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女青年桃花二三事 三十九章、無法相信的愛情

作者 ︰ 熊貓少夫人

林茜對酒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好像酒大門後面是一個和現實世界全然不同的花花世界,是她永遠不可能接近和了解的。隨余蘇生進入私域之前,林茜打鼓打得心髒都要蹦出來,不過她粉飾太平的功力一向了得,表面風平浪靜就跟了進去。其實龍潭虎穴又如何,余蘇生馬上就要從林茜的視線里消失了,看一眼是一眼,有機會趕緊抓住。

倆人選擇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余蘇生點了一杯叫雨後陽光的雞尾酒,林茜尋思總得有個人保持清醒,于是點了杯橙汁。

所以說最恐怖的從來都是人類的想像力。雖然不至于說如魚得水,但林茜坐在沙發椅里安靜聆听歌手演繹某首爵士歌曲的自在,讓她對此行的目的有片刻的遺忘。

「真好听。這首是什麼歌?」林茜問余蘇生。

「天使愛美麗里的原曲,這歌手自己改編填詞的,名字倒忘了。」余蘇生說,「你喜歡?」

林茜點頭,看余蘇生面前那杯雨後晴天的顏色,變了又變。

「景然也喜歡,最喜歡。」余蘇生舉起杯子到眼前輕搖,「還有雨後晴天。每次來都少不了這兩樣。」

驀的記起自己是來安慰余蘇生,以及道別的。林茜心間一緊,欣賞的興致沒了大半。悠然自得陪襯暗啞燈光,佐料輕聲細語,總會讓人暫時忘記現實的凶殘。也許這就是余蘇生來這里的原因,溫柔的麻醉。他需要緩沖來接受的,不是疼痛,而是那把猝不及防捅過來的刀。

說來可悲又可笑,林茜從不曾失戀過,因為從不曾戀過。只是因緣際會,她身邊的朋友前僕後繼的又戀又失,還總愛找她訴衷腸。林茜多數時侯是真正的听眾,她也不知可以說什麼。既成事實,多說,事實只會更鋒利。剛失戀的人大凡听不進重新振作的逆耳忠言,只是有個人能听他們幾聲吼,世界終不至于太面目可憎。

「天使愛美麗,我看過。但不記得有這段旋律,看得太糙了。」

「我們兩家是鄰居,有印象的時侯起,我們倆就很要好。小學四五年級的時侯,記不清了,我們的父母在同一場交通意外里過世。」余蘇生抿了口酒說,「之後,我們各自被送往親戚家撫養。晚上見不到了,但白天還有機會。于是我們約定要考同樣的初中、高中和大學。景然的學習很好,她的志願永遠是名校。我的腦子笨很多,只能拼了命的追趕。幸好,每次都追得上。大學開學的那天,景然主動吻了我,我終于能牢牢抓住她的手。幸福,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幸福。」

痛失雙親的坎坷童年余蘇生說得無足輕重,這道深入骨血的傷疤如果是景然陪伴的日日月月治愈的,那景然如今的絕然轉身會把余蘇生逼到什麼境地,林茜不敢去想像。

「我們一直在計劃的軌道上走,到大學畢業,我以為嶄新的起點終于要開始,結婚生子,構建我們失去已久又無時不在期待的家庭,自己的家庭。」余蘇生的臉上有瞬間的光彩,不過,只是瞬間。

「是我錯了,她不是屬于我的天使愛美麗,她是屬于舞蹈和觀眾的白天鵝。其實放飛她去英國的時侯,我有過最壞的打算。只是我沒想過,真的會發生。」

余蘇生斷續說完他和景然的所有,雨後晴天也消失在他的唇齒喉嚨間。

「去英國學舞蹈嗎?是筆不小的開支。」林茜猜測道,「你說書沒有開的必要了,難道說景然學習的費用全是你在提供?」

「成年後親戚們丟掉燙手山芋,我們只能互相扶持。」余蘇生默認。

「她居然這麼……」林茜差點月兌口而出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忍了又忍才說,「狠得下心。」

余蘇生對景然已不單是戀人,更是親人,甚至說是恩人都不為過。從前,景然踩在余蘇生的肩頭上跳舞,一點點上升,好不容易爬上更廣闊的舞台,她回報給余蘇生的,僅僅是一句冰冷的再見。

「林茜,人和人在不同的層面上,再拼命的追趕也是沒用的。」

酒精和情緒的揉合漸漸褪去余蘇生平靜的表面,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蘇生……」

「有愛也沒有用,追趕的路途太遙遠,總會消磨殆盡的。」

埋在自己的臂膀里,余蘇生肩頭一陣強過一陣的抽動。林茜听不到他哭泣的聲響,但林茜知道他的眼淚已經洶涌得找不到更多宣泄的出口。

人和人的不同層面,把各自的愛情拉成跨越不了溝壑。你仰頭看對岸的人俯視你的眼角有淚光,或和平視相對的人牽手如同牽一根樹枝,蒼老的鮮女敕的。哪種更讓人無語哽咽?

當下只有一句話能一達林茜的心情︰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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