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再說了,我就是騙誰,也不敢騙你啊,對不對?」鄭潛有心討好,開始馬屁攻勢了-_
守門童子被鄭潛的這句不著痕跡的馬屁拍的相當舒服,悠然的點了點頭,「不錯,騙我的人,在神罰之地,最後都被我砍成十片八片了,目前還沒有找一個能活著的。」
鄭潛汗一冒。這個守門童子果然不是好惹的。
「當然,當然。我就說嘛,神罰之地是什麼地方?如果放到凡界,那可是相當于皇帝的天牢。天牢重地,就相當于皇帝的一只胳膊。懂不懂,皇帝的胳膊。」
鄭潛甩著自己的胳膊在比劃著。
他看到守門童子一臉惶惑的表情,敢情是這個小孩從來沒有去過凡界,對于凡界的事情知之甚少,關于天牢之類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他不得不用自己加以自己的肢體語言來著重說明神罰之地相當于天牢,而天牢又相當于皇帝的一只胳膊,非常的重要。
既然天牢如此重要,做為天牢的守門人,身份地位當然十分的尊貴了。
鄭潛花了老半天的時間又是比劃,又是說明,終于讓守門童子知道了,鄭潛是在贊美他。
听明白了鄭潛意思的守門童子臉上有了一些喜色。
神罰之地守門人的地位,如果真說起來,在神界倒不是顯得如何的尊貴。因為神罰之地本身在神界就是一個相當隱秘的地方,沒有違反神規的神,除高位神以外,其余的絕大部分中位神和低位神,只是偶爾听說過有這麼一個地方,神罰之地的具體位置,里面具體有哪些人,卻是一概不知。
更有一些低位神,甚至于連神界有著這樣的一個神罰之地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知道神罰之地有一個守門童子了。
因為這些原因,守門童子接觸的初到神罰之地的那些神們,沒有哪一個是將他放在眼里的。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一個神刻意來拍他的馬屁。
神有著神的威嚴,這些威嚴似乎成了神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威嚴一旦成了習慣,就不會輕易的產生改變。初到神罰之地的那些神們,還沒有適應放下威嚴。
守門童子接觸到的這些神,一個一個比著賽似比清高,小小的守門童子自是沒有放在他們的眼內。
守門童子七七八八的用風刀亂陣斬殺了一些對他十分不敬的神之後,他的惡名也因此傳遍了神罰之地,別人躲他還來不及,就更沒有听到馬屁的機會了。
總體來說,守門童子是一個相當寂寞的人。
守門童子看著鄭潛為了說明他地位的尊貴,比比劃劃著的弄了半天。他第一次有了不用武力也被人重視的感覺。他對鄭潛的興趣也提了上來。
守門童子已經沉了一半到焦土里的身體停住了,輕輕一縱,他又站到了鄭潛的面前,剛剛他身體的沉入之地,一點痕跡也沒有。
「你是說我這個位置,很重要?」守門童子有些喜色。
他在這里,看的最多的是兩種表情,一種是趾高氣揚,這大部分是初來這里的神們;第二種表情是害怕,這種表情大部分是那些知道他喜怒無常脾氣的老人。像鄭潛這樣,即不輕視他又不害怕他的表情,他見到的極少。
「那是當然,這個位置如果不重要,那就找不出來更加重要的位置了;我敢說,不管是在凡界,還是在神界,你都會是十分尊貴之人。」鄭潛一面觀察著守門的表情,一面想著要不要更進一步的拍馬屁。
鄭潛深知,拍馬屁絕對是一個精巧的技術活。不能高也不能低,得打準了馬拍,最高境界,是正好拍到馬中間的那個小眼。
這就需要他有一雙善于觀察的和現的眼楮。
「你是來自于凡界?」守門童子听鄭潛說他現在的這個位置如此尊貴,興致就更大了一些。
他可是一直都對守門人這個位置懷有深深的厭煩的。
「是啊。我就是來自于凡界啊。神界的神罰之地就相當于凡界的天牢。天牢的重要性前面已經說了,神罰之地就相當于是神界的……」鄭潛說到這里,卡了一下。
凡界坐在金字塔最高位置的是皇帝,神界呢,最高權力者又是誰呢?
「至高神!」守門童子補充道。
「對,對,對,就相當于是神界至高神的胳膊。」鄭潛又甩了甩胳膊。
哦,原來神界的最高權力者是至高神,看來這個至高神比四方十神獸的地位還要高啊。鄭潛如此想著。
不過鄭潛馬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神界的最高權力者,就是一般的低位神也不知道,比如月傾城,她只是見到過四方十神獸中間幾個,高位神在她的心目中,就相當于是神界的最高權力者。
這個至高神又是怎麼回事?而這個守門童子,在等級制度森嚴的神界,又怎麼可能知道至高神?
