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瀾放在白淺肩上的手慢慢用力,他盯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白淺,你听著,沈離已經死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警察已經在海邊找到了沈離的鞋子和遺物,他絕無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雖然這個事實很殘忍,但是我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白淺仿佛沒有听到何安瀾的話般,她的眼眸里閃耀著光芒,她遙遙地看著遠方的海天一色,堅定的說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他死了,我也不會相信,沈離,一定還活著。」
說罷,她把眼神從遠方收回來,直視著何安瀾︰「雖然剛才我睡著了,但是我能夠真實的感覺到他在我身邊,你明白嗎?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
何安瀾搖晃著她的胳膊,只想讓她清醒過來︰「白淺,你醒醒吧,他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活著,他為什麼不見你?你不是說你剛才清楚的感受到他了嗎?那他現在哪去了?別傻了,白淺,那只是你的一個夢而已,那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
白淺緊緊地攥著手心里的那枚袖扣,是的,他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見她,可是那枚袖扣卻帶給她一個堅定的信念,沈離,他一定還活著茆。
她張了張嘴,想告訴何安瀾這枚袖扣的存在,終于,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因為雖然直覺上她覺得這就是沈離留下的,但是事實上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這枚袖扣是沈離的,她就算說出來,何安瀾也會以為是自己的臆斷。
但是不管怎麼樣,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她相信沈離一定還活著,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不能見她,那麼她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來找她的那一天。
想到這,白淺擦了擦眼角的淚,她看了看何安瀾,她不想再同他爭辯,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她放低了聲音,說道︰「我听你的話,我們先回去。」
說罷,她再一次環視著這個小小的木屋,雖然是如此單調簡單的一桌一幾,卻讓她如此留戀,因為她堅信這里剛才還有著他的氣息,她甚至覺得,也許此時,沈離正在某個不遠處深情的看著她,她抬眸對何安瀾說道︰「你先出去開車,我馬上就出來。」
何安瀾有些困惑的看著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快點出來。」
何安瀾走了出去,只剩下白淺一個人呆在這房間里了,有新的淚水又沖進了她的眼眶,她抬起頭,努力讓這淚水咽回去,她摩挲著手心里的袖扣,輕輕的,像是自語,也像是在要告訴誰︰「即使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我也不會放棄。蚊」
這句話,與其說是想告訴沈離,倒不如說,是白淺在堅定著自己的信念,她相信,他會听到她的話,他會回來的。
白淺把那枚袖扣小心的貼身收藏好,再一次看了這小屋一眼,終于走了出來。
她看到何安瀾已經上了車,發動了引擎,她快走了幾步,上了何安瀾的車。
何安瀾細心的替她系好安全帶,拍了拍她的肩,似鼓勵似安慰,然後說道︰「我們走吧。」
車子在海邊公路上一路疾馳著,何安瀾邊開著車,邊說道︰「有件事情,你可以放心了。」
白淺的思緒還停留在那間小木屋內,她的心情此時是患得患失的,一方面,她深信沈離還活著,一方面,她又有一種深深的恐懼,也許真的只是她的幻覺,也許真如所有人認為的,沈離真的不可能再有生還的希望……
這樣的情緒讓她的心情糾結而煎熬,何安瀾的話她根本沒有听到。
何安瀾看白淺對她的話毫無反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騰出一只手,握了握白淺,說道︰「別再胡思亂想了,現在我們最關健的是,如何應對後面的事情。」
白淺這才回過神來,她有些惘然的看向何安瀾,皺了皺眉,問道︰「對不起,安瀾,你剛才……在說什麼?」
何安瀾握住她的手緊了緊,說道︰「你父母家人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他們一切都好,你不用再擔心,慕浩熙也再也威脅不到你了。」
听說家里的事情已經辦好了,白淺終于覺得壓在身上的千鈞重擔稍稍減輕,她由衷地感謝道︰「安瀾,謝謝你,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
何安瀾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正色道︰「你現在還要和我這麼見外嗎,我們之間不用說感謝這樣的話。」
白淺輕輕的點頭,良久沒有再說話。
當年在巴黎,她因為父親的官司而認識了何安瀾,本來只是萍水相逢,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沒想到,在萬里之外的這里,會收獲一份這樣的深情重義。
而何安瀾對她的那份心,冰雪聰明的白淺又怎會不明了,只是,她的心已經給了那一個男人,不論他是死是活,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給別人了。
何安瀾並不知道白淺此時心中所想,只是繼續說道︰「警察已經對沈離的案子立案審查了,相信在人證物證面前,慕浩熙這一次絕對是逃不月兌了。」
听到何安瀾說慕浩熙逃不掉了,一直郁結在白淺心口的憤懣稍稍放松了點,她等著那個惡貫滿盈的魔鬼得到應有的下場。
只是,她還能做什麼嗎?在沈離沒有回來之前,她還能替他做什麼嗎?雖然這個回來是如此的渺茫,可是她絕對不會放棄。
白淺想了想,繼續說道︰「那我們另外還能做什麼嗎?沈伯伯現在還在監獄里,我們能做點什麼嗎?」
何安瀾沉吟了下,說道︰「這個我們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