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滿是黑色的眼楮里,倒映著魚貫而出的這些人。從那個精致酒壺和酒壺旁的龍淵劍,鄭潛已經知道了這些人,來自于哪里。
千鳳樓!
除了恨天,剩下的人之中鄭潛只記得其中的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當初他路過千鳳樓時,和公主對了一次腔的風塵女。
這一幫人之中,出來的大都是女子。除了恨天,另外一個青年劍客,鄭潛也眼生的很。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關系,來的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現在都是敵人。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已經夠了。
鄭潛站立著沒有動,等待著國王的人到齊。
國王站到了大護法的身邊,朝鄭潛陰陰一笑,便朝自己的臉上撕著。不一會,他就揭下了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鄭潛非常熟悉的臉來。
「我猜應該是你。」鄭潛平靜的看著這張熟悉的臉。
「我知道你可能猜出來了。但是你猜出來和猜不出來有什麼區別呢?」這張臉,露出了病態的蒼白,正是臨冬城的王後,蛇族下三位的護法風清。
「我鄭家全族被滅,也是你的主意吧。」鄭潛問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
「嗯。不錯,是我的主意。當初只怪國王無能,留下了你這個孽種,壞我大事。」
「這也不是你的真容,既然面具都已經揭了,何必再藏頭露尾呢?」鄭潛冷冷一笑。手中的虎骨匕的血紅色光芒漲了一漲。
「咯咯咯……」王後笑了起來。這張臉她還是很喜歡的。如果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可能就沒有現在的這張臉那麼妖嬈了。
听到此話的恨天愣了一愣,看向王後的神色也變了一變。
王後感覺到了恨天的這一瞥,頗帶幽怨之色的掃了恨天一眼。似乎在埋怨他的不信任。恨天看到王後如此的眼神,便低下頭去。手扶著腰間的長劍。
鄭潛將腰間掛著的段蕭的人頭,扔到了王後的腳下。
「這是你的執金吾,我替你管教了一下。」鄭潛帶著笑意說著。
王後看到了段蕭的人頭之後,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一些。但她沒有任何動作,只任由著段蕭的人頭從腳邊滾過,一直滾到假山的後面去了。
鄭潛看假山之後再也沒有人出來,便淡淡的向著大護法道︰「到齊了?」
大護法對于鄭潛其實頗為忌憚,不然也不會讓王後將千鳳樓的人喚出來。這些人是蛇族埋在臨冬城的根基,如今這一戰,勝則已,如果不勝,則蛇族在臨冬城,可就算得上是元氣大傷了。
大護法手一舉,正要強攻。忽然結界傳來一陣波動。
大護法一驚,老臉上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今天她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鄭潛這個三級霸師體悟了生命之色,只在領悟上而言,已經超過了她這個七級霸師。超過七級霸師的領悟力,就代表著升到霸宗只是遲早的事。
這一點讓大護法又恨又妒。她活了一把年紀還沒有達到霸宗的層次,因此還只能呆在下三位的護法的位置上,遲遲的不能升到中三位,才一直被困于臨冬城這樣的一個小城之中。
下三位的護法對于蛇族的事務,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而不能統領全局。這讓大護法心內越發的焦急。如果再升不到霸宗的層次,她可能就會成為被蛇族淘汰掉的人。
被蛇族淘汰是什麼結果,她比誰都清楚。所以,因懼而生恨,看著鄭潛年紀青青,領悟了生命之色,她的恨意就更加的濃了。
