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斌看著李辰卓的背影漸漸遠走,他微微的思考了下,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李辰卓交代要他去做的事情,他必須要做了。
電話很快通了,林之斌皺著眉頭,專注地听著听筒那邊的聲音,三分鐘後,他掛了電話,事情有了變化,他必須馬上向社長匯報。
林之斌追隨在李辰卓身邊多年,對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他不用問也知道,現在李辰卓應該是在書房里。
這是李辰卓多年養成的習慣,每到傍晚時分,他都會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那滿天的夕陽。
林之斌來到書房門口,輕輕的敲了幾聲門,卻沒有回音嚅。
林之斌扭了下門把,門並沒有上鎖,房門應聲而開。林之斌便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李辰卓正對著落地窗背身而立,窗的外面,是滿天空的夕陽,他應該是抽了很多煙,所以整個房間里煙霧繚繞。
林之斌走上前,說道︰「社長,我有新情況要向你匯報。」
李辰卓轉過身來,臉上神情高深莫測,令人難以捉模︰「什麼事,說吧。緊」
「我們想用法律手段置沈萬鈞于死地,可能行不通了。」
李辰卓的眉頭微皺︰「不是原來已經基本辦妥了嗎?變得這樣快?」
「事情有了變化,具體的在電話里沒來得及詳細說,不過十年以上的刑期沈萬鈞應該是逃不過的。」
李辰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卻是久久沒有說話。
林之斌看著,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我們就此收手吧?沈家現在也已經算是家破人亡了。」
李辰卓把手中的煙扔到地下,幾乎是條件放射式地厲聲喝道︰「收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沈萬鈞,他必須死!」
林之斌激靈了一下,知道自己觸犯了李辰卓的雷區,他不敢再多說任何話,只有斂眉低首地站在那。
李辰卓神色冷厲地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有很多手段可以達到目的。安排人到沈萬鈞住的監獄里去,然後……」
李辰卓抬起手,做了一個決絕的手勢,一雙老鷹般的黑瞳里,是濃得化不開的仇恨,似乎要把那人碎尸萬段而不得解恨。
林之斌看著李辰卓,點了點頭,沉聲道︰「是,我馬上去辦。」
說罷,林之斌離開了房間,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辦妥這件事情。至于沈萬鈞的生死,只能說當日的因結下今天的果,也算是冤有頭,債有主吧。
門輕輕的關上,窗外的夕陽更紅了,只是也馬上要消失了。美麗的東西總是這樣留不長久的吧。
李辰卓重新走到落地窗前,眼楮定定地看著前方,不知道是在緬懷過去,還是在設想他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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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回到沈宅的時候,剛進入會客廳,便發現蕭琳宇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讓白淺一驚。
她連忙走了過去︰「伯母,你怎麼不在床上休息?」
蕭琳宇並不答話,而是緊緊地盯著白淺,甚至還帶著些許的緊張和焦灼︰「怎麼樣,他……願意見我嗎?」
白淺有些不敢面對蕭琳宇充滿希望的眼神,低著頭,輕語道︰「我沒有見到社長,只是托了一個人,他答應我會去告訴社長,但是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
蕭琳宇輕嘆了口氣,把身子靠在沙發的後背上,看來,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法做,只有等待了。只是,現在兒子生死難料,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而丈夫還身陷囹圄,她該怎麼辦?
現在陪在她身邊的白淺,曾經她與她勢不兩立,而現在,身邊唯一可以依靠的,卻似乎只有白淺一人了。
想到這,蕭琳宇的心里涌上一份悲涼,從前的自己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平安順利,高高在上,沒想到現在到老了的時候,卻是這樣淒涼的境地。
她看了看白淺,虛弱地嘆息道︰「那就再等等看吧。現在沈離生死難料,我們唯一能做的,是要保住他父親。我想去監獄見見老沈,不知道要通過什麼樣的途徑才能見他一面,可惜,現在沈家已經是牆倒眾人推,我都不知道該去找誰。」
白淺想了想道︰「伯母,你放心吧,我有個朋友對法律界很熟,我找他去想想辦法。」
蕭琳宇的精神一振︰「白淺,你真的有辦法嗎?如果可以,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白淺有些激動地對蕭琳宇說道︰「伯母,不要對我說這樣見外的話,我愛沈離,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再對我說感激之類的話,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蕭琳宇心中一暖,她握住了白淺的手,喃喃地說道︰「好孩子,我終于知道什麼叫做患難見真情了,沈離,真沒有看錯你。」
白淺的手被蕭琳宇握在手中,她能感受到蕭琳宇此時對她發自內心的愛和依賴,她們的距離本來很遠,卻因為她們同時愛著的那個人,而變得如此貼近和溫暖。
把蕭琳宇送回房後,白淺也回到了從前她住的那個房間。
房間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上面承載了多少只屬于她和沈離的記憶。只是,沈離,你在哪里,難道你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
白淺狠狠地甩了甩頭,她不想再去想這些,雖然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沈離再也回不來了,但是她永遠接受不了,不論沈離是死是活,在她的心里,他永遠是那樣鮮活的存在著,她會等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永遠不會放棄。
想到蕭琳宇要她辦的事情,白淺冷靜了下來,她想,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能力,讓沈伯父好好的。
白淺拿起電話,撥通了何安瀾的號碼,她本不是什麼神通廣大的人,她能找的,只有何安瀾,只是,她也該慶幸,還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何安瀾,總是能在她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給她最大的幫助。
電話很快的通了,傳來何安瀾溫和醇厚的男中音,那里面透著的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濃濃的關切︰「白淺,你怎麼樣了,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沈離的母親有沒有難為你?」
白淺想到何安瀾把她送到沈宅,兩人分別時候他的擔心,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愧疚,她早該想到給他去個電話報平安的,事情一多,卻是忘得干干淨淨了︰「對不起,安瀾,讓你擔心了。我一切都好,沈伯母也對我很好,我已經在沈家住下來了,方便照顧老人和孩子。」听筒那邊何安瀾很顯然的松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也放松下來︰「那就好,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白淺咬了咬嘴唇,說道︰「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不要為我擔心,只是,有件事情,我想只能找你想辦法了。」
「什麼事?」何安瀾問道。
「沈伯母想見沈伯父,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
何安瀾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然後說道︰「沈萬鈞是要犯,估計比較難辦,不過我會盡量想辦法的,等我的消息。」
「好。」白淺感激地說道︰「謝謝你了,請一定盡快,現在沈伯母已經禁不起任何打擊了,沈伯父一定不能有事。」
何安瀾沉穩地應道︰「放心吧,我會盡快,這幾天,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只是等我的消息就行了。」
白淺掛了電話,心中終于覺得稍稍安定了一點,她相信,何安瀾會有辦法的。
白淺月兌下外套,覺得房間內有些憋悶,她走到了和臥室相連的落地陽台上,這個陽台正對著沈宅的大花園。
白淺站在陽台上,看著正對著的花園,還有那個秋千架,模模糊糊間,似乎回到了那一天,她坐在秋千架上,然後,他拉著小提琴,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那樣的夜晚,月光,音樂,青草地,一對相愛的人兒,多麼美好,多麼幸福的一刻。
什麼時候,他能再如同那夜一般,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帶給她一份失而復得的狂喜和令人顫栗的幸福?
會嗎,會有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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