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揚看得皺起了眉頭,岳悅表面喊著「斐兒,別調皮搗蛋」,實則在眼底早笑意滿溢,明擺的是她指使斐兒做的,還裝模作樣。(.讀看看小說網更新我們速度第一)幸好這只是空閑的雜物房,也就懶得去干涉再引火燒身。轉身,把門一關。
門外,他並沒有急于離去,而是像個賊一樣,貼耳在門上听里面的動靜。
果然,一聲得意的「兒子,收工。」之後,就響起了感染力十足的笑聲,他也笑了,他相信,有了這對活寶母子,這個沉寂多年的家會重現笑語歡聲。
只是苦了李澤揚。床被那對母子佔了不說,半夜,還被岳悅從躺椅里喊醒。
揉了揉迷朦的睡眼,含糊不清的問︰「女人,孤枕難眠嗎?」
「還不是一般的難眠,我就一直沒合過眼。」
絕對的別有用意,李澤揚也感覺出來了,可半夜三更的,誰還有那精力來慢慢咀嚼話意?手一揮,就把她摟趴到了身上,用雙手圈住繼續睡。
最多三秒,他變得無比清醒,坐起來,把手從睡衣交叉的領口伸進去模胸口,一邊倒吸著涼氣問︰「你屬狗的?」
「我希望我屬藏獒,一口咬死你。」岳悅毫不在意的承認。他的胸又挨了她一巴掌。「李澤揚,你到底是只喜歡男人,還是男女都喜歡,又或是,你根本對女人是有侵略性的,你只是說謊在騙我?」
之前,還非常後悔說自己喜歡男人,以致毀損了形象,想著盡快為自己平反。但在早上的人工呼吸後,他自我意識中斷定了她對男人的防範與畏懼心理,又慶幸誤中生對,決定繼續讓她以為他喜歡男人,以親人和朋友的身份給予不露聲色的關心,帶給她安全感,比讓她成為他的女人的對事情的進展更為有利。(.讀看看小說網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一切以大事為重,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
像電視劇里胸部受傷的捂住,嘶啞的驚呼︰「你……你……竟然對我下如此毒手?」說完,呯的仰面躺下,數秒,又才坐起來。
一場即將觸發的戰火就這樣消散了。
李澤揚指指躺椅的另一端,示意她坐下,正正經經的問她是不是擇床睡不著。本來不是,她也點了點頭,畢竟人家是好心嘛!
寂靜的半夜,有著外人以為的夫妻關系卻又不會發生夫妻之事的孤男寡女同坐臥室可以替代床的躺椅上,覺得有很多話要說,可張口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各自呆滯的看向前方。氣氛漸漸的變得拘謹。
「喂……」
「喂……」
半天不開口的兩人同時開口說出同樣的字,相對一笑,卻又低頭無言了。小心翼翼的呼吸著,生怕一個大點兒的聲響就會引發更加怪異的空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早該入睡的兩人卻越來越清醒。
總不能就這樣坐著等天明?岳悅看著這空蕩蕩的臥室,有了想法。
「李大爺,我看您老也睡不著,正好,一起把房間布置布置。」
半夜三更布置房間?李澤揚給了她一個有病的眼神。
她當作沒看到,一把掀了他的充當被子的棉睡衣,把他拽起來。他可不願意陪她瘋,索性躺下,讓她使盡全力也拉不動。
「死豬!」岳悅不雅的罵了聲,宣告放棄。走到門口時,故意大聲的感嘆︰「唉,有錢人的房子是用來數數的,我一個窮苦娃子,被這陣勢嚇都嚇倒了,哪能數清我那些破爛放的第幾間房呢?我還是一間間打開看,希望不要漏掉。」
一間間打開那還得了?不嚇著父母,明天佣人私底下也會講述少女乃女乃半夜夢游的故事。
李澤揚翻身躍起,打算把她拖過來,終究還是慢了一拍,只夠拉住正要合上的門。也好,不致于讓關門聲發出巨響。
就這一瞬的功夫,打開門的李澤揚已不見岳悅的蹤影。從她剛才無所顧忌的大力關門,他不敢賭她說的逐個開門不會付諸行動。顧不得返回躺椅邊穿鞋,赤腳梯方向飛奔過去。
她真的將手伸向了門把手,而這間房,正是他父母的臥室,驚得他差點兒喊出聲。
下一刻,就換她驚了,但沒驚叫出聲。他把她攔腰扛上了肩,她的月復部突然受到壓迫將聲音的分貝減小了,只有幾聲像風吹空谷的呼呼聲,他的動作也夠迅速,當她反應過來想反抗時,已被他扛回了房重重摔在床上,然後欺身上前,以雙臂支撐著身子將她圈在床上,俯視著警告︰「你最好給我安份點兒,否則……」
好曖昧的姿勢,但對岳悅來說,比之前的發呆無言要自在得多,她的臉都沒紅,很自然的接他的話說下去︰「否則你就不讓我見兒子。李澤揚,你威脅有點兒新意好不好?」
這不是她最害怕的威脅嗎?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他想不到用其他什麼來威脅,而在她說出後再說的威脅會嚴重缺乏力度。干脆讓她教教他怎麼說。
「你讓我教你威脅我?」岳悅冷哼一聲,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嘲諷的說︰「李大爺,你枉長了一顆圓圓的漂亮腦袋,原來是被門夾扁後,灌水充起來的?白痴都不說的話你也能說出口。」
「呃!」一口氣噎得李澤揚氣堵于胸,郁結萬分的放開她,翻身仰躺在床上裝死。
岳悅篤定他在家是有顧慮的,一月兌離他的禁錮就又向門的方向跑去。
她還真想把全屋子的人都吵起來?
李澤揚沒轍了,只好听從她的指令將她的幾箱物品親自搬進了臥室,又受她不照做就要大喊大叫的威脅,把里面的物品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她指定的位置,還要輕輕的,不能吵醒她兒子。
他很想質問她,之前的大呼小叫就沒擔心會吵醒兒子嗎?但還是忍住了,因為他深知,與女人講理是講不通的,與眼前這個女人講理,更是講不通的。
忙活到天亮,搬來的擺件幾乎全展示了出來。五彩的異形的瓶瓶罐罐、蜿蜒盤升的干花確實讓干澀呆板的咖啡色多了些生機和靈氣,那些帶著蕾絲花邊的小籃小簍點綴出柔軟和溫馨。李澤揚倒沒有太大的異議。
但由她經手的某些隱藏的罪惡就讓他惱火了。聲控的毛絨黑蜘蛛冷不防的從天而降、很正常外表的垃圾簍一踩會蹦個鵝頭出來、他的小冰箱打開會有幾個蛋乒乒乓乓的跳……最別扭的是牆上那面與房間色彩相當匹配的鐘,竟然是逆時針轉動。
她去哪兒找來的這麼多怪古稀奇的東西?他很後悔好心去為她搬家,搬給自己一身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