現在這個她親手布置的結界,她自信在臨冬城內還無人能識,更無人能破。這個結界非常的具有迷惑性。再加以王後的死令,她不明白為什麼還有人會來闖結界。
闖結界是需要實力的,特別是這個結界是她這個臨冬城的第一高手所布。她的感應中,結界似乎擋不住來自外界的那份沖擊。
繼鄭潛領悟生命之色給她造成的驚駭之後,她又一次的吃驚了。
她的目光轉到了結界正產生著波紋的地方。從波紋里,伸進來一個純白的馬頭。馬頭的額角中間,一道紫金色的螺旋狀尖角正在閃動著異樣的光華。
「獨角神獸?」大護法驚呼了一聲。再轉身惡狠狠的看了王後一眼。
王後頭一低,裝作沒有看到她的這一眼。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瞞著我?」大護法終于還是忍不住朝王後咆哮了起來。
「我,我只是想將這只神獸抓住後一並獻于大護法。」
「哼,不是想獻于我吧。」
「不敢。」
鄭潛眼角掃了掃這兩個各懷心思的蛇族護法,不去管她們的勾心斗角。他奇怪大白怎麼會這時候跑進來。
結界對于大白仿佛沒有什麼作用,大白的身體于流紋之中,跨進了結界之內。大白一陣歡呼著扇起雙翅,越過眾人頭頂,落到了鄭潛的面前。
鄭潛模了模大白的鼻梁,「你怎麼來了。」
大白用腳刨了刨土,頭在鄭潛的臉上蹭了蹭。鄭潛的臉被大白蹭的癢癢的,便一笑。
「一會可是一場大戰,我可照顧不了你了。」鄭潛的眼楮里全黑,大白自然注意到了這個情況。
大白打了幾個響鼻。十分不滿鄭潛對于她的戰斗力的不信任。
鄭潛又轉向那邊正吵吵著的兩位護法。他將虎骨匕放到眼前。
「虎妞,你受的屈污,今天一並討還。」
虎骨匕上繚繞著的鮮紅的顏色,像虎骨匕盈出來的血。這層光華流動著,與鄭潛血脈相連。
大護法和王後也停止了說話,她倆的目光陰沉的盯著鄭潛以及鄭潛手中的虎骨匕。
大護法的手這時,向前一揮。她自己的身形卻反而向後一退,隱到了假山後面。
王後拽著恨天和那位年青的劍客,也向後急退。
老中兩代的女人閃出戰團,往前行去的是一眾年青的于風塵之中打滾的女人。
這些女人生就的極其妖艷,千鳳樓的絕色們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一陣琴音又于假山之後響起。而王後,也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根洞簫。和著琴音,吹起了一陣低沉的顫音。
琴蕭合奏,原本這兩件樂器的音色就極具震憾人心的效果,現在吹彈的二人一個是六級霸師,一個是七級霸師,效果自然不同凡響。
此曲不同于天籟之音,卻像是道盡了人間百態。從琴絲和肅管里飄出來的,全是如迷夢一樣的旋律。
靡靡之音!
這首曲子是鄭潛至今為止听到的最不堪入耳的曲子。琴弦之聲猶如處于興奮狀態中的女人的尖叫,而王後的簫管之樂卻是男人低沉而粗重的喘吸。
鄭潛體內一種最原始的東西被勾了起來。血液加速流動沖向腦際。他的全黑的眼楮,在逐漸的恢復成原先的狀態。
鄭潛看了看自己的下面,褲子的某處,非常不雅的隆了起來。
那些款步輕蓮般飄過來的千鳳樓絕色,卻于此時衣袂飄飄的舞動了起來。
手若蔥尖臂如藕,腳似蓮花新月眉。眼含秋波千層水,紅櫻兩點吐春蕾。
女子們輕舒藕臂,先前松松的搭在胳膊上的衣袖便向後滑去。她們似乎舞興正濃,跟隨著琴蕭合奏出來的節拍,不住的旋轉。于這旋轉之中,鄭潛看到了一件件的衣服,從她們身上飛了出來,像被風吹起的沙巾,在空中飄飄蕩蕩,緩緩的落到了地面上。
女子們的身體上就只剩下一件薄如蟬翼般的透明絲巾裹著。能清晰的看到她們的充滿著青春氣息的動人曲線。
她們轉著圈,移動著腳步,轉眼就將鄭潛包裹進了一陣幽香之中。
音樂催動著舞步,舞步又激蕩著音樂。
鄭潛的眼楮里,這些舞動的女人的**越來越具有不可抵擋的誘惑力。就連大白也沒有揚起他的蹄,像是非常享受這一幕。
鄭潛有心抵抗這層層靡靡之音的侵濁,但是他的血液里流著的是霸神鄭嘯天的血。霸神鄭嘯天,用霸神錘的話說,叫更不是東西。是經常偷著看人家年青女子洗澡的一位奇怪的神。
此時的女子並沒有顯露出對鄭潛的惡意,霸神鄭嘯天的血脈倒像是被激活了一樣,在鄭潛的體內澎湃洶涌。霸神錘哀號不止。
最怕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