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的這一通好殺。00ks**泡!*
他的上身一年多了,都還一直光著的,也沒弄件像樣的衣服身上披一下。現在又被一層鮮血染滿,好像鮮血成了他的隨身上衣一般。已成了絲縷的褲子的褲條上,血流如溪。他站著的這片沙土地,一會就被印染的鮮紅。
雪狼營那兒已經亂作一團。
段魂的眼楮被沙土襲擊,現在剛剛恢復過來。前面他雙目短暫失明之時就已經感到大事不妙,一睜眼,差點氣的要噴出一口血來。
倒是沒有受到一點傷。但是整個雪狼營,就十分淒慘了。
戰馬橫臥于地,許多鐵制頭罩在地上亂滾。邊滾邊滾著血。無頭尸身,在沙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堆疊在一起,像一個小山坡。
雪狼營之外,鄭潛已經躲的遠遠的。正在悠閑看著這邊。
雪狼營構築的「四無象陣」,在段魂的印象里,幾乎在臨冬城是個無敵的陣法。但是今天,這個鄭家余孤,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一眨眼之間,就將整個陣法破去。
這是很難讓人相信的事實。
卻听到移動到安全地帶的段峰深深的嘆了一聲。
「如此實力,臨冬城不管何地,盡可去得。不要再打了。」
雪狼營經此一戰,其實總人數並沒有折損太多,但是大陣被破對于士氣的沖擊,絕對是不可忽視的一件事。這個段魂清楚,段峰更清楚。
「大公,鄭潛殺我段家這麼多弟子,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段蕭雖然對現狀也感到震驚,但是雪狼營還有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廢品?
只不過是一時大意而已。只要重整精神,就一定會殺掉那個廢品的。
「執金吾大人。」段魂在馬上向著在安全區的段蕭一躬身。
「段魂,不會你也覺得打不下去了吧?你可是雪狼營的首領,是段家的精英。」
「不是說不敢打。只是現在士兵受挫,如果繼續打下去,會有無謂的傷亡。這點我是贊同大公大人的。」
「難道雪狼營這麼多人被殺,你就放任那小子這麼自由離去?」
「唉……」
其實段魂何嘗心里不是憋著滿滿一肚子氣。他連鄭潛怎麼破陣的都不知道。按照一般的常理,破陣的必由之路,一定是跟他這個陣眼的正面交鋒。沒想到的是這個鄭潛,像鬼一樣的揚了一把沙,然後,就是現在這麼副慘狀了。說一點懼意沒有,不是實話。
「這件事,還是由大公作主吧。雪狼營全體听大公的安排。」
「那我呢?你們敢不听我的話?」段蕭厲聲道。沒多久還大氣不敢出,現在倒是理直氣壯起來。
「王上,也會相信大公的判斷的。」
「算了吧。段家看家大陣,竟然不能擋住他一人的攻擊。不管這攻擊是偷襲也好,正攻也罷,擋不住就是擋不住,沒有那麼多理由可找。承認結果,損失會小一點。暫時還是先承認他神使的身份吧。這個戰果,已經和神跡差不多了。」
「大公,你敢承認他是神使?」
「暫時而已,有何不可?」
「先前我不想如此,但是這是你們逼我的。」段蕭忽然陰冷的一笑。
「哦?」大公心里一動。
「段魂,接旨!」段蕭從自己的錦服之內掏出了一個華美的卷軸,並伸展開來。在卷軸朝外的一面上,畫著一個虎王的形象。因為卷軸較薄,能透過畫著的虎王看到朝向段蕭的那一面,隱約寫著的字。
段魂趕緊下馬。小步跑到段蕭的面前跪倒。一群王室成員也都紛紛下馬跪倒。段峰大公的身份倒可以不跪,但也半躬身體,聆听王諭。
王旨如王親臨,對王不敬之罪,殺無赦。這個罪誰也扛不起。
「著雪狼營段魂,領雪狼營一萬五千人,截殺鄭氏唯一之遺孤鄭潛。生死勿論,見尸為證。以三日為限,余情自處。」段蕭高聲的念著國王的王諭。
這是逼著雪狼營去送命。段魂心下雖有怨氣,但是王命難違。半個不字沒敢說。用膝蓋當腳,向前走了幾步,恭敬的將一臉傲氣的段蕭手中的王諭接了過來。
