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確實去找了李澤揚,在他的辦公室,沒有經過誰的通傳,直接闖入,當著明知阻止不了也跟著做阻止樣子的秘書宣布他和他搶女人的話。
李澤揚手指門的方向讓他滾出去沒起到作用,李想把門在自己身後關上。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了,李想又把他和岳悅打算領結婚證的事說了出來,不過,說完後,他當著他的面又把填的那些登記表什麼的全給撕了。
李澤揚當時已揮出的拳頭只在空中停頓了兩秒就繼續砸下。
他不相信李想有那麼好心。他認定他此舉是羞辱他,不然就是有更大的陰謀。
李想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一拳頭回敬過去。然後兩人一人捂臉,一人捂嘴,都恨恨相互怒瞪。
「李澤揚,我比不了你的心狠手辣。」
李想收回恨意,丟下這句話的同時又丟下了一張紙,再瞪了最後一眼後離去。
在李想的身影消失後,李澤揚彎腰撿起那張紙,驚住了。好一會兒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不置信再拿起手里的紙仔細看了看。放到一旁,拿起電話拔下幾個號碼,急切的問︰「情人,殷洋自殺了嗎?」
秦壬滿不在乎的回答︰「是啊!」
李澤立即就揚火了,大聲質問他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告訴他。
秦壬不滿他的態度,比他更凶的吼了過去。
兩人互吼完,也發泄完,情誼又增了一層。才互問事情的原委。
李澤揚又一次看了手里的遺書,問秦壬︰「我們對他是不是過分了?他本己是個可憐人,他只是追求他的情感。」
「不幸的是他追求錯了情感對象。」秦壬從來都沒有婦人之仁,也把凡事看得更客觀,對殷洋根本沒有丁點兒同情。反問李澤揚︰「你不會沒想過那兩次你出手晚了會是什麼結果吧?」
是啊!那兩次他可是萬分後悔自己去遲了,讓岳悅受了苦,當時,他恨不得把殷洋剁成肉泥喂狗。
李澤揚嘆息了幾聲,以遺書里寫的話意來隱示自己的想法︰「情人,他的遺書里竟然沒仇恨,反勸李想放下仇恨,尤其是不要傷及無辜,請他為他暗中守護岳悅和斐兒,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李想?放下仇恨?李想是誰,和你有什麼仇恨?」秦壬喊了起來,在他的記憶里,沒有李想這個人啊!
想了想,直覺的此人應該是與凌家有關。在腦子里快速的把他與凌家串聯起來。最終還是記不起他所掌握的資料里,他們有什麼關系。那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李想是誰?
問清了李想的身份後,秦壬自責了。因為自那件事結束後,他當一切都結束了,沒有再想會不會有後遺癥。
李澤揚告訴他︰「李想、殷洋、文謹言,他們三人的關系不亞于你我。」
「三人同志?」
李澤揚對他實在是無語。自己和他什麼時候變成「同志」了?而且那三人里明明除了殷洋娘一點兒,但也在極積追求異性的愛情,其他兩人更是性/取向正常,這樣他都能給出歪曲的答案,那他倆那麼好的關系,他還不用來誤導岳悅對他來說就是天理不容了。
得到李澤揚的否定與嘲諷,秦壬打算要把非事實變成事實。
作為知己的李澤揚又哪會不知道他的打算,將其在萌芽狀態已經掐夭折。
秦壬有些不滿,訴苦眼下他正閑得無聊,也不讓他有消遣。
「閑得無聊你就過來看看遺書。以後也知道怎麼寫。」
說是這麼說,他知道他不可能無聊到大老遠的跑來。掛了電話,把殷洋的遺書又拿來看了一遍,一字一句,看得很仔細。
原來,他早已意識到自己的病態,可是,他沒辦法克服。很多時候,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男人還是女人,有想過正兒八經的找個好女人成家,但心里害怕的又太多,而且除了岳悅,他看不上其他女人;想通過手術讓自己成為女人,又沒有去做變性手術的勇氣,更怕做了變性手術會連愛岳悅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猶豫、矛盾、痛苦,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因為惹怒了李澤揚,被他給弄成了女人,起初雖然難受,後來倒也欣然接受,覺得那對自己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替他作出了抉擇,此生,死,無憾,早死,是解月兌。
但他終究是死了,李澤揚心底還是有了些許的內疚。他想知道詳情。李想自然就是他要找第一對象。
