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詩嵐牽著然兒逛花園的時候,便正好撞見了一群看似妃子打扮的女子迎面踱步過來,一眼看去,詩嵐便認出了初次之時站在自己寢宮前想要羞辱自己的女人。而此時,那個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和然兒,其嘴角便挑起一抹訕笑,極為不順眼地朝著詩嵐的方向走了過來。
「呦,妹妹好久都沒有這麼好的興致了,怎麼,今天突然來逛著湖心花園呢。」
「本來呢,心情是挺好的。不過,現在看到了一只討厭的母狗便少了那份該有的興致了。」詩嵐冷冷地瞟了那個女人一眼故意裝作很無奈的樣子借以諷刺。
聞言,那個女人的雙頰上便被氣地漲紅了一片,但她卻竭力忍住以便讓自己不落下風,她輕輕地地笑起來,繼而抬頭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說道。「看來低賤的家族出生的人永遠都沒辦法飛到枝頭當鳳凰的。」
女子說著便十分礙眼地訕笑起來,而周圍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眾妃子們也開始迎合著笑得大聲。眼前的情景還這是倒了詩嵐的胃口,真的無法想象這個 赫南楚是怎麼選上她們當妃子的,她覺得臉千容的蘭姨都比她們有氣質的多。詩嵐想著便白白眼不想去理會她們。
但是身邊的然兒卻忍不住回嘴起來,「不許你們說我姐姐的壞話!」然兒氣鼓鼓地瞪著那個狂妄的女子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呦,你姐姐還真是個廢物,連這些小小的委屈都要你這個毛孩兒保護,只能是吃齋念佛的命了。」
「是啊,是啊,怪不得陛下對她沒有興趣呢,不只是跟花靈宣公子有苟且而且人長得就像條死魚,怎麼可能招陛下寵幸呢。」
「對啊,鬟姬你實相地給姐妹們幾個道個歉,今天你的出言不遜我們就不計較了。」身旁的妃子們跟著那個女人應聲說著,似乎很是享受這個過程。
「不許你們說姐姐和靳哥哥。」然兒听著越來越是激動,恨不得沖上去要那個面容囂張的女人。
「怎麼,這樣就生氣了,毛孩就是毛孩兒。現在那個花靳羽因為你姐姐都成為……」
還沒等她說完,詩嵐動身拉住然兒的示意繞道而行,「然兒,我們走,不要听這些瘋狗亂吠了。」
「站住!」沒走幾步,詩嵐便被那幾個女人團團圍住。而之前的那個女人似乎猜到了什麼,眼里露出了陰狠地笑容對著詩嵐說道,「看來你還真的是有臉面瞞著你弟弟。」
女人笑得越發的放肆起來,上前一步像看好戲一般,「我說然兒,你知道你的靳哥哥現在是什麼情況麼?陛下已經讓他自斷雙足成了個殘廢的人了。唉,真是可惜了他這副好皮囊了。」
詩嵐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當她看到然兒有無法相信的雙瞳直直地望著她的時候詩嵐仿佛感受到心中一窒。那雙一直空靈客人的雙瞳此時卻溢滿了復雜的神色。痛苦、絕望、迷惘全部灌注其中。在那一刻,時光斷然靜止,那個少年如當年的自己一般迎著風不住地抖動著似是丟失了自己的靈魂。
「你看你姐,跟花公子做苟且之事暫且不論,還當場被陛下抓個正著,還要不要臉了,簡直像極了南蠻族的賤種。」
「不許你再說我姐姐不是!」然兒發瘋似地想要向那個可惡的女人沖撞過去卻硬生生地被詩嵐抓住不能前進。然兒回頭定定地看著詩嵐,眼角處肆溢出晶瑩的液體,他痛絕地望著站于身旁的她充斥著少年無可奈何的憤概。
「姐姐……「淚不住地往下傾瀉下來,顆顆捶打入詩嵐的心底,」靳哥哥真的…真的殘廢了麼?」
「……」詩嵐沒有否認,只能無奈地回望著然兒,此刻的她已將近窒息,看著然兒後一瞬脆弱不堪的身體,腦海中突然斷斷續續地映現出可怕卻熟悉的景象。
慘白的浩雪,殷紅的鮮血,鬼魅的雙瞳,深不見底的懸崖……無數的重影不斷地交疊穿插,反復地在腦海中徘徊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