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在虎賁團情報中心旁的一個軍帳里等著王後的到來。泡*書*吧()
這個軍帳臨時被虎良清空,用以給鄭潛和王後商議要事。
只一會的時間,幾個黑甲軍漢領著王後來到了這座軍帳之內。
王後步態從容,自下定決心用舍身一死,來保全千鳳樓時起,她就忽然覺得肩上的擔子輕松了不少。
一直以來,她都是不停的想著如何向著蛇族的更高地位爬,她的眼里和腦子里也都完全只有權力和地位。
她和現在還押在虎賁團的風瑤類似,屬于那種沒有強大的家族背景,只能完全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干才能得到升遷機會的類型。
現在,只因一個鄭潛,將她這麼多年一直努力著的成果化為灰燼。如果說一點沒有遺憾是不現實的。但是,她是王後,同時也是現在臨冬城千鳳樓的實際掌控者。
在考慮了一下現時的實際情況,感覺到了四面楚歌之後,她才由一種絕望的思緒里升華了出來。絕望對王後來說,也許正是催成她新生的一副良藥。
如果沒有這個絕望的心緒,她是不會想到用她的死來換取千鳳樓的生。
這是一個交換,用她的一條命,換很多條一直追隨著她出生入死的姑娘們的命。
王後覺得今天來見鄭潛更像是一筆生意。這筆生意如果做成了,她是賺的。並且賺了不少。
鄭潛看著從容在軍漢們的帶領下,走到了軍帳里的王後。
他觀察到了王後臉上的平靜,那種平靜,帶著一種決然。
「鄭潛,不,應該稱你為神使。我今天來這里,是想請求你一件事。」王後進了軍帳之後,等到虎賁團軍士退出軍帳之後,向著鄭潛平靜的說著。
「你是不是想求我救你千鳳樓?」鄭潛問著。
「是的。千鳳樓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力量。如果有什麼罪責,我一力承擔,你大可將你所有的仇恨都加諸到我的身上。」王後依舊很平靜的看著鄭潛。
鄭潛已經讀懂了王後的話。
王後今天是帶著必死之心帶虎賁團的。
「我很奇怪,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鄭潛想知道王後出此下策的原因。
鄭潛知道,月復黑如王後,只要有一絲希望,她是不會輕易就舍棄她的性命的。
在地下迷宮時,她可以用風瑤的身體來擋住鄭潛,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因為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帝都使者身死,國師身死,而且都是死在我的地盤。這個責任誰也擔不起。我早晚都逃不掉一個死字。所以,我是來求你,希望你能保下千鳳樓。至于我……」王後攤了攤手,作了一個隨鄭潛處置的動作。
「你對現狀認識的很清楚。這點我佩服你。能將事情看的這麼清楚,同時又能拿出勇氣來的人。這個世上不多見。所以,我決定,答應你的請求。」鄭潛也開門見山。
「你答應了?你的附加條件是什麼?」王後沒想到鄭潛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她的請求。她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是鄭潛一定帶著什麼附加條件。
現在千鳳樓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地方,稍微能讓鄭潛看上眼的,應該就是她這條命了。
王後問完這句話後會心一笑。她已經作好一切的準備了。
「你以為我很想要你的命?你以為你的命有那麼值錢?」鄭潛盯著王後的眼楮,一個字一個字的重重的說道。
王後一愣。
「那你想要什麼?」王後有點糊涂了,她想不出鄭潛還會提出什麼要求。
「今天既然你來求我,那麼我也實話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只要好好為我辦事,我們可以前賬不計。但是……」鄭潛的話音忽然轉冷,「如果你再動些什麼小心思,那就怪不得我手段狠毒了。」
「你真的……真的就這個要求?」王後還是不相信鄭潛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鄭家幾千條人命,可都是跟她有關的啊!
「你知道你對我鄭家做過什麼就好。我就怕有時候你會忘記這一點。到時我會敲打敲打你。至于千鳳樓,可以並入到虎賁團里來。現在既然我和蛇族對上了,虎賁團自然也不會置身事外,你們千鳳樓被虎賁團整整編,你沒有多大意見吧。」
王後听的又是一呆。
千鳳樓被虎賁團整編?
虎賁團可是一色的軍漢啊。而千鳳樓又都是一色的風塵女子,這應該怎麼整編呢?
但是看鄭潛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王後明白了,鄭潛是早有準備,正在這兒等著她來投誠的。
連怎麼處置千鳳樓眾女都想好,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王後一嘆。
千算萬算,算到最後還是逃不過要歸到鄭潛的麾下。這算不算是命運對她的一種嘲笑呢?
