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不記得自己已經在這個古堡似的令人窒息的房子里,呆了多長的時間。
她沒有手表,沒有日歷,沒有任何同外界溝通的東西,這間房子,比監獄還監獄。
至少,監獄里的囚犯還可以看到電視和報紙,還可以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還可以對外界的一切有些許的了解……肋
而她在這里,每天就是白天等著天黑,晚上躺在床上等著天亮。
唯一可以每天見到的人,就是慕浩熙。
家里沒有其他的任何人,包括工人,她很奇怪,那每天三餐準時送到的飯菜,是出自何人,總不會是慕浩熙吧,但是整個房子,包括這個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她都在每一個寂靜得可怕的日子走了個透,她沒有看到除了她和慕浩熙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她還記得慕浩熙第一天離開的時候,還說要她乖乖的在家給他做飯,她沒有理他,她怎麼可能為這個男人洗手作羹湯?
她的一輩子都毀在了這個男人手里,如果不是他陷害父親,她怎麼可能為了救父親而拋棄了自己的尊嚴和做人的原則,淪落成一顆任他擺布的棋子?
她接受了慕浩熙的條件,父親得以釋放,可是父親卻因為在獄中受了刺激,而引起了腦中風,現在雖然獲得了自由,卻生活不能自理,父親病重,她也不能在膝前盡孝,全憑母親和妹妹在家照顧。鑊
原本是一個多麼幸福快樂的家,因為慕浩熙,而變得支離破碎,所有的憧憬和對人生的希望,早就在她答應他條件的那一刻,隨風飄散,這一生,對她而言,早已沒有幸福而言。
而她最對不起的人,是那個叫做沈離的男人,那個如今正和她天各一方,備受煎熬的男人,她愛上他,卻離開了他,留給他一個如此殘破的夢,她早失去了愛的資格,卻自私的把他一起拉入了這無邊的黑暗之中……
慕浩熙端著飯菜從外面走進房間,他看到白淺正呆呆地坐在床頭,眼光放在不知名的遠方,
仿佛在沉思著什麼,就像具沒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臉上連點喜怒哀樂都沒有。
他的臉色有些暗沉,多少天了,他每天就看到她這個樣子,對他不理不睬,他送給她的飯菜她基本沒太動過,看著她的臉色一天天變得越來越蒼白,看著她的生命力一天天枯萎,他心里並不好受。
只是,他受不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同他在一起,就是如此的難受嗎?她就是這樣的對他不屑一顧嗎?
他一步步地走過去,他的腳步很重,但是她卻仿若未覺,身子竟然是一動不動,就當他是透明的。
他狠狠地把手里的盤子放在桌子上,粗聲說道︰「吃飯。」
她沒有一點反應,他說的話就如同一拳頭打在海綿上,無聲無息,激不起她的一絲波瀾。
他伸出手,扯住了她的頭發,狠狠地把她的頭扭了過來,逼著她面向著他,她因為頭上吃痛,而皺緊了眉頭,但是她的眼楮依舊不看他,睫毛低垂著,臉上是固執的倔強和忍耐。
她的這個樣子,讓他心頭的火氣更甚,他瘋狂的搖晃著她的頭︰「不要在我面前擺出這樣一個活死人的樣子,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忍氣吞聲的陪著你,只希望你對我有一點點笑容或者回應,你是個沒心的嗎?」
她終于有了一點回應,她抬起眸子,眼楮里是深刻的悲哀和絕望,她的臉更加白了,白得像紙一樣,她的頭被他晃得發暈,她直直地看著他,一字一句的絕望地說道︰「你殺了我吧,求求你。」
「你……」慕浩熙氣結,這個女人,她確實是個沒心的,她根本看不到他對她的感情。他為了替她在社長面前隱瞞她背叛的事實,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即使是再大的責罰,他都替她擔了。
這麼多天,他雖然把她關在這,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強迫過她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情,他甚至親自下廚,做她喜歡吃的東西。他每天就這樣陪著她,陪她說話,逗她開心,可是,他做的所有所有的一切,沒有任何意義,她從來都當他是空氣。
她心里想的念的,從來都只有一個男人,就是沈離,想到這,他再也控制不住,抬起手就想向她的臉抽去,可是他看到她揚起的烏黑的眼珠,看到她慘白如紙的臉頰,他竟然打不下去。
他泄氣的放下了揚起的巴掌,徒勞的轉過身子,心中在痛苦的申吟,這個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他要怎麼樣,才可以得到她的心,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的真心。
他背對著她,沉默了良久,終于,他冷靜下來,冷聲說道︰「你恨我可以,但是別和自己過不去,吃飯吧。」
平時白淺都不肯主動吃飯,每次都是他親自喂的,強迫她吃下去一點。
他轉過身子,面對著她,正準備喂她吃飯,卻發現她的身子竟然在顫抖,他一怔,連忙走過去擁住她,她的臉比開始更白了,嘴唇更是烏青烏青的,他有些被嚇到了,他顫聲說道︰「白淺,你怎麼了?」
她依稀間只覺得自己被他擁在懷里,卻已經沒有了絲毫掙扎和抗拒的力氣,只覺得頭暈得厲害,全身虛弱無比。
她听到他在她耳邊焦急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她努力集中著自己的精神,想對他說,放開她,可是,卻終究抵不住那接踵而來的疲倦和虛弱,在下一秒,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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