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書 卷二 冰與雪的秘藏 ACT105 伐木場

作者 ︰ 雨旗

庫邁爾山距離提根城並不遠,處于提根的東北部,也是將整個提根領圍繞成盆地的其中一座大山的支脈。受到盆地中溫暖氣候的影響,庫邁爾山麓的植被生長極其茂盛,這在為叢林中的動物提供了充足的食物之外,還為領地里的獵人們提供了大量的獵物。

而這些樹齡長而且木質優秀的木料也為提根帶來了大量的外快。公爵府一共擁有類似的伐木場七座,位于提根周圍不同的地方,庫邁爾山麓的這一座則是距離提根城最近的。至于其他的產業就更多了,公爵還有擁有兩座銅礦和一座銀礦,不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礦產今年都被公爵分給他的私生子拉肯特巡視,交由哈尼的礦場只有東南部的一座鹽礦。

好在這都不是穆所要擔心的內容,他需要在公爵的繼承人選擇明朗之前得到太陽神殿需要的那件東西,那麼這次的巡視就不能夠出現任何意外。如果出現了什麼變故,穆就不得不使用一些禁忌的手段來讓拉肯特消失了。到時候就算公爵有所懷疑,也不得不將領地的繼承權交給他。但這種方法影響太大,不到萬不得已穆絕不會用。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穆一行人終于到達了庫邁爾山伐木場。伐木場的負責人是一個壯實的禿頂中年男人,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一切等待著眾人的到來。雖然是冬天,不過伐木場中的工作依舊沒有停止,好在伐木場的民兵有足夠的人手。

「哈尼少爺。您來了。」伐木場負責人看到穆離開馬車,立馬奔上前行禮。

穆裝作矜持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只是不知道這個負責人的名字罷了。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小心,像這種小角色,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常理,估計就是真的哈尼站在這里也叫不上來。

福德里安及時走上前來解決了穆的煩惱︰「禿子邦尼。先安排少爺和護衛大人們的午飯吧。你這里可真夠偏僻的,為了不讓你們久等,少爺天還沒亮就出發了,連早飯都沒有吃。」

伐木場負責人禿子邦尼馬上點頭哈腰道︰「當然當然,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只是這里沒什麼好的廚子,怕委屈了少爺的胃口。不過少爺請放心,食物雖然粗糙了一些,可絕對都是城里吃不到的野味,今天早上我讓人剛從山里打來的,絕對新鮮。還專門從洞里掏了幾只貒子,都是一身過冬膘,又肥又女敕。」

這個叫邦尼的家伙口才不錯,幾句話把穆身旁的護衛們勾的直流口水。他們也的確是餓壞了,大清早起來又趕了這麼久的路,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那些有所準備吃過了早飯的還好說,沒吃早飯的此刻肚皮都能貼著脊梁骨了。

眾人跟著邦尼來到林場邊緣建立的一個營地中,一旁空曠的木棚中早就擺好了幾個大桌子,正有幾個廚子在忙活著上菜。穆沖著身後的侍衛們揮了揮手,他不知道侍衛頭領的名字,只能這樣示意了,希望這個侍衛頭領不要太笨。

事實證明能坐到這個位子的沒有蠢人,侍衛頭領立刻點頭領命,將身後的三十余名護衛分成兩撥。肚子還不太餓的繼續保護穆的安全,另一波則被趕去吃飯過一會兒輪換。

給穆和福德里安安排的午飯自然不會和這些侍衛在一起。穆和福德里安,還有幾個跟著福德里安前來記錄賬目的學徒都被邦尼迎進了一棟最為精致的木屋中。屋子中生了火爐,溫度比起外面來要暖和得多,只是穆卻在心中思量著一會兒如何避開在眾人面前吃東西。

邦尼為穆搬來了鋪墊著厚厚動物皮毛的座椅,讓穆坐在最尊貴的位置上。隨著幾個下人的來去忙碌,穆的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

穆對著眼前的東西皺皺眉,邦尼和福德里安都敏銳的察覺了穆的表情,忙走上前來道︰「哈尼少爺,不合您口味嗎?」

「呃……還好,你們餓的話就先吃吧,不用管我。」穆揮揮手示意他們散開。

他皺眉當然不是因為飯菜不合胃口,而是剛剛試著打開次元通道卻沒有成功。一身鐵甲讓他對魔力的控制幾乎完全喪失,剛才幾次施法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雖然穆讓眾人散開,可是這些家僕誰敢離去,都惶惑不安的看著穆。好在又試了幾次之後,穆終于將次元通道打開了一條小縫,于是他趕緊拿起刀叉將盤中的食物切下一小塊來,假裝著咽進嘴里。其實食物早在穆舉起手臂的時候被扔進了不知道那個位面的不毛之地。

邦尼和福德里安一眾看穆終于開始吃東西,都大大松了一口氣,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前開始進餐。穆的次元通道稍稍維持了片刻便因為魔力逸散而中斷了,幸好這時穆已經將不少的食物塞進了那個極不穩定的通道中。這一串動作絲毫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只是驚訝于穆吃東西的速度為什麼如此的快,眨眼就吞下去那麼多東西。

