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嵐應著熟悉的廊道一路迅速地朝花靈宣前進,在繞過一片熟悉的竹林之後,那間竹屋便隱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詩嵐無聲的隱入竹屋旁的紙窗邊,嘗試著在朦朧的影子中觀察里面的動向,似乎什麼動靜都沒有,詩嵐靜靜地在紙窗上破了一個小洞往里看著,屋內暗的很,但仍然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身體躺在竹榻之上,而小小的身體也隨著規則的喘息聲而起伏著,看著就像是個冬眠的動物一般憨態可掬。
詩嵐觀察了周圍,發現花靳羽並沒有回來,便想到這正是個好時機,她一定要帶然兒走,不然恐怕他會發生什麼不測。想著想著,詩嵐便已經入了屋內,她沒有去點亮燭台之上的燈燭,只是默默地半蹲著身體看著床上熟睡的身影,她溫柔地用右手撫模著他漸長的黑發,眼里充滿了寵溺之情。突然,眼前的然兒突然吟呢起來,細細地叫著「姐姐」兩個字,而小小的身體也緊緊地循著溫暖往詩嵐靠近了一些,時光暫駐,只剩一滴晶瑩透徹的淚珠從少年稚女敕的臉頰滑落而下,低落于床榻時的聲響恍惚間有些震耳,詩嵐的心不禁有些顫抖,是什麼夢讓眼前的然兒這般心傷?
「姐姐,不要丟下然兒,姐姐」然兒似乎感覺到了詩嵐有著溫度的手,一張沾滿淚水的臉努力地搜尋著貼近,他閉著眼,表情有些痛苦,但卻不曾醒來。
詩嵐看著有些心疼,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在睡夢中緊緊握住一雙又著溫度的雙手遲遲不肯醒來,因為,她怕一醒來,什麼都不會變,什麼都會變得殘酷。而眼前的然兒卻是與從前的自己極為相似的,她又怎能讓他卷入這復雜而黑暗的斗爭當中。
「然兒,姐姐帶你走。」詩嵐親親地在她耳邊低吟,逐一從床榻上抱起他,走出了竹屋接著又快速的飛躍著,朝著 赫南楚安排的住處而去。
這一路上這個入睡的人兒一直緊緊地懷抱著詩嵐,仿佛要融為一體一般,月光傾瀉下來,在然兒晶瑩的淚滴中泛著點點熒光仿佛訴說著一種不舍與哀傷。在這寂靜的夜里,像是只屬于他們一般,寂靜的不染一絲造作。
詩嵐來到了房間之後,將然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之上蓋好暖被不然他著涼,緊接著又極為溫柔的用攪干的帕絹輕輕掖著然兒臉上的淚滴,一點都不曾放松過。
「若你真是我的弟弟,那該多好。」詩嵐默默地看著熟睡地身影不禁黯然神傷起來,這麼多日的相處,已經讓她徹底的喜歡上了這個可愛而無邪的然兒,那樣沒有任何傷害,帶給她的是一種被愛的感受。
「嵐兒,你動情了?」突然身後傳來如此熟悉的聲音有著冰冷的徹寒深深地滲入詩嵐的胸口。轉身之間,她便看到那個背光而立的背影。
「沒有」,詩嵐默默地低下了頭,極力地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一切。
「嗯?沒有麼?」男子漸漸地走近了過來,冷冷地反問著,待他走到與詩嵐只有一寸距離的時候,他竟緩緩地蹲了下來,用修長精致的手霸道地撥起詩嵐的下巴強迫與他對視,「那為什麼你的眼里充斥著哀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