「王上竟然親自下令。」段峰獨自沉吟了。
救也是他,殺也是他。同一個人,不同時期的行為,完全不一樣。而且看這情況,不殺鄭潛,雪狼營是交待不過去的。
做為段氏直系近衛軍。王命既出,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段魂回營,翻身上馬,一提銀槍。向著在遠處的鄭潛,急馳而去。
一軍總帥,總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拿出點樣子,才能提震軍威,挽救一下低沉的士氣。
段魂是一級霸師,在層級上和鄭潛差不多,從小所受的訓練頗為艱苦。正因為他的種種優秀表現,才升任到雪狼營營長的位置。所以,在心內,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比鄭潛差。
只是這個鄭家遺孤有點古怪而已。只要自己小心點,不說戰勝,但打個平手是可以的。這樣就可以讓低沉下去的軍心提振起來。到時,贏面就大了。
想到這一層,段魂才義無反顧的沖出正在整休的雪狼營,單槍匹馬,獨挑鄭潛。
鄭潛看著段魂銀蛇白馬,直沖而來。銀色霸氣繚繞周身,倒是顯得很有大將氣度。
鄭潛也早知他一級霸師的實力。他十分不願意將這場仗打成持久戰。對他來說,速戰速決,才是最有效率的。
段魂一抖槍身,嗡嗡之聲不絕于耳,震人心魄。
鄭潛首先試了一次他的壁虎游牆。這個招式被段魂早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一閃一躲,銀槍一震,鄭潛游到他的馬下時,險些被段魂的霸氣斬中。虧他身子滑溜,就地十八滾,滾了條命回來。
「果然不行啊。」鄭潛拍拍自己的褲子。
除了褲子,他身上沒什麼可拍的了。而那褲條被他一拍,也像很多根的木條似的撞在他的腿上。
「該換身衣服了。我這身,跟那個瘋子的也差不多了。」鄭潛想著的時候,視線越過雪狼營,找著了靠在城牆根處的鐵頭人。
段魂飆出去的霸氣沒能將鄭潛放倒,勒住馬頭,轉過來又向鄭潛沖刺。雪狼營眾將士因為主帥先前一記漂亮的沖刺,雖然沒有實績,但也把鄭潛逼的險象環生,不僅轟然叫好,士氣明顯的恢復起來。
「好?我怎麼這麼笨啊。」鄭潛一拍腦袋。
沒有段魂守護的雪狼營,能力比他強的沒有多少人了。而且趁著現在他們還沒有恢復過來,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這麼好的時機,怎麼能放過?
鄭潛拔腿就朝雪狼營眾人沖去。
段魂正準備著鄭潛會使出什麼他想不出的陰招。一邊沖刺也一邊提神防備著。倒沒想到鄭潛會拔腿就跑,再一看他跑的方向,一愣之後恍然大悟。心急之下,他亂抖槍尖,條條銀色霸氣飛舞著要將鄭潛的去路封死。
可是段魂畢竟也只是個一級霸師,對上同樣是一級霸師的鄭潛,對打說不定會弄個難分勝負,但要論到跑路,一級霸師的層次里,還沒有一個人能勝得過鄭潛。
鄭潛左蹦右跳的向著雪狼營撲去,雪狼營的眾將官見這個煞星不跟主帥拼斗,卻來捏他們這些軟柿子,很有些看不起鄭潛。但轉眼間鄭潛都已經殺到了,看不起是一回事,保命是另一回事啊。
最前列的士兵看著一身浴血的鄭潛殺過來的凶狠的樣子,有些膽戰心驚,可是榮譽感又不允許他們退後半步,只好咬牙準備硬接鄭潛的攻擊。
段魂被鄭潛的這個舉動弄的急怒攻心。他一拍白馬,白馬似乎知道段魂的心意,猛的一個急加速,再一個急停。段魂借著這股沖力騰空而起,在空中高舉銀槍,如飛的刺向鄭潛。
「哈哈哈。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上當了吧。」
鄭潛的身形忽然急停了下來。沒有沖向雪狼營,而是向著空中的段魂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