等眾人都吃完了午餐,不等穆開口,書記官福德里安就立刻起身,對穆躬身道︰「哈尼少爺,您留在這里休息,賬目統計的工作交給我就可以了。您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福德里安倒不是客氣,平常每一年就是這麼做的,哈尼對這些東西實在沒有一點點興趣。穆對賬目不懂,也不想讓自己今年的行為看起來太古怪,便點點頭示意福德里安自己去做。禿子邦尼早就把伐木場的會計找來了,伐木場今年一年的收支賬目名冊也被抱到了一件木屋中,厚厚的足有幾百頁。

穆在邦尼給他安排的木屋中只待了一會兒,就實在無聊的不行了。無奈之下便帶了護衛離開屋子,在伐木場營地周圍四處轉悠。邦尼自己走不開,便派遣了十幾名熟悉地形的民兵給穆做向導。

這些民兵倒不都是職業的,有好些都是附近山里的獵戶,對林場的地形和山勢自然熟悉異常。在他們的帶領下穆很快就轉完了整個營地。

「怎麼不見伐木工人?」穆有些奇怪的問身後那幾個民兵。他們轉悠了好一陣,卻只看到遍地都是的樹樁,沒有發現一處正在伐木的工作場面。

「回稟少爺。伐木場並不在這里,這里只是營地。這個時候大部分工人都在山坡那邊的林區呢。」民兵頭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穆面前回答道。

穆心想反正無事可做,倒不如去看看伐木場中是如何工作的,于是便開口對民兵頭子道︰「到那邊去看看,你帶路吧。」

民兵頭子一听,急忙阻止道︰「哈尼少爺,您還是不要去那邊吧。伐木場太危險了,那些奴隸都是些粗魯的家伙,伐木的時候又不看山坡走勢,經常有人被倒下的樹木砸到。萬一傷到您我們可吃罪不起啊。」

穆在林場邊緣四處觀察著,听到民兵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剛要強行命令他們按自己說的去做,卻突然間掃到一處樹樁。那個樹樁明顯要比其他樹木大上許多,足有五人合抱粗,高出地面一尺左右。吸引穆的當然不會只是樹樁的大小,而是在年輪邊緣一處地方出現的一個熟悉的花紋。

穆的眼神立刻變得凌厲異常。

穆不動聲色的走到那座粗大的樹樁旁坐了下來,用眼角的余光仔細察看了一下,再次確定那圖案是人為繪制的,自己並沒有看錯。穆的侍衛見穆不說話,還以為那個民兵頭子激怒了穆,上前一把扯住民兵頭子的衣襟呵斥道︰「你活膩了嗎?知道這座伐木場是誰所有?還不趕快照哈尼少爺的話做。前面帶路!」

民兵頭子惶恐的連連道歉,一邊吩咐身旁一名民兵回去通知禿子邦尼,一邊躬身在前準備帶路。

穆卻搖搖頭站起身來,拍了拍民兵的肩膀道︰「嗯,你說的也對,既然那里危險我們就不去了,在附近轉轉就成,免得讓你們難做。」

愁眉苦臉的民兵頭領立刻喜笑顏開,忙行禮感謝哈尼少爺的恩典。

穆笑了笑,仔細記憶了一下樹樁上這枚標記的外形特點,然後便裝作無意的樣子在這片已經伐光了樹木的坡地上慢慢走動。穆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標記指示的地方。

那個木樁上的標記,是飛鳥的暗記。

若是一般人絕對不會發現這麼隱蔽的東西,不過穆卻是在飛鳥中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甚至還領導過一段時間飛鳥的行動,這個暗記穆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暗記所表達的意義並不多,只是指明了一個方向,說明在這個方向上的某地藏有飛鳥底層收集的資料。這些東西都是定期放在一處,有專門的人員定期收取然後匯總後報告給上層組織。飛鳥們的情報網絡有很大一部分依靠這種原始的方式所支撐的。不過方法雖然原始,可是飛鳥在底層的龐大基數和復雜社會背景,卻讓通過這種渠道收集的情報內容極其詳盡。

穆看似漫無目的,其實暗暗朝向某個目標進發。在繞過一個小土坑之後,穆如願以償的找到了另外一個極有標示特點的東西,那是一塊突出地面不少的巨石,周圍還散落著不少稍小些的石塊。

穆暗暗笑了笑,繞著巨石轉了幾圈,突然一坐了下來。沒有人看到穆的手在整理衣領的一瞬間突然往衣領里塞進一個什麼東西。

「走吧,咱們回去,福德里安先生也不知道把賬目清算完了沒有。」穆輕輕拍拍胸口,感受著剛才找到的那東西,舉步向著伐木場營地走回去。

民兵們早就被這位四處亂跑的祖宗弄得膽戰心驚,一听穆要回去,都大大松了一口氣,趕緊在前方開路。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開始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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