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浩熙冷笑道︰「用沈離來牽制白淺?白淺本來就在我的手心,我用不著用沈離來牽制。」
章絲柔一怔,心里更加迷糊了,她困惑地問道︰「那你是為什麼?」
慕浩熙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煙盒,放在手里狠狠地揉成一團,語氣里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森然︰「沈離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我控制他,就是為了折磨他,討回他欠我的。茆」
章絲柔愣愣地看著慕浩熙︰「我以為,沈離只是和社長有仇,你不是剛認識沈離嗎,你和他之間難道有什麼舊怨嗎?」
慕浩熙不置可否,只是站了起來,冷冷應道︰「這個就不是你要關心的問題了,我找你,只是提醒你,暫時不要讓社長知道沈離的事情。還有,如果白淺來找你,你別想和她一起串通玩什麼花樣,沈離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說罷這些,慕浩熙便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章絲柔緊跟了幾步,對著他的背影追問道︰「你想瞞社長多長時間,這麼大的事情社長遲早會知道的,你可不要亂來。」
慕浩熙的腳步沒有停頓半步,對于章絲柔的話似乎充耳不聞,很快便消失在章絲柔的視線之內。
章絲柔知道,自己的話從來不會在慕浩熙的心里有什麼分量,但是她的心卻是惴惴不安的。她並不擔心沈離的死活,卻擔心慕浩熙一時沖動之下,干出什麼讓社長無法容忍的事情。
可是,她再擔心,再糾結,也做不了什麼,她也不敢在慕浩熙的囑咐之下,還去偷偷告訴社長什麼蚊。
章絲柔什麼都不能做,她帶著心事離開了辦公室,走到公司門口,卻踫到了一個她不想見到的人,白淺。
幾天不見,白淺看起來又清瘦了不少,發絲凌亂,臉色蒼白,章絲柔知道白淺肯定是來找自己的,她的第一反應是馬上避開,慕浩熙剛才的話還言猶在耳,她不能告訴白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避而不見。
章絲柔趁著白淺還沒有看到她,立刻找了一個角落,躲了起來,她看著白淺走進公司,她知道她進去也是會失望的,不過沒辦法,她根本幫不了她。
白淺一門心思就是快點找到章絲柔,她的頭是暈的,思緒是紊亂的,所以,她根本沒有留意到躲在一邊的章絲柔,她進了大堂,上了電梯,問了可以問的每一個人,卻沒有找到章絲柔或者慕浩熙的一丁點痕跡。
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白淺卻無計可施,她幾乎是拖著無奈的步子,走出了慕浩熙的公司,她就這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卻不知道該走向哪里,該怎麼樣才可以解救最愛的人。
走著走著,街上的人和車晃得她的眼楮生生地發痛,接二連三的經受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已經心力交瘁,她只感到一陣排山倒海的耳暈目眩向她襲來,身子晃了晃,只覺得再無半點力氣和支撐,就要倒在地上,可是,有一雙大手,及時的托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她的心中一松,微微側頭,便看到自己倒在了一個男人的懷里,那個男人的濃密緊蹙著,一雙幽黑深眸正擔心而專注的看著自己。
這個男人竟然是——何安瀾,白淺只覺得心中一松,像是一個迷途已久的小孩,突然見到了親人,她怔怔的看向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何安瀾看著眼前的女子,只是短短兩月不見,卻像是經歷了萬水千山,白淺訂婚的這段時間,他剛好去了巴黎,幾天前,他才回來。
只是從母親的口中听說沈家似乎出了什麼事情,因為剛剛回來,他還沒來得及了解清楚,只是現在再次見到白淺,看到她的蒼白和憔悴,看到她的無力和掙扎,他明白了,這個女孩,這些日子來受到的是怎樣的煎熬。
何安瀾對著白淺,心中是一份無法壓制的心疼,他扶著白淺上了自己的車,一邊慶幸剛才不經意的一瞥,發現了在人行道上獨行的白淺,如果再晚一步,她也許就要暈倒在大街上了。
白淺虛弱的把頭靠在車椅的靠背上,頭部的暈眩好像好了一點,她感激地看了看坐在駕駛位上的何安瀾,輕輕地道謝︰「安瀾,謝謝你。」
何安瀾開著車,沒有說話,心底卻是波濤翻滾。他愛白淺,他曾經幻想著從巴黎回來,就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他才剛到巴黎沒多長時間,就從和母親的電話里知道了白淺和沈離的婚訊,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敗了。
不是沒有想過去爭取,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付諸行動,因為,他知道,他不能勉強她的心。所以,他故意拖長了滯留法國的時間,只是不想面對,在拖了這麼久的時間再回國的時候,沒想到事情已經演變成了這樣。
何安瀾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白淺,沒有看她,卻是帶著男人的擔當和升入骨髓的憐惜︰「不要和我說謝謝,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的幫你。」
白淺只覺得心中一暖,在她心中,一直把何安瀾當成自己的兄長,此時,他回來了,讓她覺得在這個孤立無援的世界,總算看到了一線希望和曙光。
她的眼楮里有濕意上涌,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小小的車廂里流轉著一份溫馨的暖意,不關乎風月,只在乎心靈。
他的心澄澈無比,他只是想幫她,沒有任何企圖,沒有任何雜質。
他輕輕地嘆息一聲,低低地說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相信天無絕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