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頂硬知道是苟坤這伙子土匪干的之後,決定「闖山門」親手殺了苟坤。
「小子,你這不是找死嘛?」
老磨叔給攔了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有的是機會!」
張頂硬表面上答應了老磨叔,不蠻干,其實他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殺了這「穿山豹」,今晚就出發。這點小九九,是不可能瞞過這個老獵人的眼楮。
晚上,準備好點吃的,身上又裹了層皮子,背著自己那把漢陽造,悄悄下山,直奔鎮西八里屯。
「我就不相信,你不出來。我就躲在你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不需要多,只要一槍,我就能送你上西天,」張頂硬心里盤算著。
把身上的皮子,給翻了一下,讓毛沖里,皮沖外。拿雪給蹭了蹭,扒了個雪坑,自己趴在路旁邊的小山坡上,然後把周圍的雪簡單的規整一下。
老界嶺以北,冬天是格外的冷,天又稀稀落落的飄起了雪花。
張頂硬把自己埋在雪里,一動不動。這是他多年跟著自己父親打獵養成的習慣。等待獵物時,自己就是樹,就是石;出擊時,自己就是狼,就是虎;開槍時,槍就是自己,自己就是槍,有槍就有命,槍就是命。
必須把自己隱藏好,自己只有打一槍的機會,他們人多,槍多。稍有不慎,就會被鎖定,包圍,命喪于此,自己現在還不能死,父親的仇還沒有找小日本報。
「這些天,老子都快給憋死了,這次要好好快活快活。」
張頂硬被聲音驚醒,趕緊活動一下。把手從懷中抽出,相互搓搓,熟練的拉動槍栓,把第一顆子彈送上槍膛。
苟坤罵罵咧咧,左簇右擁的從寨門里走了出來。這時候他並知道,有把槍已經為他準備兩天了。
距離越來越近,張頂硬開始緊張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拿槍打人。面對眼前的仇人,開始害怕起來。
「自己要是一槍打不住,怎麼辦?以後就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想到此處,張頂硬猛吸一口氣。把眼閉了起來,母親和妹妹的身影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兒子,報仇!哥哥,報仇!」
張頂硬渾身一激靈,手心里出了汗。父親的話在耳邊縈繞「做為一個獵人,在你眼里一切都是獵物,如果你不把它打死,它就會反過來把你整死!如果自己還是人,就不能和畜生講人情。」
「小子,記住,槍就是命!」
「苟坤這樣的人,比畜生都不如。」
調整好姿勢,把槍瞄向苟坤。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苟坤越來越接近最佳射擊範圍。左手拖者槍托,右手攥成拳頭湊到嘴邊,往里邊吹了口熱氣。慢慢展開,食指放在舌尖上,舌忝了舌忝,迅速放在扳機上,準備好狙殺。
「 !」
聲音在寂靜的山野中,格外的清脆。
子彈帶著呼嘯,旋轉著,不偏不斜,從右邊太陽穴處鑽入苟坤的腦袋,從左邊飛出。
苟坤死豬般,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手下的人,慌忙拔出槍,貓著腰左右瞅著,不知道這槍是從什麼地方打出來的,到處一片白雪茫茫。
「右邊山坡,快,快!」還有一個明白事的。
「 !」
路左邊山坡上,有個人也果斷的打出了一槍。一名土匪應聲倒地。
回頭看看,一個人影都沒有。一個個嚇的連滾帶爬就往山寨里邊跑。
張頂硬知道對面幫自己的肯定是老磨叔。一直等到天黑,才左右觀察一下,慢慢的站起身來,向著對面山坡「嗚嗯」學了聲狼叫,示意老磨叔開始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