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覺得虎妞所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他對至霸神之血覺醒後,由淡漸濃的這份對霸天大陸的責任感,有著一股清醒的意識,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份責任盤踞于他的內心深處,不時的冒出來,引導他的行為。
「先祖為什麼會將這份責任感連帶著霸神之血一起傳給我了呢?」鄭潛思索著。
按照常理,他的前生是一個職業的頂尖王牌殺手,重生到霸天大陸之後,雖然性格上面有了一些改變,但這些改變也不足以讓一個殺手產生對一個大陸的責任感。
霸神鄭嘯天到底看重的是自己的什麼特質,以至于將這麼沉重的擔子壓到了他的肩上了呢?
「虎妞,你直說,在你的心目中,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鄭潛凝視著寬闊無邊的平湖如鏡面一樣閃著細碎波光的湖面問道。
虎妞約略的沉思了一會,「鄭潛,要說你的最大的特質,就是十分的守信。」
「守信?嗯,這算是我的特質之一;還有沒有別的東西?」鄭潛繼續問道。
「至于別的,大概就是愛憎分明了。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什麼是敵人什麼朋友,分的很清楚。」
虎妞的回答明顯的滲雜了些她自己的主觀了。不過,想要一個對鄭潛從來不提反對意見的人,對鄭潛做出一個完全公正的評價,本身就是一件難度很大的事。
「守信!愛憎分明!」鄭潛喃喃的低述著虎妞所說的這兩個特質,在思索著霸神鄭嘯天會不會是因為這兩個特點,就將這份責任加于他的身上。
霸神是可以穿越時間和空間的人,鄭潛很明白霸神透過他不知道的未來,一定看到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會有此一舉。
鄭潛不習慣的是被霸神鄭嘯天安排著走路,而自己的心里完全沒有數,始終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不管這個算計他的人,是霸神鄭嘯天或者是別的什麼人,鄭潛都不會覺得舒服。
「先祖啊先祖,我一直都活在你的影子之中了!」鄭潛仰天嘆了一聲。
虎妞默默的站在鄭潛的身邊。她是知道鄭潛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特質︰獨立。不過這個特質在虎妞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特質。在虎妞的眼里,獨立是一個人的最起碼的品質,沒有這個品質,人都幾乎不能稱其為人了。
像鄭潛這樣不安于先祖的安排,在虎妞以為,十分的合情合理。虎妞的這個想法產生的根源,緣于虎王一族一生一死的交替法則,獨立也是虎王一族最基本的特性。
所以,這樣很明顯的一個特質,反而被虎妞忽略了。
「鄭潛,既然霸神大人這樣的安排,總是有著他的理由。這個理由遲早就會自己顯現出來,你又何必為這種得不到答案的事情煩惱呢?」虎妞一只手搭在了鄭潛的肩膀上。
鄭潛驀然一驚。
虎妞的這句話,像是當頭的一盆冷水潑在了他的頭上。他以前一直都是一個凡事不求甚解的人,因為經歷的事,以及霸天大陸接二連三生的事情太多,使得他做起事來,也有些瞻前顧後了。
鄭潛反手將自己的手掌蓋在虎妞的手背上。
「虎妞,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差點忘了我自己了。」
虎妞一笑,借著平湖的波光,顯的極美。一看之下,鄭潛竟然有一些痴了。
「鄭潛,我們走。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辦,你既然有著這份對霸天大陸的責任感,先就不用去管這份責任感的來源,只要循著這份責任感一路走下去,我相信會有一個答案在前面等著你的。」虎妞此時,比鄭潛顯的更加的理性了一些。
「嗯,走!」鄭潛醒了過來。
二人沿著平湖的湖岸,一路向著帝都的方向走去。
因為事先鄭潛已經去過天極城,此行鄭潛便可以插直,繞過天極城,直奔帝都。
一路行進的過程之中,鄭潛順帶對霸天大陸的各個州城進行了一番考察。
鄭潛想再一次的重新審視霸天大陸。
在霸天大陸活了二十幾年,他雖然也走過這片大陸的一些地方,但那種浮光掠影式的飄過,根本就不能使他真正的融入到霸天大陸之中。
他對霸天大陸的責任感借由著霸神之血的覺醒而復蘇,使得他有種無法控制的想要腳踏實地的走一走霸天大陸的渴望。這份渴望也是他決定一走帝都的深層次的原因之一。
這樣的渴望,連鄭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別人就更加的意識不到了。
鄭潛與虎妞徒步而行,沿著八百里平湖,走過漁家小村,走過山林之間的獵戶,走過沃野千里的農莊,他第一次的感覺到,離霸天大陸如此的近,他仿佛能從這樣的走動之中,感覺到霸天大陸有一種什麼東西存在著。
