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門弟子的帶領和護衛之下,鄭潛二人出了七星流火陣改良而成的護族迷陣。從樹林的台階拾級而下,迎面吹來的微風讓鄭潛感覺到了心情一陣舒暢。
「大哥,你對這一戰,有什麼想法沒有?」鄭潛問一旁走著的虎威。
「你真的要听?」虎威道。
鄭潛點頭。他很想知道個虎賁團的主帥的真實想法。雖然他也大致能猜到一些。
「老實話,四弟,要和帝國的百萬大軍對陣,依我們臨冬城現在的兵力來看,只能有一個結果……」虎威的一雙大眼看著鄭潛,後面的話他不好意思說。
「被滅?」鄭潛沒有看虎威,而是繼續迎著微風,緩步的走著。
「是!以我帶後這麼些年的經驗,看不出來還有什麼贏的可能性。」虎威道。
「既然是只看到這樣一個結果,為什麼還要跟著我一起干呢?這不是等于送死了嗎?」鄭潛緩聲問。
「四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是我四弟,你要干的事情,我沒有道理不干。如果就因為對手強大,我以及虎賁團就退縮了,那我就是叫虎威,而且虎門也丟不起這個臉。不管前方是刀是槍,是生是死,既然大家是兄弟,就一起扛好了。」虎威頗為不悅。
「呵呵。大哥,謝你了。今生能得你這樣的大哥,我也知足了。」鄭潛頓住了腳步,向著虎威道,臉上是一副少有的鄭重之色。
虎威擺擺手,「四弟,你這樣說就生分了。都拜過把子的人,你還弄這些東西,讓我覺得你就沒有把我當大哥看。」
鄭潛一愣,顯出一絲慚色。
虎威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從他三人單闖千鳳時鄭潛就已經知道,虎氏三兄弟絕對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人。他今天的這番話,反而顯的有些多余了。
「好,讓咱們兄弟大干一場,讓蛇族什麼叫痛不欲生!」鄭潛聲音雖不高,但字字用力,落地有聲。
「哈哈,四弟,你這個樣子才像我的四弟嘛。咱們兄弟,就是要大干一場,管他什麼蛇族鳥族!」
二兄弟相視大笑。
笑聲驚起了林間的一群飛鳥。
鄭潛和虎威回到了虎賁團之後,立即著手戰事準備。
帝都的軍隊分三路壓境而來,正中的一路是由風霜親率的兵部四十萬精銳。另外兩路是由他的親信統率的各約三十萬人的軍隊,三面夾擊,力求將臨冬城的人一網打盡。
在虎賁團的中軍帳的正中位置,鋪開著鄭潛繪制的格林帝國的地形圖。虎威指著地形圖的各個位置在做著分析。一眾將領之中,赫然也有著雪狼營的段魂在內。
段魂是第一次來虎賁團的中軍大帳之內,也是第一次看到虎賁團的軍用地圖。至此,他才明白雪狼營和虎賁團的差距正在拉大。僅就是這個地圖而言,他發現雪狼營的地圖已經落後了不少。
這麼詳盡的地圖,全格林帝國恐怕只此一份了。
段魂听著虎威的介紹和分析,手中也在記著一些什麼。
他來虎賁團是遵大公段峰的吩咐,現在兩軍要摒棄前嫌,精誠合作,共同迎敵。
做為雪狼營的主帥,段魂對于這一場戰役也是有著自己的看法的。不過這些看法都改變不了他對蛇族入侵的惡感,不管出于什麼理由,擅自發動戰爭,是他十分不認可的做法。
私怨就應該私了,既然身為帝都高管,更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用手中的公器來解決自己的私恨,從這一點上,段魂對這次領兵來犯的風霜惡感大增。
臨冬城的既是虎氏一族的生養之地,同樣,也是段氏一族的生養之地。而且,段氏一族為著王室的復興,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規模。不說他做雪狼營的主帥,就是做為一個段氏子弟,也不會允許這片土地任由外人踐踏。
強大的外力,反而促成了臨冬城兩軍的軍心一致,這應該是風霜所沒有想到的。但風霜對這樣的兩軍一統也絲毫不為意,區區十萬人,而且兩軍主帥的實力才不過是一級霸師,這樣的軍隊,對風霜來說,和佔著山頭打家劫舍的土匪的區別並不大。
在她的眼里,虎賁團和雪狼營是沒有被看著是正規軍,而只是當作一個不堪一擊的地方武裝而已。她真正在乎的是兩支軍隊背後的兩個家族。
虎門和段氏,這兩個家族雖然在被帝都實行了抽調征召的政策以後,強勁的發展勢頭得到了遏制,但是這兩個家族存世都不是一天,是有著一定的底蘊的。
要屠臨冬城,兩家必須要滅,這是風霜一早就打定主意了的。不然她直接領著兵部的四十萬大軍開到臨冬城,抓了鄭潛殺了,兒子的仇就可以報了。
