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無風的海面上,從斯圖爾特港駛出的三桅帆船已經降下了所有的風帆,此時正緩慢地行駛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中。.這片霧的範圍大得驚人,三桅帆船足足在霧中航行了一周的時間,迷霧一直還是那樣濃密,沒有半分變得稀薄的跡象。
船頭一顆明亮的光球是迷霧中唯一的光源,柔和的光芒驅散了潮濕陰冷的霧氣,不過這些光線也僅僅能夠籠罩整個船身而已。更遠的方向,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似乎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斗,原本嶄新的船身一副傷痕累累的樣子,側舷上明顯有幾處修補過的痕跡。
甲板最前端,強壯的野蠻人沃爾夫•塞隆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戰斧,對著海面大聲咆哮著︰「膽小鬼,快給我滾出來!難道你就只會躲嗎?給我出來,和我決一死戰!」
「夠了,大塊頭,你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終于有人無法再忍受野蠻人的噪音污染,不耐煩地開口道。
「你是什麼意思?」沃爾夫回頭望向聲音的主人——傳奇煉金術師奧魯曼,眼楮里透射出野獸般瘋狂的光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奧魯曼依然懶洋洋地躺在他的靠椅上,毫不退讓地對視回去,語氣卻平淡的像是在訴說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我說讓你安靜一點,你這個連腦袋里都是肌肉的野蠻人。如果不是你自以為是,我們早就干掉那頭深海虹棘龍了,又怎麼會被困在它的蜃氣里面?」
「你是在指責我嗎?」沃爾夫雙目赤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嗎,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沒有動手。
他是野蠻人但不是一個蠢貨,他已經察覺到,甲板上其他幾位傳奇強者對他隱隱呈現出包圍的架勢。沃爾夫不覺得他們會站在奧魯曼一邊,但是很顯然,他們更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還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的野蠻人很快就認清了形勢,也許其他人並不願意在船上大打出手,但是如果他先動手的話,他們多半也不會束手旁觀。.#百度搜(章節#
盡管沃爾夫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但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一次性對付六個和自己同級別的對手。何況在七天前與深海虹棘龍的戰斗中,他在重創對手的同時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痊愈。
考慮到這些,沃爾夫深吸一口氣,強壓下了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一點都不想指責你,因為指責你對目前的情況沒有半點幫助。」奧魯曼平靜地說道,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的情緒產生半分波動,「雖然我們陷入目前的困境大部分責任都在你身上,如果你不是堅持要單獨解決那頭深海虹棘龍,不讓奧瑟出手幫忙;以奧瑟的箭術,那頭蠢龍根本就不會逃月兌……」
「好了。」白衣大主教打斷了奧魯曼的發言,「現在相互指責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更需要的是一個擺月兌困境的辦法。」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奧魯曼坐直了一些,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如果沒有這個大塊頭整天吵吵嚷嚷,讓人不得安寧的話,也許早就有人想出辦法來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干掉那頭深海虹棘龍。」沃爾夫瞪了奧魯曼一眼。
後者自顧自地從魔偶侍者手上接過咖啡杯,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
「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是有誰能夠深入海溝的最底部,找到那頭深海虹棘龍的老巢並將它殺死呢?」聖騎士卡瓦羅也開口了,表明了他對野蠻人的不滿。
事實上船上大多數人對沃爾夫都持有同樣的態度,只不過他們城府更深,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就像奧魯曼所說的一樣,沃爾夫蠻橫的行為搞砸了一切。他強烈要求單獨對付那頭深海虹棘龍,結果卻讓它逃跑了。
于是造成了現在的情況,三桅帆船在那頭海洋巨龍釋放出來的蜃氣里航行了整整一周時間,卻始終找不到出路。
「聖光也無法驅散蜃氣嗎?」女法師弗雷西雅問道。
「蜃氣不是普通的霧氣,作為少數幾種巨龍特有的種族異能,這種神奇的氣體可以造成空間扭曲。也就是說,雖然帆船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停下來過,但很可能只不過是在原地打轉而已。因為蜃氣屬于種族異能而不是魔法,所以聖光也不能將它驅散。」白衣大主教解釋道。
就在幾位傳奇強者被困在蜃氣里的時候,一頭體型龐大的龍龜出現在迷霧之外的海面上。
它寬闊的甲殼上,兩個獸人並肩站立著。
左邊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獅人戰士,身高足有兩米五六的樣子,背後背著一把比他身體還要長的異形長刀。他身上穿著一件金光閃閃的重型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仿佛來自神界的戰神。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水獺族老者,頭頂才和獅人戰士的腰部平齊。但是即便是站在如同戰神般的獅人戰士身邊,也沒有任何人能忽視他的存在。這個矮小的水獺族老者身上有一種神奇的特質,如同一座樸素莊嚴的神廟,雖然並不華麗,卻讓人心生敬畏。
「比安基大薩滿,那頭深海虹棘龍還能困住他們多長時間?」獅人戰士望著不遠處濃密的霧氣問道。
「已經一周時間了,他們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了吧。」水獺族的比安基大薩滿淡淡地說道,「不過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了,那些家伙應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真想和沃爾夫公平一戰,看看他的實力有沒有傳聞中那麼強大。」獅人戰士沒有接話,而是有些遺憾地說道,「作為一個戰士,如果不是死于刀劍之下,而是被魔法殺死的話,真是一種悲哀!」
「那些人類可沒有少用魔法對付我們獸人,對獸人帝國而言,不管用什麼方法,能夠削弱人類的實力總是好的。」
「我明白,只是有些感觸而已。」
「好了,他們就快出來了。」比安基大薩滿提醒道,「我們走吧,現在還不是和他們見面的時候。」
……
黑石島上,一聲劇烈的爆炸突然響起,整個島嶼仿佛都在瞬間搖晃了一下。
埃克斯無奈地搖搖頭,從小木屋的窗戶里探出頭來。
「主人我沒事!」爆炸產生的濃煙還沒有散盡,小8站在湖邊焦黑的土地上,邊向埃克斯招手邊大聲喊道。看得出來,它的狀況良好,在爆炸中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法布爾這時也灰頭土臉地從濃煙里鑽了出來,一臉苦惱的樣子︰「怎麼會這樣呢,我的推論明明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呀?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呢?」
這是兩天內的第十七次爆炸,最嚴重的一次爆炸直接造成了一棵陽光菇的倒塌。
一開始的時候埃克斯還會擔心小8的安危,但是在發現無論多劇烈的爆炸也無法在小8身上留下半點傷痕以後,他就漸漸適應了這樣的情況。
為了避免銀鰭和獨眼大驚小怪,埃克斯干脆讓它們帶著所有的生化傀儡去了位于海下遺跡的異蟲族分基地。當然,其中也有讓它們避開法布爾的想法。
只是埃克斯卻不能拋下小8離開,雖然法布爾沒有要求他留下來。
讓少年有些意外的是,僅僅過了半天時間,小8就不再抗拒法布爾的研究了,準確地說是從一開始的厭惡變成了主動配合。
按照它的說法,法布爾的每次煉金實驗,都能讓它搜集到很多平時得不到的信息,有助于它資料庫的補全。
「怎麼會這樣呢?魔法元素不是都被打散了嗎,怎麼還會爆炸呢?」法布爾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上的草圖,連埃克斯來到他的身邊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