這種感覺很模糊,鄭潛努力的想將這份模糊變的清晰,卻怎麼也抓不住要害。
虎妞只是默默的跟著鄭潛一路同行。
而歐陽玉龍和白靈二人,一追一逐之間,帝都已經遙遙在望。二人喘口氣之間,才現鄭潛和虎妞沒有追來。
「大龍,公子呢?」
「你是霸王,也不能探知的到嗎,為什麼還要問老子?」
「我的探知里沒有公子,可能是他們還沒有進入到我的探知範圍。」
「你別騙老子了,霸王怎麼可能探知不到?又不是有多遠……咦,這兩個人怎麼到現在還在那麼遠的地方,好像他們是用步行的,根本就沒有飛!」歐陽玉龍大吃一驚道。
「啊?」白靈也吃了一驚。
不過白靈也素來知道鄭潛的行事,都不太會按常理出牌。放著能飛的不用,偏要用步行。鄭潛的做法白靈雖然不能理解,但是白靈知道鄭潛這麼做一定有著他自己的理由,而且那個理由無疑都是十分正當的。
「大龍,我們往回走,去迎迎公子。我們跑的太遠了。」白靈提議。
「要去你去,老子可不干!」
「你去不去?」白靈眼楮瞪了起來。
「老子……」歐陽玉龍本是想說不去的,但看到白靈圓睜著的雙目,想要說出來的話又堵在了嘴里,「老子……老子自己想回去問問那小子為什麼放著飛的不用,要用走的。可不是因為要听你的話啊!」歐陽玉龍說罷甩開了膀子就往回走了。
歐陽玉龍知道鄭潛二人的方位,是因為他是一個霸帝強人。而鄭潛與白靈的距離過遠,已經出了白靈的探知範圍,所以鄭潛的氣息在白靈的霸氣感知里,是一片空白。
白靈十分不樂意的跟著歐陽玉龍,噘著嘴,「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霸帝嗎?我以前也不比你弱多少!」
「小白馬,你以前跟老子差不多,這點老子承認。但是你現在比老子差的多了!」歐陽玉龍終于找著一個能打擊白靈的機會。平時在他的腦子里,一直都認同白靈與他同級,差不多已經忘記了現在的白靈是十世變身,實力只達到了霸王的層級。
「哼!你不要得意,等我再次變身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白靈恨歸恨,但是實力在這擺著,是她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于是兩組四人,相向而行。
鄭潛和虎妞一直沿著平湖步行。等月兌了平湖時,他們漸行到了一個兩山夾峙的地方。
鄭潛仰頭,看到了一面山體上仿佛被刀削一般整齊的平面,在那個平面之上,刻著三個鐵劃銀鉤的大字︰落鳳坡。
「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里見到過。」鄭潛抓了抓頭,忽然想起來,「對了!是風霜那次攻打臨冬城的時候,從這里開始,為了她的天羅地網,將天極城的人盡數擄來,搞的雞飛狗跳,民不聊生。」
「鄭潛,那一次風霜雖然大敗,也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但是那場戰爭對于霸天大陸的普通百姓而言,恐怕是一場大災難。」
「是啊!」鄭潛嘆道。
雖然那一戰,臨冬城可以說是完勝,但是那些被擄來的普通百姓,在這一戰中,損失不少。鄭潛甚至于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具體的傷亡數字。
「百姓之苦,戰之罪,我之罪啊!」鄭潛看著那三個大字,不由的想起了當時風霜率領帝都四十萬精銳直撲臨冬城的場景。
以普通的百姓為先導,將自己的人混于普通的百姓之中,讓臨冬城縛手縛腳,不敢盡殺。這是風霜想出來的點子,其心之毒,可見一斑。
鄭潛的眼光從落鳳坡三個大字上移了下來,再舉目四顧。
刻著落鳳坡這三個大字的山體,和橫斷山脈已經完全的月兌離,不屬于橫斷山脈的山系。只是天極城獨立的一些山巒。
鄭潛和虎妞站立的地方,地勢相對較高,再往前走幾十丈遠,便是一個三十度往下的斜坡。
鄭潛幾步走到斜坡旁,看到斜坡一直拖了很長。同時,他的眼前一亮,視線再無所阻,幾乎一眼就能看天邊。
在斜坡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平原。站在落鳳坡前的這個斜坡之上,就像是站于山頂之上,俯視這片平原,能看到三兩白色的帳蓬像白色的小花一樣,點綴于一片綠色之中。
鄭潛從身上掏出來以前在虎賁團時繪制的地圖展開。手指順著通天河一路游走,最後定格于「蒼狼平原」四個字上。
「這里,就是蒼狼平原了?」鄭潛自語著問道。
「蒼狼平原,據說也是一片很古老的平原。佔地極大,在它的邊緣,連著沙漠。天極城雖然地緣廣闊,但是因為蒼狼平原的原因,其實實際的面積並不是很大的。蒼狼平原里,有著許多的遠古傳說,不過也沒有人具體的去探知這些傳說的真假。」虎妞翻著虎王一族的記憶道。
「這片古老的平原里,也定有著很多的英雄傳說!」鄭潛胸中豪氣頓起。
他收起了地圖,一拉虎妞的手,「虎妞,走,讓我們再去看看,這個古老而神秘的蒼狼平原里,到底藏著多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