通過。
看到兩個新人走進集市,立刻有幾個小販走過來準備兜售自己的貨物,不過穆沖著他們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木牌,這些人立刻便撇著臉離開了。這種木牌是專為出售貨物的人準備的,而僅僅來買東西的人是不需要領取木牌的。雖說來這里賣東西的自然也會抽空購入一些需要的物品,不過穆卻是嫌這些小販麻煩,直接亮木牌打發他們走人。
莫蘭的樣子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這里的新人,左顧右盼對什麼都有興趣,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若是她一個人時,說不得便有人將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不過今天有穆在一旁,這個將自己渾身都包裹在斗篷中的人看起來對這里熟門熟路,那些準備找冤大頭的人便打消了主意。
有牌子的人可以在集市中的貿易區隨便找位子擺開自己的攤位。不過穆要出售的東西一來量比較大,二來算是偏門,受眾比較小,自然不會選擇這種原始的貿易方式。
在貿易區四周便有固定的商鋪,其中就有專門出售與收購這些死靈物品的店鋪。這些商鋪一般來說都由散塔林直接控制或者(插)手其中,賺的是大錢,自然不是和穆一樣的這些小商販們可比的。
穆之前曾經來過這里幾次,對其中幾個商鋪的收購價格心中都有數。他之前也是在市場上盤查過行情的,雖說這種坐商的收購價格比起行商來說都要低上一點點,不過離穆的心理價位還是差得太多。前幾次的時候穆只是試手,不想惹太多的麻煩,而且他也不缺這一點錢,便按照對方的報價隨意批發了出去。不過這一次穆帶來的都是操作熟練之後制作出的精品,也想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來。
但之前的幾家也還是要去一下的。買賣不成仁義在,能搭得上話的人盡量多一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穆領著莫蘭隨意走進了一件店鋪。這家店鋪裝潢的還不錯,是出售各種基礎草藥和進階藥劑的,從外表上絕對看不出和死靈巫師有什麼干系。不過穆剛剛一走進,他那一身顯眼的打扮立刻讓店主想起了上次的交易,輕輕對著穆使了個眼色,指了一下店鋪後面的小門。
穆不動聲色的領著莫蘭走進了那扇小門中。此刻店中還有一個客人在為一瓶銳眼藥劑跟伙計砍價,老板吩咐了一下伙計,便跟著穆也進了門中。
「啊,老伙計,又來照顧我老卡夏的生意?」胖胖的老板一進來就熟稔的和穆來了一個擁抱,穆也似模私樣的抱著對方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心里罵著見了老子這麼興奮,肯定是上次賺了一大筆,把老子宰狠了。
「是啊卡夏老板,您上次給的價錢可真是公道啊!」擁抱完之後穆不動聲色的刺了對方一句。既然今天已經準備要賣個不錯的價,穆自然也不用再照顧對方的想法,暗暗提醒對方這次自己可不會當冤大頭。
胖老板卡夏不愧是生意人,听到穆的諷刺臉色都不變一下,像是沒听出其中的意思似的,依舊滿臉笑意回答道︰「那當然,我卡夏的名號在這里誰不知道?那是一等一的慷慨啊。」
穆暗罵一句「奸商!」。
卡夏則又把目光轉到莫蘭的身上,開口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哦,這是我的伙伴。我的原材料大部分都是她‘采’來的。」穆嘿嘿笑著跟卡夏解釋。
「莫蘭。」莫蘭抱著長劍冷冷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前一直表情不變的卡夏在听到穆的介紹後眼角不自然的跳動了一下,暗暗往後退了一小步離莫蘭遠了些。穆所說的原材料是什麼他自然比誰都清楚,看著莫蘭懷中抱著的猙獰大劍,卡夏不知怎麼的腦中就浮現出這個高挑的美女把活人在長劍上穿成串的情形,頓時背後寒(毛)都微微豎了一下。
「哦……莫蘭!呃,莫蘭小姐是第一次來這里……」卡夏悄悄擦了把冷汗,沒話找話般問道。不愧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油子,稍稍一刻便恢復了之前的熱情,帶著穆和莫蘭穿過道往建築的二走去。
「嗯。」莫蘭依舊是一副冰塊臉,回答也簡短的緊。
「呃……哦,對了兄弟。這次有什麼好貨沒有?」卡夏看話題幾乎無法持續下去,趕緊轉移了目標問起穆來。
「好貨?當然有!」穆故意壓低了聲音,俯在卡夏圓圓的小肥臉變說到,「這次我可弄來了幾根高質量的骨杖來,有兩根還是紅髓骨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