有問題!鄭潛深深的看了一眼守門童子。
鄭潛的馬屁和敬仰,守門童子照單全收,就連鄭潛這深深的一眼,守門童子也當成是鄭潛誠心仰慕的一種表現。
「你比其他的人有意思!」守門童子開始對鄭潛有了些好感。
鄭潛心里暗自的松了口氣。但是他半點跡象也不敢露出來,他已經看出來,這個守門童子不單是實力高,而且脾氣也不好。對于這樣的人,天晴天陰翻的快,只有稍有些大意,惹惱了他,說不定就會被那風刀亂陣也切成十片八片,半點也馬虎不得。
「我叫昊天,你叫什麼名字?」守門童子說道。
「我叫鄭潛!」鄭潛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凡界天牢的守門人怎麼樣,是不是跟我一樣?」守門童子問道。
鄭潛沒有去過帝都,原本打算步行霸天大陸,去帝都跟承平大帝商量一些事,中間就被他那先祖又給扔這里來,他哪里知道皇帝的天牢守門人是什麼樣子。
好在臨冬城也曾經是一個國家,雖然被格林大帝征服,但經段氏的努力,基本也就恢復了往日的繁勝,所有的國家機器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他就將臨冬城王室大牢的守門人的樣子,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銀盔銀甲,身材偉岸這些要素,都是鄭潛用以介紹的內容。
但介紹到身材偉岸時,鄭潛明顯的感覺到守門童子的臉色有些不對了。他趕緊的住了口。
「雖然……」鄭潛覺出了不一樣的地方,腦子里百轉之下,又開口道,「凡界守門人的地位雖然不低,身形也高大,但是他怎麼可能比得到神界的你呢?」
「沒想到凡界守門人竟然是這個樣子!」守門童子有些恨意道,「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我見到這個守門人,到時會讓他跟我一樣高的。」
「您的意思是……」鄭潛試探著問。
「只要將他的雙腿斬斷,再將他的腦袋削掉,他就會比我矮了!」守門童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鄭潛心里頓時又明白了過來,這個守門童子在身高上,肯定受過不少的刺激。這是一個守門童子的一個忌諱。
「果然是個好辦法。」鄭潛道,「我真的很羨慕神的生活。」
「有什麼可羨慕的?」
「你的身份在神界這麼尊貴。而且,我知道神都是變化萬端的,想長則長,想短則短,我是凡界之人,但對神的這些本領已經向往很久了。」鄭潛說話之間,又用眼楮不停的打量著守門童子。
「想長則長,想短則短!」守門童子語音喃喃,像是在回憶著一件久遠的事情。
守門童子的臉色變化很快,一會兒喜悅,一會兒悲傷,交替進行,鄭潛費了很大的勁,思維才能跟上守門童子臉色變化的度。
「我恨!」守門童子忽的咬牙切齒的說道。
鄭潛一言不。這個時候,不是他言的時候。
「我恨我為什麼生而為神!」
「我恨我為什麼不能殺盡可殺之人!」
「我恨我為什麼,要受這永生的詛咒!」
「我恨!恨!恨!」
守門童子的臉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模樣,這些話從他的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向往蹦出來,與他的稚氣的臉成了鮮明的對比。
鄭潛心內暗自吃驚。但是他依舊一言不,很專注的傾听和觀察著守門童子。
「你知道為什麼我只有這麼點高?」守門童子一通泄之後,稍稍平靜了一些,他這才想起來旁邊的鄭潛一直是他的听眾。
鄭潛搖了搖頭。
守門童子用手一指風刀亂陣,地裂之中的熱氣依舊噴涌,風刀依舊鋒利。
「那里,那里就是我的身體!」
「啊?!」鄭潛順著守門童子的指向,看著那一片佔地甚廣的風刀亂陣。
「不明白?對不對?你是凡界之人,當然不會明白!風刀亂陣就是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和這片焦土融為一體,這就是我的永生的詛咒!」
鄭潛再一次常常的看了守門童子一眼。
這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果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神界的事情,果然是不能單用眼楮來看的。
「我的地位雖然尊貴,但是,我卻只能留在這里,永生的迎接著一個又一個來自于神界的違規之人。而我自己本身,也就是一個神界的違規之人!」守門童子有些黯然。
鄭潛靜靜的听著守門童子的自我解說,但是他的思維一直都很清晰和活躍。他將自己的思維軌跡盡量的與守門童子的自我解說保持同步,因此,他獲得了大量的一手信息。
這項本事,是他前生當殺手時練就的。
記憶一般情況下都是零碎的,而別人的陳述因為又經過了一次語言的再加工,就會顯的極具跳躍性,而鄭潛的這項本事,他自已命名為「串聯」,以與陳述者保持同步的思維軌跡,將記憶碎片串聯,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從對方的陳述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