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坐在客廳里,他的眼楮定定地看著前方,神色憔悴,頭發凌亂,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父親身陷囹圄,雖然已經在四處打探,卻依然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
白淺,自從訂婚之夜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曾經擔心她是不是被人綁架了,但是卻有人告訴他,在那天晚上,有人親眼看到她上了一輛車,沒有任何的被脅迫。肋
那麼,她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不給他一點消息,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在她的心里,什麼都不是嗎?
不,不可能,他是這麼強烈的想見到她,他要當面向她問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她難道不知道,他現在心里的痛嗎?她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驀然間,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沈離驚覺地轉過頭,才發現是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媽,你怎麼不在床上躺著?」
蕭琳宇在沈離的身邊坐下,她的眼眶紅紅的,很顯然是哭了很久︰「躺在床上,心里卻像是被貓抓著一樣,怎麼還躺得下,你說,我和你爸爸,這輩子還會有相見的那一天嗎?」
沈離抓住了母親的手,說道︰「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放心吧,爸爸不會有事的。」
蕭琳宇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像你爸爸這個級別的干部,如果不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是不會就這樣抓進去的。」鑊
「難道,爸爸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蕭琳宇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終于說道︰「對于你爸爸的事情,我一般都不去過問,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沈離不敢相信的看著蕭琳宇︰「媽,你的意思是,爸爸確實做了觸犯法律的事情?」
蕭琳宇回過頭來,直視著沈離︰「孩子,現在不是追究這個事情的時候,重要的是,怎麼幫你爸爸爭取輕判。」
沈離搖了搖頭,心中悲憤交集,他一直認為,父親是清白的,卻原來……
這一瞬間,他對父親是怨憤的,可是看到母親額角的白發和一夕間仿佛老了十歲的容顏,他的心軟了下來,曾經那麼強勢的母親,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孤獨無助。
他走上前,擁住蕭琳宇,似乎要把自己的力量輸入到她的身體里︰「媽,不管怎麼樣,我會盡全力幫助爸爸減輕刑罰,我們還有融華,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蕭琳宇感激地看了看兒子︰「孩子,難為你了,對了,白淺呢,白淺還沒有回來嗎?」
白淺?想到白淺,沈離的心一沉,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蕭琳宇皺著眉,沉吟著說道︰「沈離,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沈離抬起頭,問道︰「奇怪什麼?」
「自從白淺進入了你的生活,我們家就出了很多事情,從心心的被綁架,你爸爸的被捕,處處都透著古怪,如果不是白淺的突然失蹤,我也許還不會把這些事情同她聯系起來,可是,現在,你不覺得很有可能這些事情都同白淺有關?」
沈離回避著蕭琳宇的目光,他回轉頭去,沙啞著嗓子說道︰「不會,白淺不會是這樣的人,媽,我出去一趟,中午約了檢察院的劉檢察官吃飯。」
說罷這些,沈離不再等待母親的回答,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他坐在車上,發動引擎,車子便如箭一般地沖了出去,車速很快,他似乎是要用這樣的飆車的速度隱藏心中的一切。
母親說的,何嘗不是他心中隱約所想到的,最近家里的一切都透著古怪,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朝這個方面去想,他不願意相信,白淺接近他是有備而來,他不相信,這麼多天的耳鬢廝磨,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按下了接听健︰「喂。」
「沈總嗎?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慕浩熙的背景,他確實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
沈離的眸光一暗,命令道︰「說詳細點。」
「他的公司資金來源于一個總部在日本的大的集團公司,這個公司好像有黑社會背景,而且,更重要的是,章絲柔根本沒有在中國上過大學,她是日本華裔。」
沈離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他覺得頭似乎被誰狠狠地抽了一下,這樣的痛延續到了他的五髒六腑,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嗎?
他最不敢相信,最不願意去懷疑的,卻給了他最殘忍的一擊。
白淺說過,章絲柔是她大學時候最好的姐妹,可是諷刺的是,章絲柔從來就不是她的所謂同學,這樣的一個謊言,後面該隱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秘密?
白淺,她到底騙了他多少,她那樣一副天使的容貌下,隱藏著一顆怎麼樣的心?
還是,她本來就是沒心的?所有的愛,原來都是謊言嗎?
沈離摔掉了電話,此時,他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願說,也什麼都不想去追問,他只是把車速開到了最大,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後退著,他竟希望車子就這樣連同人一起毀滅了吧。因為,心口的痛,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得他想要毀掉一切。
不知道車子駛出了多遠,他的心終于慢慢平靜了一些,即使心里有再大的傷,再多的恨,他的身上還有責任,還有許多沒有做完的事情,父親還等著他去解救,一切的謎底還等著他去揭開。
他看了看表,和檢察長越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他必須馬上趕過去。
他搖了搖頭,調轉車頭,向該去的地方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