「好吧。我和千鳳樓的人都听你的安排。」王後點頭道。
鄭潛滿意的笑了笑。
「王後,你還可以做你的王後。不過,從此刻起,你就不是蛇族的人,而是我鄭潛的人。這點你還要牢記。」鄭潛一頓,看了看臉色變幻不定的王後,接著說道,「國王就在虎賁團里。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對吧?」
王後听到鄭潛提到了國王。心里一凜。
國王是她的一塊心病。
過去,無論她怎麼陰毒,都沒有辦法按照蛇族上層的吩咐將國王謀害。最後她被逼無奈之下,只好找了個折中的辦法,將國王毀了容。
她是背負著對國王深深的愧疚之情的。
怎麼說王後都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無論多麼堅強,都會遇到一個心儀的人。而王後心儀的對象,正是天性仁厚的國王。
她可以設計殺掉鄭家全族,但是,她對著國王,卻怎麼也下不了殺手。
在權力和感情的踫撞中,王後處于兩者夾縫之間,她尋不到一條好的路走出來。
不等她從紛亂的思緒里理出頭緒,鄭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臨冬城亂象,你也看見了。一國無主,這樣的時間不能拖太久。現在雖有段魂撐著局面,臨冬城還不至于大亂。但是我想,過不了多少時間,這種情況如果再繼續下去,臨冬城下轄的幾十個縣,都要亂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王後看鄭潛如此分析,似乎有著什麼安排似的。
「國王當然還是那個國王。如假包換。現在要做的,是國王依舊要回到他的王座上去。而你,也應該當回你的王後,而不是蛇族的護法。」
王後終于明白鄭潛的全部目的了。
鄭潛如此安排,一則是因為國王欠著他鄭家一份大債,這份債是究國王這一生都還不清的。幾千條人命,這是相當沉重的債務。而國王又是天性仁厚的人,不然也不會獨獨的將鄭潛收進宮里,讓鄭氏一脈不至于斷絕。
只要國王依舊在位,現在王後又是鄭潛的人,那就等于整個臨冬城,現在是在鄭潛一手掌握之下了。
鄭潛這是以臨冬城為基礎,在建立著自己的根據地。
「我明白了。」王後是聰明人,很多的話不需要點透,她已經看到了鄭潛的這種安排的深意。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國王的臉。我知道你那里有從國王臉上剝下來的人皮面具。這樣,你能不能將這個人皮面具再還回到國王的臉上去?」鄭潛問王後。
「這個可以做到。蛇族一直都在進行著相關的實驗。而我,雖然只是下三位的護法,但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也知道這個實驗。」
「行。這件事就全部交由你去辦。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關于虎王的。」鄭潛這才說到了他最為關心的事上。
「虎王已經被帝都使者轉移,具體的方位應該是蛇族在鳳凰城之外的一個據點里。但是那個據點有天隕冒險團守著,一般人很難進的去。」
「我知道。那是一片死地,是蛇族的中心實驗室對吧?」鄭潛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王後的臉色大變。他沒想到鄭潛對蛇族的了解竟然如此之深。
中心實驗室,就連她這個蛇族護法都是只听其名,卻從來沒有見過的。
將虎王囚禁的那段時間里,基本都是實驗室派人來從虎王身上取走樣品。王後只是護航的份,卻沒有參與其事的資格。
「神使,有個情況我不知當講不當講。」王後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
「有什麼你盡管直說。你只要記著你現在是我鄭潛的人就可以了。」
「是這樣。每次中心實驗室來取樣本的時候,我雖然只是負責接引,但是日子長了,我也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繼續說……」
「實驗室的具體方位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們那些人每次來,都是直接到了地下迷宮八層的。我在懷疑是不是他們從迷宮的地下直接來的。」
「你接引他們的方位在哪里?」
「八層的入口處,那里有著一個從實驗室帶來的合成獸守著。」
「九層的入口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從來都沒有下過九層。到了八層路就斷了。」
鄭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地下迷宮據傳是有十三層的。到八層就斷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從第九層開始,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這次從情況上來看,虎妞是被帶向中心實驗室沒有錯。但是,如果實驗室的人每次來都可以直接通過地下迷宮,為什麼不早早就將虎妞轉移到實驗室,而是放到地下迷宮八層里,費好麼多的事呢?
從地面上將虎妞轉移,這無形之中會增添很大的風險,蛇族雖有天隕團,但是還不至于將各城各州的所有勢力都劃為己用。
押送虎王的消息只要走漏了風聲,絕對會引起更多的亡命之徒的注意。這些亡命之徒組建成的冒險團,游走在各城的邊緣地帶,專門從事打家劫舍的勾當。
得到虎王就可以得到人間權勢,這個傳說不管是真是假,但絕對會是讓這些亡命之徒拼命的一個理由。
既然有如此大的風險,而蛇族的人,放著既有通道不用,卻走那麼條費力費神的路,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沒有辦法將虎妞從地下迷宮的通道里轉移。
「王後,我問你。那些來抽樣本的人,有沒有什麼特異之處?」
「沒有,只是通常的蛇族專門從事實驗的一些人。另外幾個是六至七級的霸師,他們是負責護送的。」王後回憶著。
「這就對了。好條通道,應該只能供正常的人類通行。而虎王的身體是不能從那里過去的。」鄭潛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