統兵一百萬,以風霜一個霸主之資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費了這麼大的力,她的索求可不僅僅只是一個鄭潛,鄭潛在她的眼里只是一只螞蟻,想什麼時候殺都可以。她的兒子既然死在臨冬城,臨冬城所有的人盡皆有罪,同樣,臨冬城所有的東西都應該被充公。
虎門和段氏逍遙的夠久了,只要端了臨冬城,那些在帝都的官僚們成了無源之不,以後再也不可能跟蛇族作對,不稍多少時間,那些人就會被她一一的清除干淨,到時,帝都就是蛇族的天下,蛇族的大計眼見著就可以實現了。
這些情況,作為地方軍隊的虎賁團和雪狼營的主帥,虎威和段魂都不是很了然,對這件事的厲害關系看的最清楚的,只有帝都那些升任了高官的段氏和虎門的族人。
所以,這一仗不單是臨冬城之戰,而且也是關系到段氏和虎門在帝都說話的份量。只要臨冬城被滅,他們的聲音恐怕以後都不會響了。承天大帝是一個軟耳根的人,誰的聲音大,他就听誰的,現在的局面,不單只是臨冬城危急,帝都兩族的人也感到了無風自寒。
于是在兩族和帝都之間,通過一些特使的往來,信息的交流變的異乎尋常的頻繁起來。
風霜早也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所以沿途最緊要的一件事,自然是嚴探兩族來往于臨冬城和帝都的特使。並且也被她逮著了好幾撥兩族的子弟。
雪狼營的兩位特使,是經歷了不少的困難才得以安全抵達的。
從特例抵達之後,將帝都段氏高官們的意思傳達給了段峰之後,段峰便已經意識到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有多大。所以他毅然決定兩軍合並,統歸鄭潛指揮,這是他下的一個很大膽也很明智的決定。非如此,段峰看不到一絲臨冬城贏的希望。
而被段峰寄于了厚望的鄭潛,現在卻沒有在虎賁團的中軍帳里听虎威的分析。
此時他正趴在虎良的情報中心的一堆紙里翻著。正翻的起勁的時候,听到了情報中心之外有人傳稟。
「主帥有請神使去一趟大營。」
「什麼事?」鄭潛頭也沒抬。
「大孤山的幾千人眾以及公主虎王都回駐地了。」外面的軍卒稟報著。
鄭潛一拍腦袋。這麼大的事差點都忘記了。這個風霜看來給他的壓力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麼小。
「好,你先去,我馬上就來。」鄭潛將自己的頭發抓了一抓。他的頭發已經被他抓成一堆雞窩,現在他抓只是想理順一些而已。
「別抓了,你再怎麼抓都都是一堆雞窩。」虎良嘲笑道。
鄭潛翻了虎良一眼,「你當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是見不得光的?」
「我想見光的時候自然可見,只是你的這幅樣子,卻是你自生就帶來的,是怎麼改也改不了的。」
「我懶得跟你閑扯,你個小雞肚腸的人。只是敲了你一點霸核,就和段峰串通一氣來算計我,想敲我的東西。」鄭潛連抓著頭邊隨口說道。
「咦,不錯嘛,這件事都被你發現了?你給段峰的東西,我也沒有什麼用,力氣都白費了。」虎良沒有否認。這是他的一個優點,他做的事情,一般他都是承認的。當然,是必須你先發現的情況下,如果你發現不了,那麼他所做的事情就永遠只是一個秘密了。
「小人!」鄭潛抓完了頭發,感覺應該有些順了。抬步出門,臨出門之前,向著虎良說了一句。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什麼正人君子。倒是你,現在越來越少了流氓之氣,看上去有點正人之風了。不知道是可惜還是可嘆?」
鄭潛抬起的腳步一頓。
流氓之氣?正人之風?
他想了想最近的一段時間以來的所行所言,倒真是如虎良所說,逐漸有了些正人之風,而將以前的流氓習氣掩去了不少。
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進步呢?或者叫退步也說不定。不過,虎良的話倒提醒了一下鄭潛。對付洶洶而來的帝都的三路大軍,如果想以少勝多,不想些出奇致勝的法子是不行的。正的不行,只有弄邪的。而最好的辦法,看來就是無賴打法。
跟那樣的大軍硬踫硬,除了自己找倒霉,鄭潛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另外的結果。
「嗯,虎良,你這個建議倒是不錯的。我知道了。」鄭潛說著就出了情報中心的大門。
「建議?」虎良第一次被鄭潛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