找人的人總比被找的人矮了一截。現在該李澤揚領教李想的氣焰了。
李想的辦公室跟李澤揚辦公室的奢侈不相上下,寬敞得不像話、冷傲嚴肅得讓人心發緊,黑與白的搭配比咖啡色更顯得生硬。李想就在這間辦公室的中心把雙腿蹺到了桌面,斜睨著李澤揚,連問他來意的話都沒有。
李澤揚有幾個時候受到過這種藐視,想轉身離去,但他和李想是一樣的,在沒有得到想到的東西前,是不會放棄的。同樣冷傲的問︰「我來只是想問一下殷洋的墓地位置。」
不提殷洋、不提墓地,李想還會給張沒有恨意的臉,現在一提,就只有恨了。「怎麼?他都死了,你也不放過他?還是,你不相信他死了,要求證。」
求證,是他其中一個目的,說去祭拜他一下,也是實話。李澤揚選擇了讓人容易接受的「祭拜」。
「你會那麼好心?」李想冷嗤一聲,收起雙腿,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怒目瞪著他。
「信不信隨你。我只是盡盡人事。」
「為死人就不必了。為活著人盡盡人事吧!」
李澤揚不明白他說的為活人盡人事是什麼意思,又出于傲氣不願開口再問說過的只問一個問題外的問題。
李想等著他問,可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他開口,嘆了口氣,繞過辦公桌,也不招呼李澤揚,走到沙發邊獨自坐下,又為自己倒了杯茶,淺淺的飲了一口,仰靠在沙發背才緩緩開口︰「岳悅懷孕了,是不是你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她又要故伎重施,為肚子里的孩子臨時找個上戶口的結婚對象。」
自己的女人懷孕,自己竟然要從別的男人嘴里知道,那個男人還很可能要娶自己的女人,附帶的還捎上自己的親骨肉。可想李澤揚的臉有多臭多黑。只想此時可以一手伸到岳悅面前把她抓過來狠狠懲罰。壓抑著怒氣多此一舉的問︰「她找上了你?」
李想點了點頭後說︰「本來,在今天,岳悅已經是我李想的合法妻子了。他肚子里的兒子自然就是我李想的兒子了。」
男人哪能忍受這種話,但之前,李想當著自己的面把辦理結婚所需的東西都已經撕了,明確的表示他不會與岳悅結婚。縱是李澤揚臉上隨時會燃起怒火,也只問了他有什麼目的。
李想極不為屑的說︰「別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齷齪。殷洋,他用他的生命來守護岳悅的幸福。我沒理由不為他完成。你是托了岳悅的福。」
李澤揚自是同樣的語氣︰「我猜你也不會自動好心。」
李想笑了,承認自己沒有好心,只是,他也不承認李澤揚有好心,一句「物此類聚」後,就是宣布兩人恩怨不會就此了結,並告誡他要男人一點兒,別再牽連無辜。
之前凌家的事中誰是無辜?李澤揚沒找出一個。對李想的話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
這場對話至此應該結束了。李澤揚也轉身正要離去。李想喊住了他︰「我來和你做個交易。你娶岳悅,我不做任何干涉。她肚子里那個也歸你。她的兒子岳悅,給我。反正那不是你的親兒子,你們以後也有的是機會再生。」
李澤揚沒想到李想會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事。藐視的冷笑,反問李想︰「我娶岳悅,你能干涉得了?」
李想不示弱的提醒他︰「想想她為什麼要求我跟她領結婚證吧!」
李澤揚雖然不知道全部原因,但也能想到大半。他自信,不管什麼原因,只要自己想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對岳悅,也一樣。
「有本事,你就來干涉好了。」
與上次李想從他面前離開一樣,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就快步消失了。
李想也不想想,那不過是李澤揚還給他的態度,氣得吹胡子瞪眼,在他的身影消失後將面前厚重的茶幾一腳踹出,撞到對面的沙發上停下,上面的茶杯因為慣性飛了出去,灑潑在沙發面上,又因踫撞而破碎。
他還不解氣,把仍留在茶幾上的茶壺和茶盤又一把掃到地面。
外面的秘書可能是新來的,听到聲音連門也沒敲就闖了進來問發生什麼事了,然後,她的好心與好奇心將她在愚公的工作宣告結束了。
「李澤揚,我要是讓你娶了岳悅,我立即改作他姓。」
李想咬牙切齒的說完,他從辦公桌面一躍而過,彎腰在桌旁的櫃子里翻找什麼。
當幾頁紙拿在手里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奸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