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華說完之後,屋內突然出現了短暫地寂靜,兩個男人四目對視不發一言,空集中的氣壓持續低沉了起來.
夜魅徹突然冷冷地笑了出來,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陰沉,打斷了剛才的寂靜,「幻瑾氏的墓,你可知道葬在何處?」「君上,」看著夜魅徹尖銳地看著他,他並沒有什麼怯意,一貫溫順地笑著似乎早就有把握一般,「有些事情,玄華自知不能當眾與君上說。但是,玄華清楚君上的性子,君上並非是個無情之人,而君上如此做,也有君上的苦衷。玄華當年可是親眼見到君上親手埋葬了公主母親的尸體,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那麼君上又何必與玄華打什麼馬虎。」
「呵呵,」夜魅徹復而饒有興致地望了眼玄華,心中卻自有所思,他的的確是個厲害人物,眉峰一轉,繼而沉沉地問道,「那麼,玄華,告訴我,你究竟還清楚多少?」
「玄華不敢隱瞞君上什麼,君上有問我便必答。只是,玄華可以保證,玄華所之所想都是為了北國,絕無二心,若有違背當以天誅。」
看著玄華眼神中的堅定,夜魅徹沉默了半晌,始終沒有再說話。他回想之初,在自己看到玄華冷靜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一貫無所謂之的表情,是那麼得不解。
他問他,明明是他盡忠的皇族,為什麼他還可以那麼毫無表情地看著這場慘景。而他的回答,卻是讓他震驚的。
他當時就這麼毫無感受地瞟了一眼自己,仿佛世間的任何事情都與他毫不相干一般。
對他冷冷地看了看地面,對他說道,玄華忠于的一直是北國,只要不是對北國不利,玄華都無所謂。
對,他,便只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國家而活,為此,他完全月兌離了統治者和國家的關系,把它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但相對而言,若他夜魅徹腐朽起來的話,那麼眼前這個男人也會毫不留情地拉自己下馬吧。
「只是,即使我同意,那麼,玄華你有把握雪兒不會出什麼差錯麼?你要知道,她之前看到我的反應是如此之大。」說道這里的時候,夜魅徹的眼神里有一絲陰霾,心底亦是隱隱地窒悶起來。
玄華看穿了夜魅徹的心思,仍舊笑著答道,「只要君上夠真誠。現在公主的性格已然回到了她還沒遇上君上的狀態,但是再冷漠,她的心還是肉做的,只要你不去刺激她的痛處。公主一定會原諒你的。」
「但願可以如玄華所說,」及時夜魅徹盡量保持著起初的表情,但他的眼神里突然蹦出了光芒,他俯了俯手,示意玄華退下去做準備,而自己則起身走到了側窗,孤寂地看著窗外紛飛的白雪誄。
他是那麼希望那個他一直深深愛的女人,能有朝一日原諒他,哪怕只是將她的身子留在身邊……
于此同時,段鏵一行人已經喬裝來到了北國,因為他極其擅長易容之術。所以,北國的管理再多麼森嚴對他來說都能夠來去自如。
一夜過後,段鏵與千容的部下安頓好之後,便一個人獨自易容成北國侍從的樣子企圖翻越宮牆去內部打探一下消息。段鏵低著頭往南側的宮廷中走去,從一些侍女的口中打听得知,剛剛入住的前朝公主就住在南側宮中的別院里。
只是,走到里那個所指的別院的時候,段鏵便明顯地感覺到這里部署的侍衛是尤為之多的。幾乎沒一兩步距離就有內功十分深厚的人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段鏵企圖想通過侍從的身份去到里面看個究竟,但一下子便被最外面的侍衛攔了下來,侍衛說出了貼身的侍女,其他閑雜人等都不能入內。
看著架勢,這里面所住的人應該是雪兒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原來北國的君王對雪兒竟也是瘋狂迷戀到如此程度,段鏵不解,平日里看她的樣子,連知書達理的女子都比不上半分,臉做事手段什麼的都和男子毫不差別,這樣的女人竟然也會讓兩個厲害角色愛上。這之前,首領、姬詩嵐和北國君王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段鏵來了興趣。
他低著頭邊走邊想著,偶爾闖進了一個碩大的院落。段鏵回過神去觀察院內的情景。一地蕭瑟而未被打掃過的地面,和依然被廢棄很久的荒地,這些景象,讓段鏵一下子便明了這定是一個被廢棄的院落。
段鏵好奇地向里面走了幾步,突然身側竟听到有人出了聲,听著,將是年近晚年的蒼老的聲音。
「是小澈子麼?「
段鏵循聲過去,百年間一個年邁的老人獨自坐在竹藤椅上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
看來,她是看不見的,段鏵微微地松了氣,逐漸走到了她的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那個老人身著紋有花型圖騰的衣衫,但紋理上的色彩依然退了很多,她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這個老人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但卻也听出了段鏵向她走過來的腳步聲,便是愜意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幾個月沒見,看上去你和我這個老太婆生疏了很多啊。「」「段鏵不知道說些什麼,就這麼死死地盯著她看,看著她循聲轉過頭來,復而在腰際胡亂模索著,過了一會兒便模出了一個淡粉色的香囊尋著段鏵的手就把香囊放在了段鏵的手里,復而說道,「沒事的,沒事的,反正這世上能信的人也沒幾個了,你對我老婆子生疏總比不來看我的好啊。這是當年絳蘭宮娘娘給我的隨身之物,如今她去了,我這老婆子也用不著什麼了,希望小澈子你能夠幫我這個老太婆的忙,幫我把它帶入娘娘的墳里。」
「絳蘭宮?」段鏵听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由的反問出聲。
而那個老人聞言,本是木訥的眼神中硬是擠入了一絲難過,她定定地看著一個地方,連聲音都趨于哽咽了起來。
「看來,這前朝幻瑾氏的覆滅,如今又有幾個人能記起我們這麼又美麗又命苦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